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孝錫主動透露的身份,聽的嚇一跳的石英跟駐寨官,也不好多說什麽。其實趙孝錫說的不錯,連他一個皇族王爺都不擔心危險,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又擔心什麽呢?

很快兩人也不在吭聲,根據趙孝錫的命令,這個三角狀的堡壘。每個堡壘之上,都派遣了一百名團練軍負責把守。每個堡壘上,還有二十名騎軍官兵負責指揮作戰。

至於原本準備躲進屋子的百姓,也被趙孝錫安排到。堡壘一個側麵,搭建了一個涼棚般的地方躲避,這讓石英不明白。躲在那下麵,不是更容易挨打箭支的射擊嗎?

等到趙孝錫揮手讓趙大,將塞住嘴巴的拓跋玉,綁到涼棚上麵的一根立柱上時。石英也終於明白,這些西夏人如果是來救這個西夏騎兵,不想錯殺對方的話。

很真的不敢往這個方向射箭,誰知道一個不慎,把這位要救的公子哥給射死,那麻煩可就真的大了。既然不敢往這裏射箭,躲到這裏自然比躲進那到處漏網的屋子強。

其實這隻是趙孝錫一個考慮,其實他還有個考慮,則是激勵在壘牆上的團練兵。他們的親人家眷,此刻就在他們的身後。若不想家人受辱,隻有奮力拚殺一途。

這種激勵方式雖然有些殘忍,卻非常有用。這些百姓看著家裏父兄上壘牆時,都會說上幾句鼓勵的話,讓他們多殺番狗立功。

其實成為團練軍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立功殺敵的話,他們也能得到朝廷的獎賞。而這種獎賞,很多時候就是他們,能離開這裏的基石。

因此,危險與富貴並存,則是邊境很多團練軍官兵願意不拿軍餉也參軍的原因。隻要他們能夠殺到五到十個番邦騎兵,那朝廷發下來的賞銀,足夠他們搬到更內陸的城裏去謀生。

所以這些團練軍將士。既怕碰到這些番邦騎兵,擔心戰死沙場。又期待碰到這些番邦騎兵,有機會讓他們殺敵立功,拿到朝廷的賞金擺脫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

等到這支越境抵達堡壘寨外的千人騎。隨著領著扛旗的騎兵停止前進,後麵的騎兵都訓練有素的停了下來。望著那個非常明顯,被綁在旗杆上的嗚嗚叫的拓跋玉。

更令到來騎兵憤怒的時,在拓跋玉被綁的旗杆邊,還有一個身穿鎧甲的年青將領。坐在一把木椅上,如同無視般的蹺著二郎腿看著他們。

在這個年青將領手中,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短刀,不時的在一塊磨刀石上摩擦著。仿佛是殺豬宰羊前,把刀磨的更鋒利一些。

來的路上已然聽偵騎官,講到抓住拓跋玉的就是一位年青的宋朝騎兵小將。現在看坐在拓跋玉身邊的年青人。應該就是這位騎兵小將。

如此囂張無視的口氣,著實令帶兵抵達的西夏千人騎將,也覺得這事有些棘手。很快讓身邊的親衛進行喊話,看能不能嚇唬一下,讓這些寨中的人把拓跋玉給放出來。

那怕他清楚這種可能性不大。但還是派手下上前進行喊話。畢竟,如果對方知道眼下的形勢,那就清楚這座堡壘寨,是抵擋不了他手下的進攻。

拍馬上前的親衛,很快來到趙孝錫坐的側麵寨牆道喊:“上麵的宋人聽著,若現在把我們的人放出來,我們將軍保證立馬撤軍離開。

若是你們敢頑抗到底的話。寨破之時不留一個活口。給你們三息時間考慮,若不識相的話,時間一雞犬不留。”

就在眾寨上寨下的人,將眼神都看向趙孝錫時,這位年青的將領突然起身笑道:“是嗎?你們將軍的口氣好大,本將真的好怕哦!

你們是不是真覺得。就憑你們一支千人騎,就能攻下本將的堡壘寨嗎?告訴你們,若識相趕忙滾出宋境,不然我現在就讓你們的公子爺出血。你們信不信?”

沒等城外的西夏騎兵回答,趙孝錫卻裝做很生氣般道:“什麽。你們不信?那好,那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叫淩遲處死。我等下,在他身上割個一百零八刀,看你們信不信!”

說完手中短刀一轉,這個拓跋玉的一隻耳朵就飛了下來。這番冷酷,令城外的西夏騎兵也是開始變得憤怒**了起來,不少騎兵都開始破開大罵趙孝錫的冷酷。

唯獨趙孝錫仿佛沒聽到這些詛咒,望著一臉惡毒的拓跋玉道:“拓跋公子,實在不好意思,剛才手滑了一下。城外的番狗們,你們覺得本將等下再滑一下。

你們的拓跋公子,又會少點什麽東西呢?識想的趕緊滾回去,不然本將軍再切下他另外一隻耳朵。你們信不信?”

