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鋒芒畢露(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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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上的局勢之所以能夠峰會路轉,當然是譚縱在府衙出手了,韓天離開後,他相繼讓周敦然喊來了揚州知府魯衛民和漕幫忠義堂堂主方有德。

當看見譚縱出現在房間裏並且坐在周敦然上首位的位子上時,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魯衛民和方有德皆大吃一驚,要知道周敦然不僅是從四品的大員,而且還是欽差,地位尊貴,而譚縱之所以能坐在上首位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的身份高於周敦然!

很顯然,以譚縱的年齡,官位不可能大於周敦然,那麽如此說來的話,譚縱不是與皇家有關就是肩負著官家的重要任務,否則豈會讓一名堂堂從四品的欽差坐在自己的下首位?

譚縱將魯衛民和方有德喊來,目的自然是今天晚上的抓捕行動,兩人掌握著城防軍和鹽稅司之外最重要的兩支軍事力量,尤其是方有德,更是譚縱重點“照顧”的對象。

忠義堂在揚州城裏有著將近兩千人的幫眾,再加上受其影響的碼頭苦力和漁民,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如果不能將這股力量牢牢地掌握在手中的話,難免會出現什麽變數。

因此,譚縱隻是告知魯衛民官家要整頓揚州,讓其調集府衙的公人,協助城防軍抓人。

譚縱沒說官家為何要整頓揚州,驚魂未定的魯衛民自然也不敢問,滿頭大汗地下去集合府衙的公人。

由於公人所住的院落就在府衙的東南角,因此魯衛民很快就將人從各個廂房裏喊了出來,聚集在了院子裏,神情嚴肅地耳提麵命一番後,讓他們帶上武器,到府衙門前等待命令。

至於方有德,譚縱並沒有放他離開府衙,方有德與魯衛民和韓天不同,魯衛民和韓天是朝廷的命官,與譚縱有著同僚之意,又是蘇州府三大衙門的首腦,在沒有證據表明兩人與畢時節是一夥兒的之前,譚縱選擇信任他們,讓兩人協助其掌控揚州城的形勢。

方有德即使不是畢時節的同黨,在目前的情形下,譚縱也不敢將其放出去,現在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將方有德留在府衙,不僅方有德,前來赴宴的忠義堂副堂主張清和八大香主都要待在這裏。

隻要忠義堂群龍無首的話,那麽在接到方有德命令後,他們才不至於輕舉妄動,如果有人膽敢圖謀不軌的話,譚縱也可以調八大香主中的人或者張清前去彈壓,以最小的代價和最快地速度消滅那些人。

因此,當方有德向忠義堂各部傳達了協助官府封鎖揚州城的命令後,譚縱就將他留在了房間裏“聊天”。

方有德不清楚譚縱究竟要做什麽,他敏銳地意識到自己被譚縱給“軟禁”了,心中極為震驚,故作輕鬆地與譚縱談笑,內心則忐忑不安,猜測著譚縱的目的。

“方堂主,請你去看一場戲。”正當兩人談笑風生的時候,秦羽走了進來,向譚縱為唯一頷首,譚縱隨即放下手裏的茶杯,笑著向方有德說道。

“請!”方有德聞言,心中不由得一沉,下意識地認為譚縱這是衝自己來的,於是不動聲色地起身,衝著譚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譚縱此時代表著官家,自然不會與方有德客氣,當仁不讓地走在了最前麵,向周敦然舉辦酒宴的一個寬闊的院落走去。

出了門,方有德驚訝地發現,廂房所在院子院門外的走廊上不知何時已經聚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手中的兵器在星光下散發出幽冷的光芒。

目睹了眼前的一幕後,方有德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譚縱要抓自己,於是麵色一沉,不動聲色地伸手向腰間摸去,準備抽出纏在腰裏的軟劍劫持譚縱,他才不會束手就擒,任人魚肉。

