自從徐王府的次子趙孝錫回到京城,很多街頭百姓都發現,京城的治安似乎好了不少。那些平日遊手好閑的王公子弟,最近都很少出門。就算出來閑逛,也不敢跟以前那些橫行霸道。就連京兆府尹,這段時間都覺得這官好當了不少。

隨著前次由趙孝錫充當兩宮的調解人,讓這對原本對立的祖孫情勢緩和,在接下來上朝時。一些細心的大臣就發現,那位垂簾聽政強勢的太皇太後。竟開始有意將一些簡單的政事,全權交給這位少年皇帝處理,似乎有準備歸還政權的趨勢。

以至那些離高太後近的官員,也不敢再向以前那樣,太過反駁這位少年皇帝做出來的決定。被高太後提拔官員壓製的改革派,似乎也意識到春天離他們不遠,內心欣喜之餘也不敢太過放肆,在這位垂簾聽政的太皇太後還在世,就推翻她製定的國策方針。

在這種有些詭異卻充滿波瀾的政局之下,以往守舊跟改革派針鋒相對的場麵,反倒奇跡般的很少看見。讓兩宮覺得這是國家振興預兆的同時,兩宮都清楚是誰在背後造就這一切。而這位功臣,如今正老實待在家裏淋浴吃齋,等待去祖廟行冠禮。

相比往年皇族子弟行冠禮,一般都由宗室幾位閑散王爺主持,此次趙孝錫的冠禮卻得到了兩宮親臨。甚至令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身為當今皇帝的趙煦,更是親自給趙孝錫授冠,並當即冊封趙孝錫為巴蜀郡王。

這個郡王封號,某種程度隻比其父親徐王略低,卻也是其餘幾位冠禮的皇族子弟所沒享受到的恩典。一時間,再也不會有人懷疑,當今聖上對這位堂兄,比對他那些還年幼弟妹都親的傳言。

至於原本應該在授禮冊封爵位時,一並宣布對其的官職任命,那怕是眾多外放王孫都享受的閑職。這位真正可稱為王爺的趙孝錫,卻沒得到任何官職任命。

就在很多文武官員覺得這種情況有些詭異時,初次跟著父親上朝的趙孝錫,終於開始在朝廷中初露鋒芒。而在趙孝錫參加的這次朝會當中,趙孝錫提出整頓武備的奏折,當場得到兩宮的認可,並宣布由他親自主持。對現有王公子弟,還有那些武勳子弟的武技考核。

武技考核的本朝官勳子弟,勝出者都將得到當今聖上親授軍職,享有真正的實職兵權。這種令文官集團有些震驚跟擔心的提議,自然得到了他們的強烈抗議。說此舉有注漲武人之風,也不符合本朝文官主理軍政的慣例。

可這個提議,卻得到了上朝議政很少有資格插嘴,在場所有武官的一致同意。就連近期很少開口做訓示的高太後,在看到文官集團反對聲音太大時,也明確開口發話說此次比武選拔武勳子弟,也是考慮到邊境戰事頻發,本朝武將都年紀偏大。

一旦發生大的戰事,會讓外族有機可趁的風險。所以趁機提前培養一些武勳世家忠於朝廷的年青武將,也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等到這些年青武將成長起來,他們將接替長輩手中的刀槍,繼續替大宋朝開彊拓土震懾四方。

連這位文官們視若靠山的太皇太後都開口,同意這種類似武科舉的事情,其它文官又能再說什麽呢?何況,真惹惱這些家世顯赫的武人,他們以後也別想有好日子過。說到底,他們怕武人奪權的同時,何嚐不知道武力也是一個國家的根基所在呢?

就在文官們知道這件事情不可挽回時,身任臣相之職的範純仁,開始將矛頭對向趙孝錫這位欽命主考官。因為在他心中,這件事情幕後推手,肯定是這位皇族另類要求的。所以他直言趙孝錫的資曆甚淺,不足以擔當主考之職。

麵對這位‘布衣宰相’將矛頭對準自己,趙孝錫自然不會有絲毫客氣的反駁道:“範相,我趙雲應該沒得罪過你吧?為何你偏要將矛頭指向我,是覺得我趙雲好欺負?還是覺得聖上跟太皇太後識人不明,將這種替朝廷選拔忠良的大事,交到我手裏太過兒戲?

就憑範相一句資曆不足,就剝奪了小王的權利,是不是有些太過份了?記住,我已經是宋朝巴蜀郡王,聖上親點的郡王,按祖製在戰時也可擔任從一品武官之職。我資曆不足,那範相倒說說,在場誰的資曆夠?

