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我的地盤我作主

“宋老板,你可來晚了啊”

主動請這宋鐵剛的客,他還磨磨蹭蹭,這麽晚才到,這譜兒也擺得太大了?不管怎麽說,張鬆年畢竟還是市局副局長呢,心裏當然不爽。再加上這家夥一進來,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肆無忌憚的盯著王子君的女伴看,這,這也太丟他張局長的麵子了

心裏窩火之下,張鬆年的臉色就不好看,話音裏,就有點質問的意思了。哪曾想,這張鬆年的話一落地,那宋鐵剛身後的一個寸頭家夥一拳砸在桌子上,嘴裏更是不幹不淨的破口大罵:“馬勒個逼,你他娘的……”

“三兒,放肆你這是怎麽跟張局長說話的?”宋鐵剛嘴上責怪著那宋三,臉上卻帶著一絲滿不在乎的笑意。

王子君冷眼觀察著宋鐵剛,沉默著一言不發,看來,這宋鐵剛今天來,根本就不是想要和解的,八成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就吃定他了

果然,那宋鐵剛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宋三兒之後,就扭頭對張鬆年說道:“張局長,抱歉了,今天兄弟不能陪你喝酒了,韓廳長和趙局長都在水上皇城等著我呢,我本想讓手下的兄弟過來跟你說一聲,又覺得這樣太不給老兄麵子了,這不,我就馬不停蹄的親自趕過來了”

宋鐵剛這麽一說,好像他來晚了,還是給張鬆年了一個大麵子似的,不啻於一巴掌打在張鬆年的臉上,韓廳長和趙局長等著我吃飯呢,你一個副局長,算個什麽鳥呢?

公安廳長韓為政,江市公安局長趙良秋,不論哪一個,都不是他可以招惹得起的。

張鬆年的臉漲得通紅,但還是說不出話來。看著麵紅耳赤的張鬆年,宋鐵剛哈哈大笑著,仿佛可以洞穿一切,掌控一切似的。

剛要出門,又回頭看了王子君一眼,居高臨下道:“小兄弟,你年紀輕輕就能把張局長搬來給你說情,也算你有些手段,別人的麵子我可以不給,但是張局長的麵子,我是不能悖的。這樣,我給你個痛快話,五成的幹股要得你肉疼的話,我宋鐵剛就受點委屈,要你四成。”

“另外,今天下午四點,把這個女人給我送到水上皇城,我用一晚之後,就會完璧歸趙,再還給你的。”宋鐵剛說完,看都不看張鬆年一眼,就哈哈大笑著走了出去。

張鬆年的臉陰沉得似乎能擰下水來,可是他雖然心中充滿了怒意,卻也奈何不了這宋鐵剛。

宋鐵剛上邊有人護著,盡管他是公安局的副局長,又能如何呢?想要整治宋鐵剛這種人,至少目前他還是沒這個本事的。而今天這宋鐵剛整這麽一出,與其說是給他麵子,還不如說是在打他的臉呢。

憤怒之下,張鬆年的心裏湧起一種悲哀,他一個堂堂的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居然被一個混黑道的傷及臉麵,這也太悲哀了

“子君,你看這事……”張鬆年本來想說今天張叔豁出去,親自到你那個量販裏壓陣,也不能讓宋鐵剛得逞,但是,話說了一半,王子君就雲淡風輕的笑了,擺了擺手道:“張叔,這事您別往心裏去,一個痞子而已,今天晚上我給你看場好戲。”

說話之間,王子君輕輕的一招手,差點被嚇傻的服務員就趕忙走了過來。看著神色有點慌張的服務員,王子君若無其事的笑笑道:“上菜。”

點好的菜很快就端了上來。但是,張鬆年和秦虹錦兩個人,哪裏吃得下去呢?唯有王子君,就好似沒事人兒一般,該吃吃,該喝喝,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

一個小時後,三個人握手告辭,王子君熱情洋溢的叮囑張鬆年,半個月後參加他爸爸的生日聚會。

張鬆年上了自己的警車之後,心裏便有些感動。自己沒有給王子君辦成事,人家不但不計較,還反過來安慰自己,這與那些翻臉比翻還要快的人相比,真是強的太多了。

感動之餘,張鬆年一掌拍在方向盤上,嘴裏喃喃自語道:“看來,這次也隻能求一次趙良秋了”

警車呼嘯而去,王子君在警車飛馳而去之後,這才扭過頭來。秦虹錦一直站在王子君的身旁,情緒有些低落。

“子君,我們現在……”

咬咬牙的秦虹錦,剛要說什麽,王子君卻一揮手道:“沒事兒沒事兒,我們現在當然是去搬救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你放心好了,總會有辦法的走,咱們逛大街去。”

秦虹錦萬萬沒想到王子君直到現在還有心思逛大街,隻是,走了沒多遠她就明白了。王子君二話不說,從一家名煙名酒行抱了一箱茅台出來。秦虹錦嚇了一跳,這家夥真是舍得啊,花錢跟流水似的。幸好為了這場飯局,她私下裏準備了不少錢。

