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逞這個能的?你爸不在家,如果你萬一有好好歹,你可還讓老媽活不活了?”

說完,老媽眼圈一紅,背過臉去。

陸天林知道,此時此刻,解釋是沒有用的,唯有讓老媽放寬心,再遞上萬千個保證,才是王道。

“老媽,我錯了!我向你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其實吧,當時是那個歹徒衝我奔過來的,我要是不動手,說不定就被他捅了!”

“說什麽呢!呸呸呸!臭小子,你想讓你媽嚇死啊!”

陸媽連連向地上啐了幾口。

“嘿嘿,老媽,我這不是毛都沒少一根嗎?放心吧,我還要等到五十年之後,給九十高齡的你和老爸買粘牙糖吃呢,嘿嘿嘿嘿……”

陸天林一把摟過老媽的脖子,極為肉麻的在老媽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去去去,臭小子!都多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

陸媽被兒子的行為話語逗樂,心中的擔心也得到了緩解。

“要說,兒子,你做的對!老媽替你驕傲!”

陸媽畢竟不是那種分不清對錯的人,兒子做的事,危險是危險,可是,這不正是自己的老公經常教育兒子的嗎?

陸天林的老爸常年出海,但每一次回家,對陸天林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兒子,你大了,成不成材,爸媽不強求,但有一點,你必須要成人!成人,便意味著,有可為,有不可為,你明白嗎?”

前世,對老爸的話,陸天林隻是聽了,卻沒有往心裏去想。

現在想想,老爸的話,正是他這一輩子對陸天林最基本的要求,是做人的準則。

再小的人物,也要有他的尊嚴與氣節,這一點,毋庸置疑。

“嘿嘿,老媽,兒子知道輕重,總之,兒子答應你,好好的保護好自己,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寶貝!”

陸天林挑了挑眉毛,把一塊紅燒肉硬是塞到了老媽的嘴裏。

“臭小子,什麽寶貝寶貝的,你都快十八了,真不知道害臊!”

陸媽的臉色徹底的陰轉晴了,陸天林也不禁鬆了口氣。

“姥姥的病怎麽樣了?”

陸天林端起飯碗來,問老媽道。

“還是老毛病,不過,這兩天你大舅二舅都有事,我又放心不下,想再回去照顧兩天,你這裏,沒事兒吧?”

陸天林點了點頭,“當然沒事兒,放心,老媽,你不用在這裏陪著我,多陪陪姥姥,等我高考結束,便回去看她老人家。至於考試,嘿嘿,燕京大學咱不指望,但一本,那是妥妥的!”

“嗬嗬,吃飯吧。”

老媽不忍打擊兒子的信心。

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要好,雖然這種希望極為渺茫。

自己的兒子,班級倒數,這樣的成績,如果能上一本,那華夏的名牌學府就不值錢了。

在陸媽的心裏,這最後的兩個月,便是讓陸天林能在思想上慢慢重視起來,至於考學,還是等到明年複讀的時候再說吧。

陸天林自然知道老媽心裏的想法,再忍忍,高考之後,讓這位善良辛勞的媽媽也好好的吃上一驚吧。

又留給陸天林五十塊錢,陸媽一大早便與陸天林一同下了樓,準備回老家。

“老媽,我這不送你了哈,你走道小心著點兒。”

陸天林騎著車,對老媽擺了擺手。

“行啦,知道你又要當護花使者去,老媽也不打擾你了,認真看書,其他的,以後再說。”

老媽隨意說了一句,陸天林也是調皮的笑了笑。

原來,陸媽早就知道自己的兒子每天早上都要做的事情,不過對於蕭月兒的事情,兒子並沒有什麽出格的事,中學時代的愛慕,是最純最真的,隻要不影響人家女孩子家的學習,倒也不用非要連麵都不見。

況且,在陸媽的心裏,兒子的行為,純屬單相思。

雖然在每一媽媽的眼裏,自己的兒子都是最棒的,但實際點說,人家姑娘那麽優秀,眼光應該也是很高的,能不能看上自己的兒子……嗬嗬,再說吧。

高考越來越近,整個高三年級不自然的籠罩上了一層灰色。可就在這灰色之中,陸天林硬是綻放出了自己的紅色。

於其還是每天抱著他的“大部頭”啃,李永波見天的睡覺,每次陸天林下課時想去找他一道上個廁所聊幾句,都看他趴在桌上流哈喇子。

排球隊的隊員們,除了每天的訓練,課間的時候,便或三或五的來約老大陸天林去打打籃球什麽的,而陸天林,用他那前世三十三歲的智力,也慢慢的適應了高三各學科的走向與發展。

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再給陸天林一年的時間,沒準,還真的能攀上燕京大學的高枝。

又過了兩天,陸天林背書累了,便換換腦子,在紙上畫一些隻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號,這些符號,每一條每一個,都將在他高中畢業後,賺上不少的小錢錢。

“老陸,老陸!”