是範相,還是你們這些,整天就知道祖製不可違。卻從來不知沙場何其凶險,一味歌頌天下太平,卻不知此刻我大宋朝邊境。每年有多少百姓,被那些外族之人奴役,成為對方碗中食湯中肉。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太平盛世,所謂的忠君報國。

自古有言‘文官治國,武官護國’,如果真如範相所言。現在大宋朝用不著,再選拔新武官護國。那麽請問範相,難道你打算靠你們的之乎者也,跑去跟遼國那些蠻人說,讓他們將我大宋燕雲十六州還回來。隻要你們誰有這個本事,那讓小王替你們做牛做馬都行,你們有這本事嗎?”

堂堂一國宰相,被趙孝錫諷刺的幾乎暈厥,原本隻是不甘心讓趙孝錫這麽容易得到這個職務。卻從來沒想到,趙孝錫的言語如刀,將他的話放到如此危言聳聽的地步。

不過,聽到趙孝錫提及燕雲十六州,在場的文官武將都忍不住眼神一暗,清楚這是所有大宋君臣心中的痛!

不忍看到這位也算盡忠報國的老臣相,被自家兒子頂撞的下不了台,徐王趙顥心中暗爽這位,平時仗著有母親撐腰,連他這位皇叔都不放在眼裏。臉上卻陰著臉道:“雲兒,不得放肆,趕緊給範臣相賠禮道歉。”

結果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這位新晉的巴蜀郡王卻很平靜的道:“徐王,現在是上朝議政,你我都是同殿而站的臣子,還請徐王以後稱呼巴蜀郡王。下去之後,我給徐王磕頭謝罪都可,但在這種場合下,必須公事公辦。

如果範相覺得小王剛才話音中不敬,那小王下朝可上門負荊請罪。可現在既然是朝堂議政,那就應該把道理說清楚。如果因為職務高,就不讓職務低的官員說話。那以後直接讓兩位宰相上朝好了,要我們這些文武官員上朝做什麽呢?

今天是小王第一次上朝,也許我的行為你們很多人看不慣,那小王在這先向大家賠個不是,也請聖上跟太皇太後原諒。身為朝廷郡王,食君俸祿就須替君分憂。不然,國家花錢就養著一個浪費稅賦的廢物嗎?

據小王所知,朝廷目前看似兵多強廣,但真正可戰之兵有多少。在場隻要稍懂兵事的大人都清楚,我隻想說一個事情。如果大家聽完這個事情,還覺得朝廷加強軍備是誤國之舉,那就當小王先前的話白說了。

如今在我國與遼國、吐蕃、西夏接壤的邊境地區,每年冰雪消融時,三國的遊騎兵就會肆虐我國境內,搶奪我百姓財物生畜,掠奪邊境地區的人口。到了進入冬季之前,為了儲備過冬所需的物資跟糧草,三國的遊騎兵會再次南下,再次進入我國境內肆虐。

他們統稱這為打草穀,那小王請問諸位大人,你們都是擔任參政議政的文臣武將。誰告訴我,他們嘴中的所謂的‘草穀’是什麽?而我們目前邊境的守軍,麵對那些來去如風的遊騎兵,真正敢出城作戰的有多少?這就是諸位大人所謂,大宋朝兵強馬壯?

小王沒讀什麽聖子書,卻也聽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那小王再次請教諸位食君祿的大人,這水指的又是什麽?”

你們不是喜歡開口‘聖子言、老子說’,那哥們就以子之予攻子之盾,看你們這幫天天站在這裏就知道耍嘴皮子的文官,如果反駁這些道理。敢在小爺麵前炸刺,不把你們堵出內傷來,白瞎這回穿越跟這個王孫的身份了。

說完這番話向金鑾殿上那位悄悄伸大拇指的堂弟行禮歸隊的趙孝錫,其實也知道,要管理一個國家少不了文官的幫忙。可為了所謂的文人治國,不顧國家利益一味打壓武人發展。這是會導致亡國滅種的後果,趙孝錫不發次飆,不白瞎混世魔王的外號了。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反駁這些話時,身為一國之君的趙煦開口道:“對於朕先前的決定,範相跟諸位大臣有異議,朕可以理解。但朕不是昏君,朕雖年幼卻也知道能人善用。此次比武事情就這樣定了,如果比武時,有誰覺得雲郡王武技不足以擔任主考官。朕準其向雲郡王挑戰,勝者朕親授其遊擊將軍封號。”

望著這對堂兄弟一唱一和,那位垂簾聽政的太皇太後不吭聲,誰還敢招惹這位深得聖心的巴蜀郡王呢!

不過對於能在比武中戰勝這位郡王,就能一步提升到從四品遊擊將軍的承諾。不少在場的武勳將領都有些心動,覺得回去之後,真要好好操練那些子孫一下。若是能得到聖上親封遊擊將軍,未來在軍中的發展不是一帆風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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