方有德的手按在軟劍的劍柄上後,並沒有將它抽出來,因為那些士兵並沒有來抓他的意思。

沿途的士兵見到譚縱和方有德後,紛紛讓開了一條路,讓兩人前行,他們則靜靜地跟在後麵。

“難道他的目標在那些赴宴的人裏?”方有德緩緩地從劍柄上移開了手,眉頭微微皺著,他發現譚縱的行進的方向是周敦然設宴的地點,既然譚縱不是對付他,那麽肯定就是前來的那些賓客了。

與此同時,畢時節的房門被推開了,畢福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老爺,剛收到消息,剛才有一個神秘男子從後門進入了府衙,不久後韓天就從後門離開了,看樣子是趕回城防軍大營了。”畢福快步走到正在自己和自己對弈圍棋的畢時節身旁,低聲說道。

“神秘男子?”棋盤上密密麻麻地遍布著黑子與白子,形成了兩條互相糾纏在一起的大龍,難分勝負,畢時節手裏拿著一枚黑子,正在思考落棋的位子,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抬頭看向了畢福,“長什麽樣?”

“距離太遠,暗中監視的人沒有看清楚。”畢福搖了搖頭,神情凝重地問道,“老爺,韓天早不走晚不走,偏偏等那個神秘人來後才離開,裏麵會不會有什麽隱情。”

“這個周敦然究竟要做什麽?”畢時節拿著黑子,起身來到窗前,一邊把玩著黑子,一邊皺著眉頭遠眺著夜幕下的府衙,他此時位於一個閣樓的三樓,能將揚州城的夜景一覽眼底。

原本,周敦然今天晚上突如其來的設宴本已經令畢時節警覺,現在又加上韓天鬼鬼祟祟地離去,更加使得畢時節警惕,隱隱約約間,他感覺到揚州城今晚有大事要發生,但是又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心情不由得變得煩躁起來。

“通知六子,讓他們做好準備。”沉思了一會兒,畢時節扭身向畢福沉聲說道。

“老爺是想趁亂除了黃漢一家?”畢福點了點頭,試探性地問道。

“不,除了京城來的哪兩個衙內!”畢時節的嘴角流露出一絲詭異,目光炯炯地盯著畢福。

“借刀殺人,移禍江東!”畢福聞言,眼前不由得一亮,“老爺這招真是高,那兩個衙內與黃漢的姘頭起了衝突,黃漢的人有足夠的理由殺了兩人泄憤。”

“黃漢,即便你是官家的寵臣,可如果殺了那兩個衙內的話,官家也保不住你!”畢福離開後,畢時節重新坐在棋盤前,將手裏的黑子啪一聲下在了棋盤上,冷冷地說了一句。

既然事態尚未明朗,那麽畢時節準備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如果周敦然想要在揚州城搗什麽鬼的話,那麽他就趁著這個機會除了白衣青年和藍衫公子哥,以嫁禍譚縱,使得譚縱陷入這淌渾水中無法脫身。

府衙的一個院落裏燈火通明,院子裏和房間內擺滿了酒桌,酒桌前坐滿了人,觥籌交錯,聲音鼎沸,熱鬧非凡。

如果不是周敦然,這些揚州城裏的權貴們也不會聚得如此之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眼見著鄰近酒宴的結尾,周敦然從正廳裏走出,手裏端著一個酒杯,身後跟著魯衛民等一幹揚州城各界大佬,紛紛端著酒杯。

見此情形,喧鬧的院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人們站起了身子,齊刷刷地看向了周敦然。

“諸位,感謝大家給周某這個麵子,百忙之中前來赴宴。”周敦然環視了一眼現場眾人,舉起手裏的酒杯,宏聲說道,“祝大家官運亨通,財源廣進!”