站了半天都沒見到空車的出租車過來,王子君心急之下,不由得懷念起在西河子鄉的座駕來,心中暗道,以後再回江市的話,最好還是弄輛車自己開著。

終於有一輛空著的出租車停了下來,王子君跟秦虹錦坐上車,王子君隨意的說道:“去某師駐地。”

十幾裏的路程,隻是一會兒功夫就到了。隻是這十幾分鍾裏,可把秦虹錦給悶壞了,她一聽王子君說目的地,隱約猜出來王子君想要幹什麽,當著司機的麵,她又不好意思問。

某師是某軍王牌師,駐地就在江市郊區十裏的地方。大門正中央鑲嵌著莊嚴肅穆的軍徽,熠熠生輝;大門兩旁各有四位著軍裝的士兵,筆直的挺立在那裏,猶如北國的躥天楊。

下了出租車之後,王子君抱起茅台酒就朝著師部走了過去。

“同誌,請問您找誰?”站崗的士兵看見有陌生人過來,啪的一下敬了個禮,嚴肅的問道。

王子君朝著士兵一笑道:“我叫王子君,是你們李師長的侄子,是來看他老人家的。”

士兵一聽是找李師長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沉吟了一下,就不冷不熱的說道:“同誌,您回去,李師長去軍區開會了。”

秦虹錦聽士兵這麽一說,登時就有些心慌意亂。可是那士兵的小動作,哪裏瞞得過王子君?當下淡淡一笑,一本正經道:“我臨來之前還給我嬸子打過電話呢,她讓我來的。這一會兒功夫,師長怎麽就到軍區了呢?”

年輕的士兵一看一臉認真模樣的王子君,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李師長到軍區開會去了,這是師長大人親自吩咐下來的借口。眼下,謊言被揭穿了,年輕的士兵倒有點不知所措了。

“你給李師長打個電話,就說王子君來看他了。他要是不見我,我扭頭就走。”王子君十分好心的為小兵出主意。

士兵沉吟了一下,覺得這個辦法不錯,當下拿起電話,就打了過去。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隻見那士兵啪的一下立正,站直了身體,響亮的應了一聲是,就轉過身來,給王子君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王同誌,師長請您到他家裏去。”

看著士兵前後判若兩人的反應,秦虹錦這才放下心來。這家夥可真能唬啊,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和王子君呆在一起,對於王子君是否打電話,當然一清二楚了。

那士兵接過王子君手裏的茅台,就將王子君和秦虹錦帶到了一棟白色的兩層小樓前。這小樓除了建得厚實堅固之外,根本就看不出什麽特異之處。

開始的時候,秦虹錦還落落大方的跟著王子君,但是來到這小樓跟前,秦虹錦的心中,突然覺得有些慌亂。

“王子君,要不,我就在這裏等你?”秦虹錦看著半開的大門,忐忑不安的說道。

“說什麽呢?走。”王子君說話之間,拉起秦虹錦就朝著那門內走了過去。

他們剛剛進入院子,就有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迎了上來,走在前麵的男子身高有一米八多,強壯的身軀配上黝黑的臉龐,給人一種鐵塔似的感覺。而那中年婦人,卻是身材窈窕,雖然已經四十多歲,卻還是風韻猶存,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采。

“小君,你這大記怎麽還有空來看你方姨啊?來來來,讓姨看看是不是瘦了?老爺子也真是的,非得把寶貝孫子發配到窮鄉僻壤去,他怎麽就舍得呢。”

中年女子一見王子君,就拉著他的手問長問短。

“李叔,方姨,這是我朋友秦虹錦,叫她小錦就行。”王子君笑吟吟的給兩人打著招呼,主動把秦虹錦介紹給兩人。

秦虹錦長得也是風姿綽約,眼下雖然有宋剛鐵的事在心裏窩著,但是,那種含愁也不減風情的姿色,還是十分清麗脫俗的。那方姨一聽王子君含糊其辭的介紹,立刻就明白了。仔細的朝秦虹錦看去,那眼光就像婆婆看自己未來的兒媳婦似的。

對於方姨這般的表現,王子君並不覺得意外。這李師長叫李天放,乃是老爺子當年的通訊員,王子君小時候,經常跟在他的屁股後頭。李天放的妻子方春蘭,就是王老爺子給介紹的,這兩口子和老王家的關係,自然是沒說的。

“哎呀,這閨女真俊,俊得真叫人喜歡喲小君,你小子眼光不錯嘛。”方春蘭笑著和王子君開了句玩笑,就拉著秦虹錦進了屋。

寬敞的客廳之中,水果和瓜子都準備好了,落座之後,方春蘭就朝著王子君打趣道:“小君,快跟方姨說說,是不是怕你媽那裏通不過,想讓我去做做工作?”

