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欲加之罪

新書推薦:

嚴謹年紀尚小,對這些事情便有些看不開,隻是顧念到譚縱先前的吩咐,這才不好攔住展暮雲。但隻看他臉上的不忿,顯然是極為不爽展暮雲這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此時便是那邊韓心潔也看得有些皺眉。

一直下來,雖然和這位展先生接觸不多,但在父兄偶爾的交談中,她卻是一直以為這展暮雲是個真正的謙和君子。便是昨天晚上那一幕,她也不過是認為這展暮雲是無意所為。隻是今天這展暮雲再鬧出這麽一出來,卻是讓韓心潔不得不對這展暮雲重新評價。

隻是這個時候,韓心潔卻不想再去理會這展暮雲的好壞。王仁的意外死亡雖然會影響整個南京府的官場,但是對於韓心潔來說,最關鍵的還是他韓家會不會在這場意外中受到波及。要知道一直以來,韓家都是作為王仁的附庸出現在南京府的。

這個時候王仁突然出事,他韓家即便是家大業大,但是這個時候怕是也要受到衝擊。

“韓三略有小恙,不便待客,隻能讓三管事招待各位。如有怠慢之處,還請各位海涵。”韓心潔匆忙交代了一下過場,也不等陳揚等人寒暄幾句,卻是立即上樓去了。那邊陳揚等人卻是也明白韓心潔走的這般急是幹什麽,又怎麽會介意。何況韓文幹這個時候很是適當地過來與各人倒酒,自然更不會有什麽不快了。

福叔卻是從鄰桌拿起一壇酒來,也不與其他人說話,直接便走進了譚縱房間。陳揚等人都看得出譚縱和這位來曆神秘的老人關係非比尋常,因此也沒人去攔他,隻是任他去了。

福叔走進房內的時候,一個客棧小二剛好從房內出來。略微避讓後,福叔進得房裏,卻是不見蓮香蹤影,隻見得譚縱正坐在桌上自己動手泡茶喝,便很是隨意地將酒壇向桌上一拋,正好落在了桌麵上。

福叔從茶盤裏翻出一個茶杯,自飲一杯後,開口道:“怎麽,還在為南京的事情傷神?”

“算是吧。”譚縱嘴上說話,手上卻是沒停。他在後世空閑的時間極多,泡茶的手藝方麵雖然比不上專業人士,但也算是有模有樣。雖然在大順後,一直沒什麽機會出手,但這個時候卻也不會覺得手生。

“你這法子可真成泡茶了。幸好是客棧裏的劣茶,隨便你怎麽折騰。若是明前的龍井,你這可就成暴斂天物了。”福叔見了卻是笑著點評了一句,隨後又轉回先前的話題道:“王知府意外落水,必然會震動整個朝廷。隻是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遊擊,似乎還沒資格參合進這事情裏吧。”

“您老還懂官場?”譚縱卻是很意外福叔竟然對官場之術竟然也有所涉獵,反倒是對於福叔關於茶藝的一番點評沒有放在心上。他這動作看著熟練,也不過是照模照樣學來的,根本就算不得茶道。所以福叔有什麽評論他都不會放在心上,算是很有自知之明了。

福叔卻是被譚縱這一句反問問的笑了。隻是他這會兒卻也看出來了,譚縱這個時候遠沒有剛才得知王仁落水時所表現出來的驚訝,因此也懶得再管譚縱,直接出門去了。

譚縱見福叔要走,卻是開聲道:“韓三小姐那據說有罐雨前的龍井,您老若是有興趣,我便厚著臉皮去討了來。”

福叔聽了卻是轉過身來,拿手指點了點譚縱,臉上卻滿是笑意:“你這位老爺可當真不好伺候,便是連我這老家夥的名頭也要拿去借用。算了算了,隨你吧,反正我這名頭現在也不值錢,卻是沒什麽借不借的。”

譚縱卻也笑著接話道:“您老可別說的這麽磕磣,至少在我家,你這名頭可是值二十萬兩的。”說著,卻是拿手比了比裏間,臉上也是顯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福叔見了,卻是哈哈大笑兩句,再不說戶,隻是自顧自的轉身走了。

等福叔走了,蓮香卻是一臉沮喪的從裏間出來,皺眉道:“這老頭真是可惡。既然把東西拿來了,還鎖著幹嘛,直接打開來交給我們便是了。非要這般故弄玄虛的,害的我還得費這些腦子。”

譚縱聽了,卻是猛地一陣咳嗽,差點連手裏的茶杯也沒握住。好不容易在蓮香的幫忙下緩過來了,譚縱便一臉驚異的看著在身邊坐下的女人。譚縱這才明白,這女人的貪心,當真是沒有止境:別人送了你二十萬兩銀票還不夠,非得別人親手交到你手上才行!