“祝欽差大人一路順風,步步高升!”人們紛紛衝著周敦然舉起酒杯,齊聲說道。

“幹!”周敦然微微一笑,一仰首,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眾人見狀,不約而同地也喝光了各自杯中的酒。

正當大家以為周敦然要講幾句臨別留言的時候,周敦然卻做了一個令人驚訝的舉動,一甩手,將手裏的酒杯摔在了冰冷的地麵上,摔得粉碎。

還沒眾人明白過來,院門外忽然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在人們驚訝的目光中,無數頂盔摜甲的士兵從門外湧了進來,將院子裏的人團團圍住。

轟一聲,現場的賓客們頓時**了起來,人們麵麵相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誰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有的人已經認出來了,這些橫眉怒目的士兵是周敦然從京城裏帶來的護衛。

“諸位,周某現在要為大家介紹一位管家欽命的揚州欽使大人。”周敦然掃視了一眼亂哄哄的局麵,高聲說道。

聽聞此言,現場頓時再度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將驚愕的目光集中在了周敦然的身上,想知道他口中的欽使大人是何人。

周敦然也不言語,大步向院門口走去,魯衛民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人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院門處。

周敦然快到院門的時候,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出現在了院門外,快步走了進來。

望著走進來的兩個人,現場的人們頓時怔住了,大家對這兩個人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前麵一個年輕人是前段時間來風頭正勁的黃漢黃公子,而後麵那個神情嚴肅的中年人則是漕幫忠義堂的方有德方堂主,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欽使大人!”在人們茫然、疑惑和驚訝的目光中,周敦然迎著譚縱走了過去,一拱手,沉聲說道。

這一下,眾人再度嘩然,誰也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譚縱竟然會是周敦然口中的欽使。

“周大人辛苦了。”譚縱衝著周敦然微微一笑,也拱手回禮,然後在周敦然、魯衛民和方有德的簇擁下向大廳門前的空地走去。

沿途的人們紛紛驚愕地看著譚縱,尤其是那些與譚縱打過交道的人,例如糧商商會的會首王胖子、漕幫忠義堂香主魏七和揚州糧商商會會長卓文元等人,臉上的神情要多震驚有多震驚,誰也沒有想到平常與自己交道的那個不卑不亢的年輕人竟然有著如此雄厚的背景。

譚縱望見了人群中的王胖子、魏七和卓文元等熟人,微笑著向他們頷首示意,這不僅拉近了雙方的關係,同時也給了他們一顆定心丸,表明今天晚上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在本官辦理公事之前,首先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四周鴉雀無聲,譚縱走到大廳前的空地上後,扭身望著院子裏望著自己的眾人,高聲宣布,“曆經我大順官軍的不懈努力,襲擾蘇州的倭匪已經在蘇州府的昆山縣全殲,無一漏網。”

倭匪被剿滅的消息現在還被嚴密封鎖在昆山縣裏,在場的人除了周敦然外,其他的人一概不知,猛然聽到這個消息,人們紛紛怔住了,這個消息太過突然,也太過震撼了,事先大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在經曆了最初的震撼後,也不知道是誰,率先鼓起掌來,接著,如潮的掌聲在院子裏響起,所有人都熱烈地鼓掌,神情興奮。

“相信諸位都已經知道,前段時間蘇州城突遭倭匪偷襲,黎民百姓慘遭屠戮。”片刻之後,譚縱伸開雙手往下一壓,現場的掌聲隨即平息了下來,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眾人,“諸位,千餘倭匪進我大順內陸,一路暢通無阻,如入無人之境,如果沒有內應作祟,豈可如此橫行無忌!官家為此深為震怒,本官奉官家欽命,前來江南徹查此事,以找出勾結倭匪的無恥之徒,明正典刑,告慰蘇州府被倭匪屠殺的亡魂!”

譚縱的語氣越來越冰冷,在場眾人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誰都聽出了譚縱言語中那一絲濃烈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栗。

譚縱雙目如炬地掃視著四周的人們,每個人看見譚縱的目光後都不由得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揚州知府府知事馬少民!”氣氛越來越壓抑,使得人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緊張的氛圍中,譚縱忽然開口,聲音陰冷,猶如從九幽地獄傳來的索魂聲。

“下官在。”一名立在魯衛民身後的中年男子聞言,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連忙走上前,來到譚縱的身旁,一拱雙手,強自鎮定地說道。

“馬少民,你可知罪!”譚縱上下打量了中年男子一眼,麵色一寒,厲聲喝道。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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