窗外有人喊,陸天林抬頭看了看,是眼圈黝黑的李永波。

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夢鄉之中,怎麽到這裏來找自己了?況且現在還是自習課期間,這家夥冒著被班主任發現批評的危險來找自己,顯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陸天林放下手中的紙筆,悄無聲息的從後門溜了出來。

“有事?”

陸天林看了看明顯十分焦慮的李永波,直接問道。

“老陸,不到萬不得已,我並不想讓你理我們家的破事兒。”

李永波稍稍猶豫了一下。

“怎麽說話呢?是兄弟就別這麽外了,怎麽,是不是燒烤攤出什麽事了?”

對於現在的李永波來說,除了燒烤攤之外,陸天林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能讓這個麵對歹徒的屠刀都不皺眉頭的男孩焦慮。

李永波點了點頭,拍了拍陸天林的肩膀,回答道:“是的,是這樣。我們家的燒烤攤,這兩天生意出奇的好,簡直到了火爆至極的地步,我和老媽一合計,便雇傭了一個大媽幫著幹活,就這樣,還是有些忙不過來。本來一切都蒸蒸日上,可是,昨晚,有幾個刺頭,到我們家,非要說前天吃的燒烤不新鮮,讓他們吃壞了肚子,還要我們賠償兩千塊錢的醫藥費。”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夥刺頭,應該不是隨隨便便的來找事兒這麽簡單吧?”

陸天林捕捉到了裏麵的關鍵點。

“嗯!我媽看到,其中一個暴牙青年,是那一排以前最火的一個燒烤攤攤主的跟班,明顯是嫉妒我們家的生意好,來操台的。”

李永波咬了咬牙,恨恨的回道。

陸天林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雙眸微眯,看了看遠方的操場,過了大約五秒鍾之後,這才複又看向李永波,問道:“你們不會真給了兩千塊吧?”

李永波搖了搖頭,道:“沒有,說真的,如果就我一個人,就算拿把刀和他們拚命,我也不怕,但我得為老媽和小妹考慮,所以,我滿臉陪笑,請他們白吃了一頓。可他們說,今天晚上還要來要醫藥費,除非我們不再在那裏擺攤!”

“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今晚你們繼續出攤,記住,隻許他們惹事,你不能動手,一下也不能,其餘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陸天林鄭重的對李永波說著,做了一個一切“OK”的手勢。

雖然不明白陸天林為什麽這麽自信,但李永波覺得,這個眼前與自己同齡的男生,似乎給人一種,隻要有他在,什麽事情都能搞得定的感覺。

看著李永波的背影,陸天林知道,該是打出那張“六扇門”的牌的時候了,雖然,那張牌現在還並不屬於他。

……

中午放學,陸天林沒有像往常一樣奔向食堂,而是獨自一人趕往新海派出所。

一路上,陸天林用老媽留下的錢,買了幾十元的水果,用袋子拎著。

到派出所,除了值班的民警,都在派出所的食堂吃飯,說明自己是找孫副所長的,民警也很熱情,直接替陸天林喊了一聲。

孫傑拿著筷子,走出食堂,看到正拎著瓜果的陸天林,衝他點了點頭,讓他過去。

“孫哥,正好路過,就進來看看你。我看這些水果比較新鮮,各位警察哥哥們辛苦了,不要和我客氣。”

陸天林將瓜果直接放到了食堂的方桌上。

“嗬嗬,小陸啊,你這可是公然行賄啊!”

孫傑笑了笑,也沒推辭。

畢竟,人是來找他的,但帶了一大堆水果,卻是分給了派出所的民警們,雖然禮輕,但他臉上也有麵子。

“嘿嘿,孫哥,哪敢呢?你們每天那麽辛苦,還不被人理解,送這些根本就是應該的。”

陸天林的一句“不被人理解”,絕絕對對是說到了一眾民警的心坎上去了。

前世,陸天林對警察這個職業,沒有什麽褒貶之分,隻是覺得,不管是哪一行哪一業,都有害群之馬,都有那壞了一缸醬的老鼠屎。

單就警察這個職業,便不能一概而論,或是盲目崇拜,或是一棍子打死。

不說別的,就單單出警遇到持刀歹徒這樣凶險非常的事情,人家就沒有一個是慫包的,那個時候,人人都指望著警察了吧?

所以,陸天林說的話,雖然是捧場,但也算不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