“老爺這般看著奴作甚子?”蓮香卻還是理直氣壯地模樣:“他既然在咱們潭府托庇,奉上些東西那便是應當的。”

“算了,這事情跟你扯不清楚。”譚縱知道這女人一旦較起真來,怕是十頭牛都來不回來,因此很果然地停止了這個話題,隻是想著自己的事情。

那邊蓮香見譚縱不說話了,有心問一問展暮雲提到的那個心納的小妾是怎麽回事,但見譚縱似是在琢磨著什麽正事,因此隻得暫時將這件事情放下。隻是蓮香心裏卻是打好了主意,明兒個一早,趁逛街的時候,她便要用驛站郵封信回南京:譚縱要納妾她這個作妾的自然是管不著的,但是南京卻是有能管的人。

這一坐卻是坐得完全入了夜。也不知道外頭什麽時間了,反正茶水是冷了就換,便是譚縱自己到最後都覺得肚子裏漲的慌。蓮香卻是也跟著在邊上打瞌睡,她在譚家這些日子已經有些習慣早睡了,這兩天又沒睡好,因此今天便有些瞌睡。隻是譚縱一直在外間坐著,她卻是不能自顧自去睡覺,隻能在一旁服侍著。

譚縱先是讓蓮香去廚房叫熱水來準備睡前的洗漱,這才在樓上房間裏找著了還未睡下的王坤雲與嚴謹。因為展暮雲說的那件案子,這兩個經手的人一直在懊惱著,因此根本不可能似其他人那樣睡下。特別是嚴謹,更是沮喪的很,便是連衣裳也換回了公服,也不知道他這般晚了還穿上侍衛服是想幹什麽。

這時候見譚縱主動進了房,兩個人連忙站起身來。嚴謹更是一臉堅毅地看著譚縱,手裏甚至都已經提好了刀。

“子師你這副樣子是幹什麽?”譚縱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今晚是你當班?我不是說了,在客棧裏頭不用大家守值麽。再說,即便是守值也不用這般穿戴整齊吧?”

嚴謹嘴巴張了幾張,想說什麽,卻是說不出口來,隻得頹然地坐下來,佩刀也被他泄恨似的磕在了桌上,發出老大一聲聲響。

“莫吵著旁人。”譚縱卻是隨口責備了嚴謹一句,隻是這個時候見著嚴謹仍然一副氣怒難消的模樣,譚縱卻是心裏一陣閃亮,明白了嚴謹的心結。隻是這事情譚縱根本未放在心上,因此嚴謹這氣很是有些沒必要。

但譚縱卻也知道他不能這般說,否則怕是會傷著嚴謹的一片好心。好在這會兒要讓嚴謹去辦的事多少也能扯著點關係,因此譚縱卻是一臉正色道:“正好你穿了公服,倒是省了不少麻煩。你這會兒便去縣衙走一趟,若是有人阻攔,便拿腰牌開路。”

嚴謹得了吩咐,卻是話也沒聽完的就要往外走。譚縱卻是看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連忙將嚴謹拉住道:“你且慢點。待見著林縣令,你便將王仁落水的消息告訴他。隻是你且記得,須得說王仁是畏罪投河自盡的。”

嚴謹一聽,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即便醒悟過來的點點頭。

意外落水和畏罪投河自盡,雖然都是個死,但其中的差距卻是極大。而譚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讓林青雲認為王仁是畏罪而死。相應的,這自然就凸顯出了譚縱或者說安王在這件事情上的主動。

介時,林青雲怕是要重新審視譚縱和展暮雲之間的力量對比:展暮雲雖然能夠助他再上一步,但譚縱卻有足夠的能力將他摁在原地。要知道,一旦坐實了王仁畏罪自殺的名頭,那麽其深意自然就是趙雲安手裏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而譚縱要想從這些證據裏麵隨便弄出點線頭裏纏在林青雲身上,哪怕隻是細如蠶絲,都足夠將林青雲絆他一個嘴啃泥。

而一旦讓林青雲有了投鼠忌器的顧忌,那麽在無錫縣譚縱的日子便要好過許多。甚至於展暮雲晚宴時所說的那件案子,就會徹底的成為一個笑話——在這種時候,林青雲又如何敢在這等小事上與譚縱過不去!

等嚴謹再欲走,譚縱卻是忽地一拍額,又轉口道:“算了,我還是手書一封,免得多事。”

譚縱說罷,卻是立即回房“信手塗鴉”一番。好在蓮香卻是見過譚縱的字的,這個時候再見就少了許多的驚訝,隻是在臉上忍著笑,最後實在忍不住了這才連忙快步走到了裏間。

聽著裏間傳來的哧哧笑聲,譚縱卻是沒功夫去計較這些了。隻是將信鄭而重之地交到嚴謹手上,囑咐其必須親自送到。

就著小二送來的溫水浸濕了毛巾,坐在椅子上的譚縱直接將毛巾往臉上一蓋,卻是懶得再去想別的事了。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