“不是,方姨,這點小事,我還是能獨立解決的。”王子君自信的看了秦虹錦一眼,然後接著道:“我這次來,可是向方姨來求助的。”

李天放一直沒怎麽開口,隻是微微的笑著看王子君,像是看自家孩子一般。聽到王子君說求援,哈哈大笑道:“什麽事,你盡管說。”

李天放這個人輕易不表態,一表態卻是個吐口唾沫都能砸個坑的性格,他讓王子君盡管說,那意思就是隻要他能夠辦到的,絕對會二話不說,立馬給你辦了。

王子君看著李天放實誠的麵孔,心裏覺得暖暖的。他知道這李天放是真正對他們家好的人,也是他們老王家可以信任的嫡係人員。

“李叔,方姨,我這次真的是為難了,你們可得幫我,我和虹錦兩人辦了一個超市,剛剛開業發現流動資金有點喬短缺,先找你們化兩萬塊錢的緣。咱可事先說好了,投資有風險,我也無法預料這超市到底是賠是賺,這錢就不能算是我借的,隻能算是你們替洪江入得股,我賺了咱有紅利發,要是我賠了,你們可不許找我要錢”

王子君一副嬉皮笑臉,占盡便宜的模樣,聽得方春蘭眉開眼笑道:“去你的,你這小子小時候看著還挺老實的,現在怎麽學得油嘴滑舌的?我們家洪江才上高中,可不能在讓他跟你學了。再說了,你錢要是賠了,你姨我還真會讓你賠麽?”

笑罵之間,方春蘭就起身朝著房間走了過去,片刻間就拿著一個存折道:“給你臭小子,這裏麵一共有兩萬快錢,可是你叔和我的積蓄,你小心點玩。”

“謝謝方姨”,王子君雙手接過存折,臉上的笑容更多了,誇張的叫苦道:“方姨,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已經借了不少錢了,就差沒把老爺子的養老金給偷出來了。現在啊,我都快成壓力山大了,整的自己就跟楊白勞似的,可是不敢借錢了。”

話一說完,秦虹錦就和王子君不由得互相對視一眼,又迅速轉開,誰也沒有講話,秦虹錦發現王子君壞笑的樣子很像一個孩子,眯著眼睛,一排齊整的牙齒閃耀著光澤,這家夥一向沉穩有加,這會兒說話怎麽跟個二流子似的,真真假假,沒一句實話?

“虹錦,快快,這存折你趕緊放好了,我跟你說,你回頭趕快給我寫個一成股權的協議給方姨送來,以後要是賠了錢,可不能讓她找我要賬。”王子君說話之間,就將那存折交到了秦虹錦的手中。

兩萬塊錢,一成協議。秦虹錦看著王子君的笑容,眼睛眨動的更快了幾分。

李天放在王子君表演完,陡然道:“子君,你除了錢,還求援什麽?”“叔,我被人家欺負了。”王子君這時,不在兜圈子,直接了當的將自己遇到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啪”,李天放的手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臉上的青筋暴漲,對於他來說,老首長的威嚴那是不容挑釁的,這宋鐵剛是什麽玩意兒,他聽說過,這家夥在江市也算是惡名遠揚,但是在李天放這等手執軍權的實權師長眼中,卻是連個屁都不算。

沒想到,這不長眼的狗東西欺負到王子君的頭上,還要搶王子君的女人,這不等於在老首長的頭上拉屎麽?這種事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子君,他不是想鬧事麽,幹脆弄他個大的權當給你的超市做了。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師的特種部隊正好閑著,要不,給你拉過去震震場子。”

拉著軍隊的特種大隊過去鎮場子,就算是秦虹錦不太懂軍隊裏的事情,也能聽懂隻要將那特種部隊拉過去,那宋鐵剛就算再霸道,也隻有認栽的份兒了。

就在她歡喜的以為王子君會答應之時,卻聽王子君淡淡的說道:“叔叔,這樣不好,我不準備幹。”

隨著王子君將他的計劃輕輕的說出來,李天放的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他拍了拍王子君的肩膀道:“好,就按你說的辦,這件事情叔叔支持你。”

秦虹錦和方春蘭,坐在一旁聽著,她們兩人此時臉上都露出了驚駭之色,顯然,她們被王子君的計劃給嚇道了。

“特種大隊麽,我是李天放,叫張彪到我家裏來一趟。”李天放抄起電話,就打了過去。

一會兒功夫,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彪悍軍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在李天放的吩咐之下,一切都那麽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時間不覺到了…,王子君和秦虹錦告辭離去,和他們一起走的,還有已經整裝待發的特種部隊。

“子君這孩子,變化可真不小啊。”方春蘭看著離去的王子君,輕聲的感歎道。

李天放沒有說話,沉吟了半響之後,這才輕輕的道:“老首長後繼有人啊,這孩子可是比光榮他們哥倆強多了。年紀輕輕就有這份心計,日後還不知道能走多遠呢。”

“天放,你說的是不是有點邪乎啊,我除了覺得他出手狠了點,別的沒有什麽啊?”方春蘭對於丈夫的判斷,可是有點不信。

“你呀,頭發長見識短,你真覺得子君來找咱們是又借錢又借人麽?我告訴你,他那用錢換股份的法子,不是真想借你的錢,而是給你送錢來了。以後沒事了,讓洪江和子君多接觸接觸,這對他的成長有好處。”說話之間,李天放就拿起了電話,這一次,每一個按鍵他都按的很輕,仿佛摁的重了,就會驚擾了電話那頭的人一般。

“老首長,我是天放啊,有個事情,我得跟您匯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