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曉,真的是葉曉曉,她回來了!

我的目光,我的精神,我的所有的一切,都鎖定在這穿著皮夾克,騎著摩托車,戴著頭盔的妖嬈身軀上,除了她,我的眼裏再也容不下一切。

葉曉曉,我的葉曉曉!

李奕從一邊跳了出來,他媽的什麽玩意,你會不會騎車,泥馬!

葉曉曉的性格我最了解,骨子裏還是有那麽一些叛逆的,當初的小太妹,雖然學好了,但也不是那麽好相與的。她將摩托車的手柄一轉到底,發動機嗡嗡嗡的發出巨響,就像是衝鋒的號角,摩托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衝了過去,李奕嚇得冷汗直流,跟個兔子一樣被追著亂跑,一群人在後麵趕著,試圖將葉曉曉從摩托車上拽下來,然而速度跟不上,都是徒然,她將李奕撞翻在地,輪胎向後一轉,那些原本在後麵追的人們,馬上朝著相反的方向四散逃去。

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學會了騎摩托車,車技相當不錯,像是黑色的幽靈,穿梭在籃球場上,最後停在我的麵前。

上車!

我毫不猶豫的跨上後座,攬住她的細腰,摩托車飛馳著從學校出去,穿梭在街道上,一個個紅燈,一道道路口,遺落在我的身後,一直奔跑到黃昏,摩托車停在S市旅遊區的立交橋上。橋邊立著隔離欄,橋下是奔騰的江水,葉曉曉看著我,摘下了頭盔。

她長高了,頭發也長了,披散在肩膀上,被微風吹動著發梢擺動。細細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淡淡的嘴唇,不施粉黛,臉蛋卻白皙如雪,一年之後,她變得更加漂亮,青澀的蘋果,有了成熟的趨向,眉宇之間,竟給我一種英氣勃勃的感覺,時間讓每個人都在變,葉曉曉也是一樣,唯一不變的,是她那冰冷的唇。

我擁抱著她,感受著她那冰涼的唇片,舌尖觸碰在一起,就像是一場遊戲,在口腔中追逐,久久未曾分開。江水之上,晚霞璀璨,戀人依偎。

眼淚從她的眼睛裏流淌出來,我很心痛,每一滴滴都被我吻掉。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葉曉曉靠著隔離欄,小嘴一扁,撇過頭忽然不理我,程少東,你個王八蛋!你自己說說,多久不給我打電話了。我說我哪有,上個星期才打過,葉曉曉推了我一把,你騙鬼呢吧?每次打電話你能說點有營養的事情?心事重重的,你當我真傻聽不出來嗎?你在電話裏告訴我,你考上了第一高中,生活很好,餘仁傑他們經常和你一起吃飯,可是那天我打電話問候班主任,他卻告訴我餘仁傑早就轉學了,你自己說,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囁喏著嘴唇,我說不出話來,葉曉曉撲上來揪住我的衣領,將我按在隔離欄上,混蛋,你為什麽要對我撒謊!你以為你總是報喜不報憂,我就不知道嗎?你說的都是喜事,但我能感受到你聲音裏那刻骨的憂傷,這讓我心痛,程少東,你有什麽事情還是要瞞著我的!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就止不住的下來了,我無言以對,將她抱在懷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葉曉曉說,她不要聽對不起,她就想聽實話。

實話,讓我怎麽說?讓我被兄弟背叛,在劉洋麵前被虐的一敗塗地?這些話,在我的女人麵前,讓我怎麽說出口。

沉默,還是沉默,葉曉曉把頭靠在我的肩膀,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吧,但是你要答應我,從今天開始,以後不許再瞞我。我點了點頭,又問了一遍,你這次是為什麽回來了?

葉曉曉的母親那天在咖啡館說的話很明白,我還以為葉曉曉再也回不來了,沒想到時隔一年,就見到了。葉曉曉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本姑娘冰雪聰明,當然是找了個她無法拒絕的理由咯。我知道她是嘚瑟,故意等我問,那我就滿足下她,問道是什麽理由?她說我告訴我媽,我想我哥了,我要回來看她,這不,磨著磨著,她也就答應了。

原來是這樣,這個理由的確足夠回來了,但是不能常用,其實葉曉曉的媽媽,應該也是知道葉曉曉回來的真正目的。我想起曾經她對我說的話,三個月,葉曉曉就會迷失在上海的繁華之中,三年,就會徹底忘記我,但是現在,一年半差不多過去,葉曉曉,還是那個葉曉曉,時間並沒有讓我們這份感情變淡,反而像是紅酒一般,隨著時間的醞釀,越來越甘甜。

葉曉曉拍打著我身上的塵土,她說,我不想要再看到你挨打了,你不是曾經告訴我,你要做梟雄嗎?你別忘了你還要來上海找我,程少東,如果你不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我握住她的手,說道,我錯了,我一定會來的。

我的消沉,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孤獨,我覺得我沒有了兄弟,隻有我自己,但是葉曉曉的回來,讓我不再孤單,既然樹欲靜而風不止,那我就做一棵參天大樹吧!李奕,廖非凡,曾經我眼裏的跳梁小醜,現在也能騎在我的頭上麽?

我的眼裏,重新燃燒起了一團火,這是葉曉曉親手點燃的,她幫我拍打著身上的塵土,說道,上車跟我走。我問她去哪,她說去監獄啊,我回來肯定是要看我哥的,話說你這麽久了難道沒去過嗎?

我很慚愧,本來之前我是去過幾次的,但這幾個月的確是沒去了,這也和我自身的狀態有關係,我覺得我沒臉去見飛哥。葉曉曉揪了揪我的耳朵,說你想什麽呢?我又沒怪你,跟著來吧,有些話你不想跟我說,你可以跟我哥說,他應該能夠給你一些啟發吧。

通過一些手續,我們終於見到了飛哥,他就坐在隔離間,黑色的胡茬細密的在下巴上冒出頭,牢獄生活,磨掉了他的青春,磨掉了他的**,但我看到他的眼睛之後,我就知道,他還是他,那個飛哥!

困籠之虎,一旦脫離,便虎嘯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