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漕幫的護衛,竟敢挑釁官府的威嚴舉刀來戰。趙孝錫心中就明白,兩浙路因為這些貪官跟鹽商幫派勾結,已然讓官府的權威**然無存。看他們絲毫無所顧忌的以命搏殺,想來殺兵卒已不是一回兩回。這樣的亡命之徒,不鏟除還何談國法皇權的威嚴。

麵對禁軍官兵喊出的‘欽差大人’,這位持劍的護衛首領,隻是稍顯猶豫就挺劍殺來。趙孝錫已然在心中,對眷養這些亡命之徒的漕幫下了必殺令。相比整頓鹽幫,趙孝錫會顧及一點對方在江南的根深蒂固,區區一個漕幫他還真不放在眼裏。

‘眾將士退下!不必留活口,敢挑釁皇家禁軍,誅九族,殺無赦!’

拋出這句話的趙孝錫,望著直刺而來的長劍,提起腰間佩戴著的尚方寶劍。輕輕抬手一擋將對方刺來的一劍給隔檔開,就在對方準備反手再來一劍時,趙孝錫未出鋒的寶劍。劍鞘飛出直奔對方的胸前而去,這一擋一擊之間迅如閃電。

當這位護衛首領意識到,眼前這個欽差大臣不是他所想象的白麵書生,而是一個武藝高強的武道中人時。望著直奔胸前回來的劍鞘,收回刺出的長劍遮擋住如同一道劍光的劍鞘。就在他撤劍回防時,趙孝錫出鞘的寶劍已然襲來。

兩把長劍‘嗆嗆嗆’幾個回合之後,護衛首領望著對方一劍快似一劍的劍法,剛準備撤退就感覺虎口一痛。緊握在手中的長劍,已然‘叮當’一聲掉在地上。而一柄閃著寒氣的劍尖,已然逼到他的咽喉處,連躲避的反應都來不及。

‘現在讓你的人放下兵器,饒爾等一具全屍!’

如此血腥冷酷的話,令護衛首領愣了一下卻很平靜的道:“既然早晚都是死,全不全屍又有何用呢?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想當英雄,那本王就成全你!’

話音剛落,趙孝錫絲毫不帶考慮,劍鋒突進刺穿了對方的喉嚨。讓這位原以為,耍耍英雄氣概的護衛首領,在一臉錯愕的表情中捂著喉嚨倒地。

看的其它的亡命之徒們,也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盡管他們心中早知,走上這條路早晚有這麽一天,可真當這天來臨時,他們卻發現掩飾不了的恐懼。

一劍殺死這位護衛首領,為了減少禁軍不必要的傷害,趙孝錫遊走於交戰的人群當中。劍過人倒,速度快的令第一次跟隨其作戰的禁軍,也有種望塵莫及的感覺。但相比這些由如草芥般倒下的亡命徒,他們才真正意識到碰到了真正的武道高手。

當看出這些人眼神中的畏懼之色,趙孝錫吼道:“爾等還不放下兵器投降,你們真的想抄家滅族嗎?”

虎吼一聲過後,已然抱團擠在一起的亡命徒們,左右看看之後。隨著第一個人放下手中的兵器,其它意識到大勢已去的亡命徒,在這種抄家滅族的威脅之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放下兵器,任由這些禁軍將他們打翻在地扣押起來。

等到趙孝錫命令武部成員,將所有畏縮在鹽船上的船工趕上岸聚集起來時,很快發現這幾十條船上裝的都是待運走的食鹽。並從被扣押的鹽幫船老大那裏,查到了此次送鹽的鹽引文書,卻發現數量跟船上裝的,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看著鹽引發往兩淮地區,趙孝錫心中就清楚,這一下抓住這些鹽商販賣私鹽的證據。扣下這麽幾十條船的食鹽,想必鹽幫那些人也會覺得心疼吧!不過,這對趙孝錫而言,眼前這些鹽船上的私鹽,更多是讓他有了向鹽幫發難的借口。

命令趕來支援的禁軍副指揮使曹珍,帶領一隊禁軍前去漕幫駐地,抓捕那位還混然不知滅頂之災即將到來的漕幫幫主。給予曹珍的命令同樣是,敢於抵抗的武裝力量,一律殺無赦。同時按照他提供的名單,將漕幫幾位長老全部拿下。

另外為了避免漕幫弟子生亂,趙孝錫還命令已經整頓好城防軍的吳台波,派出三都城防軍負責維持秩序。告知那些漕幫的普通弟子,漕幫此次犯的是什麽重罪。若有人敢帶頭挑事,一律抓起來嚴肅處理,並追究其家人的連帶罪狀。

清楚這位老將軍在杭城百姓中威望很高,趙孝錫相信有他出麵做鎮,足以震懾住那些打算聚眾鬧事的漕幫弟子。至於他則帶著另外一都禁軍騎兵,直奔早就調查好的鹽商聚會之地,那座五味茶館會會那些江南的地頭蛇。