此言一出,城外的千人騎將就知道,勸降是多餘的。唯今之計,隻有強攻拿下眼前這座堡壘寨,強行解救這位拓跋族的公子。不然,以目前的形式,他們根本沒有第二個辦法。

千人騎將交待,除了綁著拓跋玉的方向不準射箭外,其它堡壘的三麵都進行遊射。既殺傷敵人的守軍,也要消耗掉堡壘裏守軍的弓箭。

他很清楚,這種堡壘裏麵,雖然弓箭手不少。可他們的箭枝儲備一定不會太多,等他們沒了箭枝之時,就是他們騎兵進攻衝寨之時。

隨著千人騎將一聲號令,三個百人隊立刻三路發動了遊射。而看著這些騎兵射手抵進,負責指揮的騎軍官兵,立刻道:“盾牌手,警戒,弓箭手,準備。”

一個騎軍官兵,負責指揮五個團練軍。這樣都能保證,每個團練軍非常清楚,他們需要聽從誰的號令。而五個團練軍裏麵,有兩個刀盾手,兩個弓箭手跟一個長槍手。

至於負責指揮的騎軍官兵,則可充當弓箭手跟刀手。即能負責進攻,又能負責防禦。這種精銳帶團練作戰,足以保證這支團練軍,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

當三支百人騎兵隊,抵達寨牆附近時,隨著帶隊的百夫長發出一道冷酷的‘射’。每個騎兵都將鐵箭,射向了寨牆之上的團練軍官兵。

在他們射箭的時候,負責指揮的騎軍官兵,立刻道:“盾防,箭射!”

兩個舉盾的盾牌手,立刻將兩張盾牌合了起來,防禦對方射出的箭支。至於包括騎兵官兵在內,三個弓箭手在合盾前,也射出了手中的鐵箭。

相比團練軍的弓箭手,十射九空,出身騎軍不知射壞多少箭的騎軍官兵。幾乎每箭都會帶走一位番邦騎兵的性命,這種高超的箭術,令他們指揮的團練軍官兵也不得不服氣。

先前還覺得,被這些大多年輕的騎兵官兵,接管了指揮權有些鬱悶的團練軍武官們。此刻看到他們射出的槍,大多沒能傷到對方。

這些騎軍官兵,卻幾乎每箭都能帶走一個西夏遊騎兵,也漸漸不在有什麽抵觸情緒。非常盡責的,聽眾這些騎軍官兵的號令。

望著壘牆上,大多六人一組的盾箭防禦跟反擊,騎坐在後方的千人騎將。也覺得非常驚訝,這樣配合有序的團練軍,他跟宋朝打了這麽多年仗,還真的頭次看到。

如果他知道,這是一群獅子指揮一群狼,就會明白。以前隻會單兵作戰的獨狼,如今已然有了狼頭指揮,就不會再有這種困惑了。

其實他們在消耗著壘牆守軍的箭支同時,趙孝錫何嚐不是通過這種方式,消耗這些入境騎國的箭支呢?

那怕番邦騎兵,每人箭壺中最少都有三十支箭,可在這種情況下。三十支鐵箭,也是很容易消耗的。

更何況,提前做了戰爭準備的趙孝錫,已然打開了堡壘寨的戰備庫。就算這些團練弓箭手,每人射一百枝箭,堡壘寨中的鐵箭也足夠使用。

同樣在壘牆上參戰作戰的石英,看著從開戰到現在。上牆防禦的團練軍,在這些同樣穿著邊軍軍裝的騎兵組織下。

他的團練軍就靠這種開合戰術,竟然能跟這些精銳的番邦遊騎兵對射不落下風。也覺得非常驚訝!

原本在他看來,如果沒有援兵支援的話,這五百團練軍最多堅持半天時間。可現在看上去,每支番邦的遊騎兵,至少要死上十餘名騎兵,他團練軍才會出現一到二人的傷亡。

先前不明白,趙孝錫為何讓他們把能充當盾牌的東西全部找出來,到底有什麽作用。現在看到這種作戰方式,他也著實有些大開眼界。

如果以後,把團練軍的射術提高一下,利用這套盾防術,麵對這些騎兵隻怕也吃不了太多虧。看來那位郡王爺,還真是一位打仗的天才啊!

其實這對趙孝錫而言,隻不過是很簡單的防禦術。擁有地形之利的他,完全能依靠這套防禦反擊的戰術,磨死城外這支千人騎兵隊。

同樣看到以往遊騎兵無外不利的射擊,到了這裏開始吃憋時。帶隊的千人騎將,也顯得非常詫異的朝身邊的偵騎官道:“你們確定,這裏麵進行防禦的是團練軍?不是大宋精銳的廂軍?”

這個問題,問的偵騎官也是滿頭大汗。他也不知道,何時這樣一群鄉下青壯。如何能組織起,這樣一套防禦反擊的戰術來。這還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