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悲劇
我道：“最悲劇的還是喝茶的是吧？以為茶農賺了，其實不是。”
“嗬嗬，對對對，世道是這樣，沒辦法啊，得適應，我的適應方式是混點次品下去，這不是不能說的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不過你們喝這個絕對沒有。”
我點頭道：“我知道。”
大家都一臉愕然，這說的是啥？還沒說上正題？喬楠首先急了，對我說：“楊監製，你還沒有回答譚老板這個茶味道如何。”
我道：“要回答嗎？我想直接要兩斤，以後去飯店吃飯都自己帶茶葉。”
洪武舒了一口氣，大家都一樣，譚老板嗬嗬的樂著：“我看我直接送你兩斤行了。”
“這不行。”我拒絕道，“你是生意人，不能讓你虧本，不過我突然想到一個事情，好像我們還能合作，我一個長輩和我說過一句話，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能善於抓住機會你就是才人，能善於在機會中發掘到另外的機會你就是天才……”
譚老板豎起耳朵道：“這麽有趣，願聞其詳。”
我道：“現在我們不是拍一個廣告嗎？不是要用到你的茶園嗎？這是牙膏廣告，但是與茶葉有關，雖然用的不是你的茶葉，但也有關，而且我覺得你可以和我們的客戶談談，我做這個中間人拉拉線，這是機會公用之一，其二是隱秘地給你宣傳茶園。”
“怎麽宣傳？”譚老板更有興趣了，在場所有人都有興趣，包括那個在角落辦公桌工作的女人，都停了下來和大家一樣把目光投到我身上。
我不緊不慢道：“善用環境，把茶園的名稱拍進去，然後廣告語稍微做些小改動去帶動效果，當然如果要保險些直接給你做個廣告，這事我義務幫你，但投廣告的費用得你自己承擔，除此之外廣告器材各方麵可以由我們提供，比如要能立刻出個廣告，等會兒順帶拍攝也可以。”
洪武一臉惡寒看著我，大家都一樣，因為這是增加工作量，還義務，你的義務能不拉上大夥麽？譚老板稍微思考了幾秒，笑了：“嗬嗬，楊監製你這工作玩的就是技術對吧？我有點懷疑你之前是不是做客戶業務這一塊，你拉業務拉上門來了，還說的我聽著感覺舒服。”
我也笑了：“舒服沒用，你得有這個想法，而且這個想法能賺錢才行，不然我這不是坑你麽？這事情我從來不幹，因為不會長久。”
“對，坑人不好，誠信很重要，尤其是大生意，事實上沒有誠信的生意也做不大，除非是壟斷的，比如那什麽移什麽通訊。”
這個譚老板說話也繞，是個人物，我不急，和這樣的人說話，他越是繞我就越是要開門見山，這樣他才不能淡定：“那譚老板的意思是？”
“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
“要不我給你說一件事。”得到譚老板點頭後，我道，“早陣子我有個死黨要做一個生意，開特色飯莊，專門吃雞，開郊區，山裏，這是他的想法，我不知道他找到地方沒有，我覺得你這兒適合，你看剛剛我們休息那一片地方就是上山的路比較遠，不過路能修，專門做有錢人生意，有錢人都無聊，有車，願意來這麽遠，關鍵是味道好。”
“然後呢？和我的茶有什麽關係？”
“關係莫大，產業都是連帶性的，比如我在這兒建個泳池，你在邊上賣泳衣，你就能賺錢，又比如我在這兒開養殖場，你做化肥就有錢賺對不對？是不是這個道理？茶葉可以和飯店合作，但這隻是小利，關鍵是你的茶吸引有錢人上門買，不親自來還買不到，然後你的客人是他的客人，他的客人是你的客人，過來吃特色的都順帶買點茶葉回去自己喝，或者送人，你看不是有關係了嗎？”
譚老板點點頭道：“有點牽強，但好像可以考慮。”
“我能做個計劃書給你看，我覺得這事的關鍵是廣告，隻有做個好廣告，做對了，做合適了，茶園能變個經營方式。我還聽說雙鳳山當初是要開發的，因為各種原因擱置，你要是開這個頭，相關部門肯定會大力支持，甚至給予無數的優惠政策，因為你在為他們鋪路打基礎，未來開發起來阻力要小得多，這事不用我和你說吧？這世道和什麽類型的合作對象合作最賺錢？”