剛才看到官兵跟漕幫的護衛隊展開拚殺,時刻在碼頭盯著的鹽商探子,就飛快的跑回去準備通知商會的那些大佬們。可惜等探子跑回會館,急匆匆的喊出‘大事不好了,官兵把我們的鹽船給劫了!’時,趙孝錫帶領禁軍騎兵,已然衝到了這座大宅院。

聽到探子大呼小叫的聲音,鹽商總會會長呂五味就意識到大事不妙,其它聽清楚探子喊出什麽話的大小鹽商,也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覺得這下麻煩真的大了。先不說販賣私鹽是死罪,單單這些被官府沒收的食鹽,就是他們幾個月的儲備鹽,那可都是錢啊!

就在他們心疼錢跟得知私鹽被扣而緊張時,一陣馬蹄之聲響徹宅院四周,沒等他們詢問外麵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時。騎在馬上的趙孝錫,望著那些舉刀的護衛肅然道:“大膽狂徒,你們想被誅九族嗎?敢對本王跟朝廷禁軍抽刀?想造反嗎?”

一聽這話,眼前這些被鹽商重金聘請來的護衛,也顯得有些猶豫不決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趙孝錫繼續道:“眾軍上前,敢阻攔者格殺勿論!”

翻身下馬的禁軍騎兵,直接由幾位持弓弩的兵卒打前,瞄準著那些心存畏懼的護衛。趁著這些人猶豫的時候,其它騎兵直接將他們手中兵器收繳,押到一旁等待處理。其餘的禁軍騎兵,以及貼身保護的武部成員,則保護著趙孝錫往這幢鹽商聚集地闖入。

當保護著趙孝錫的禁軍,跟陪著鹽商會長呂五味出來的鹽商,在這幢大宅院的廣場上碰麵時。呂五味望著處於眾人之中的趙孝錫,很理智的揮手示意眾鹽商停下腳步,想看看這些在他們看來,來者不善的官兵到底打算做什麽。

有了呂五味打出的稍安勿躁手勢,趙孝錫麵對這位鹽商會長的冷靜,卻直接冷酷的道:“眾軍聽令,封鎖茶館一切出入口,禁止人員進出。將茶館所有攜帶兵器的人員,全部押到這裏來等候處置。敢反抗者,就地正法!”

‘遵令!’

四散而開的禁軍,迅速的衝入這幢以往,兩浙道官員來了都要小心謹慎的茶館之中。將裏麵那些傭人跟護衛,全部趕到廣場之上,被扼令蹲在地上不得輕舉妄動。而說完這條命令的趙孝錫,以一種很高傲霸道的眼神,注視著這些表情豐富的鹽商。

原本還指望趙孝錫會對他們說點什麽,結果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跟他們對話的意思。呂五味等人就清楚,眼前這個年青人不是善茬,此次帶兵前來怕是故意來找他們麻煩。現在就看他們如何表現,先渡過眼前這一關。

‘鄙人呂五味,乃五味茶館掌櫃,不知小店有何冒犯大人之處,讓大人如此生氣。’

清楚事到臨頭隻有攤開來講,或許還有緩和的餘地,這樣拖下去最終還是對他們不利。就算對方要找麻煩,呂五味覺得還是先應付過眼前這關為好。

若是讓對方把他們這些商會的領軍人物,都給全部逮起來或者殺了,隻怕事情最後會發展起什麽樣子,他跟眼前這位朝廷官員都預想不到。畢竟,呂五味相信對方不會不知道,對鹽商們趕盡殺絕的後果,同樣是朝廷也沒辦法預料的。

麵對呂五味以茶館掌櫃自居,趙孝錫冷笑道:“堂堂的江南鹽商總會呂大會長,何時成了這五味茶館的掌櫃?呂會長若是還以這種搪塞之語糊弄本欽差,我們之間怕是沒什麽好談的了!本欽差既然敢帶兵進來,諸位就應該知道本欽差為何而來。呂會長覺得呢?”

聽到帶兵進來的這位年青人,竟然就是此次調查江南稅賦問題的欽差大臣,呂五味等人也是心頭一驚。他們很難相信,朝廷會將一件若是處理不好,就會引起江南官場震動,百姓遭受殃及的稅賦案,交給如此年青的欽差處理。

隻是他們心裏都很清楚,若換成朝廷那些老成精於世故的朝官,擔任此次查案的欽差大臣。恐怕又會跟以前一樣,鬧個無功而返灰溜溜的回去。

可換成這種有點不計後果,隻計結果的年青欽差,才是他們最怕麵對的對手。一個不慎,被對方下令哢嚓了都有可能。若真如此,那到時就真覺得死的太冤枉跟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