我喝了口茶，繼續道：“還有另外一個方麵，下麵是個村子，我估計你也是村裏人，指不定最高最漂亮那棟房子就是你的，但其它房子看著很落後，應該經濟相對貧困，要是茶莊和餐廳能帶動做些其它產業，修路都不花錢，村民直接搞定，不就是泥石路嗎？然後沿途賣點什麽都行，修車洗車啥的，路上灑把鋼釘生意不停上門，除此外還有各種生意，下麵還有水庫呢，弄個釣魚場，果園亦能相對利用起來，再弄個像你這樣的建築類型的小旅館，遠離塵世喧囂的神仙生活不過如此對吧？當然還有更加精致的辦法，就是有點遙遠，比如有了一定根基以後，辦個茶文化節，雞文化節，魚文化節，綜合文化節，通過操作手段讓人氣去到極致，這事情我們公司在行。”
不但譚老板，在場所有人都被我說的熱血沸騰，我說得就是真的一樣，要能做成不是財源滾滾而來？各方麵都已經考慮到，還能有政府的大力支持。最驚喜又最苦痛的是喬楠，她肯定突然發現自己被我坑了，這一星期的洗衣服搞衛生肯定要幹，但最後希望在譚老板哪兒，如果譚老板是個白癡，她還有機會反敗為勝，她目光投道了譚老板身上！
譚老板是白癡嗎？不，他反而是個極其聰明的人，他肯定已經聽出來隻要肯投資，按我說這些出個完整計劃絕對賺錢，他有資金，甚至可以說缺的不是錢，而是賺錢的計劃！不過他顯然是個老江湖，沒有表現的很急躁，而是繼續給大家倒茶，完了才對我道：“楊監製，和你聊天非常高興，但不知道和你合作實際上是怎麽一種情況？這會說的人很多，往往隻有一張嘴，不會辦事。”
我嗬嗬笑了兩聲：“這方麵你不用擔憂，因為我肯定不會和你合作。我是勁霸的監製，哦，對，臨時監製，事實上我就是個寫廣告方案的小組長，哪兒有資格和你合作？我也沒有資金，我就是把想法告訴你而已，你沒事可以想想對吧？都說拿別人的手短，我喝了你的茶需要回點禮，不然我跟王八蛋有何分別？”我的目的來了，這句話說的不明顯，但意思很明顯，回禮，我和譚老板說那麽多，譚老板還收租用費就是王八蛋，其實這有點多餘，聽了一番熱血沸騰的話，譚老板眼裏哪兒還盯著那幾千塊，原本就可收可不收的！
“我很高興，真的，我想我真要考慮考慮。”
“正確決定，當然如果你不介意，借個電腦用用，我現在腦子裏想法正澎湃著，寫個大體廣告方案出來完全沒有問題，試試效果嘛。”
譚老板看了自己的助理一眼，頓時有了決定：“我倒要看看，你要是寫得好，即便沒有其它合作，這個宣傳廣告我都投錢。”
“一言為定，哦，我有個條件，要是你想過以後覺得可行，你在這兒的所有生意必須我們公司做廣告策劃公關各項工作，如何？能答應麽？當然最好指定是我。至於寫的時間，估計要一個星期，而且你得給我資料，茶園的資料。”
譚老板立刻對自己助理道：“小方，給準備一份，盡量要詳細，什麽地形圖，周邊環境，村裏的大體情況之類，就好像地方宣傳手冊那麽加做一份。”
我心裏爽的不行，挑釁似的看了喬楠一眼，然後看了大家一眼，發現大家都無法反應過來，我咳嗽了一聲道：“就這樣說定了，譚老板，我一星期後給你計劃，如果你看完覺得可行，我幫你搭路聯係客戶，然後找我朋友跟你談。”
“行，就這程序，我近來都有空。”譚老板做了一個請喝茶的手勢，他自己也喝，等大家放下茶杯，他示意小方助理繼續倒茶，他露出笑容對我道，“楊監製，為了表達誠意，我給你放個話，要是計劃可行，我又能看上，我願意花錢買，一百幾十萬肯定沒問題，我不能讓你白做一星期對不對？而且不是計劃做完就不需要你的，還要麻煩你，當然今天的午飯我們要吃豐富的，小黃你給村裏打電話，最高標準的午飯，殺雞宰鴨再弄點海鮮，必須有湯，有甜品，另外每人弄兩斤茶葉包裝好帶走。”
我有點發抖，不是錢多的把我嚇抖，而是完全是意料之外，我頓時說不出話，所有人都說不出話。沒聽錯吧？就這半小時忽悠似的談話能拉來生意，能騙飯吃，還是豐富的，還能帶走茶葉？
看我不說話，譚老板疑惑道：“楊監製不是不滿意吧？沒關係，你可以說。”
我反應過來道：“不是，絕對不是，我隻是受寵若驚，錢我真不敢收，而且那麽多，我看就算了吧，或者暫時不說這個事，我們得去工作了……”
“行，我也有點事要處理，各自去忙，下午見。”譚老板又對小方助理說：“小方，場地各方麵的，之前我和你說那些都沒有所謂了，你要最大程度的配合。”
小方助理答應下來，隨即我和洪武帶著大家走了出去，一出門洪武就對我道：“哎，楊監製，我要被你嚇死，你是人嗎？你還是個人嗎？你簡直是個天才。”
我微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