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個小老頭

我到了哈爾濱的時候,因為報社事情很多,所以沒怎麽休息,第二天就上班了,而一哥在跟我互相留了電話,回到了他自己的鋪子,做他堪輿風水的買賣去了,捎帶回去幫我了解一下長生天的事情。

這骨墜越發的神秘起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報社的生活,一入既往的枯燥而乏味,人們都跟機器一樣工作著,空調吹的人頭重腳輕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晚上的時候,我,劉兒,謝旋,楚三杯幾個人在一家川菜館吃飯,幾個人聊著聊著,從主編那個老光頭聊著聊著,就扯到了楚三杯新交的女朋友。

三杯之所以叫三杯,就是因為他喝酒隻能下三杯,而且是啤酒,所以我們就逗他,起了一個三杯的名字,三杯心腸好,比我們大兩三歲,也不跟我們急眼,所以就一直叫了下來。

“三杯,說說嘛,說說你家玉伢子的事情。”劉兒說著,就給三杯倒了一杯哈啤。

“嘿嘿,別笑話我了。”三杯擺擺手,臉上竟是寫著一股子的滿足勁,這小子也是有福。

“玉伢子?”我想著,這是哪裏的稱呼。

三杯告訴我們,這玉伢子原名叫鄭玉攀,是四川人不知道哪個苗寨裏頭的,在哈爾濱開了一個網店,賣一些工藝品,前段時間這玉伢子給店裏的生意做廣告,微信推廣之類的活,就找到了我們報社,三杯當時負責這個文案,兩個人慢慢的處了一段時間,就好上了。

“少廢話,別扯這沒用的,那個啥,滾床單了嗎?”謝旋一個大老粗,滿口的胡咧咧。

“三杯好不容易有個女朋友,你們就別拿他開涮了,來,為了慶祝三杯脫單,兄弟幾個來上他一杯!”我端起酒杯子來。

沒有想到的是,三杯平時就是三杯的量,這一次居然喝了好多也沒有醉,倒是我們這裏頭號稱最能喝的謝旋喝的有點多了,幾個人愣是耍到店子要打烊的時候,才出了門。

一商量,好不容易出來喝一次,不能不盡興啊,一人拎了一件子啤酒,又整了兩瓶白的,買了點花生米,就上來我的出租屋。

劉兒嚷著要看玉伢子的照片,三杯拗不過,而且也有點炫耀的小心思,這才給我們看了一眼。

照片裏的玉伢子長相清秀甜美,皮膚白白的,有著南方人特有的水靈勁,我看著也有點心動,隻是不知道怎麽的,總覺得這玉伢子有些怪怪的,法令紋有點深,神情也有點僵硬,顯得不是很自然,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喝多了,真的是喝多了,有些昏乎乎的。

看著三杯跟個沒事人一樣,我覺得有些奇怪,平時不怎麽能喝的三杯現在算起來,比謝旋喝的還多,我就問三杯,你小子有日子沒見,不僅桃花運泛濫,酒量也長進了不少啊。

三杯告訴我,這多虧了玉伢子有點本事,兩個人好上以後,玉伢子經常給他搞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吃,不過第一次吃的時候味道有點腥臭,他還不樂意,後來習慣了以後,也挺好吃的。

我說這玩意是解酒丹啊,沒事也給我來兩碗。

三杯嘿嘿一笑,說下次,下次。

我看著他身體,氣色什麽的也比以前好了不少,看來食補什麽的,也是有效果的,改天聯係一哥給整兩顆靈丹妙藥過來嚐嚐。

再後來,花生米沒了,幾個人幹這麽喝也是沒勁,四個人猜拳看誰出去找家便利店整點花生豆下酒,劉兒喝的頭重腳輕的,石頭不認識石頭,剪子不認識剪子的,忽悠了半天,果斷跟賣拐的成一路了,出門的時候,差點把我門給拆了。

這小子瞅著門,愣是要表演個奪門而出……

差不多半個多鍾頭,我和三杯謝旋三個人鬥著地主,吹著冷風,酒也醒了一大半。

這才想起來還少一個人。

謝旋說,這小子不是在便利店鬧事被人家打了吧?

我一聽,搞不好有這可能,上一次劉兒喝多了,就跑到主編他們家樓下扔石頭……

這不能出事吧。

我心裏也是沒底,就出去找一下他,剛喝了那麽多酒,又出了一身汗,外麵小風呼呼的刮著,凍的我一個哆嗦,從便利店進去以後也沒有看到劉兒的蹤影。

跟工作的小妹妹問了問,她說剛才的確,半個小時以前吧,有個男的醉熏熏的來買花生豆……

我順著她的手一看,把人家貨架子都搬空了……

繞著小區找了三圈,打電話的時候,有人接起來。

“喂,劉兒,哪那?”

“我是三杯……他手機落下了……”

就在我差不多要放棄的時候,轉過小區的路燈口,在樹林子旁邊的涼亭裏,看到了劉兒……

我剛衝著他叫了一聲,發現情況有點不對。

長生天這玩意在我胸口有點發燙。

這是……

非得整點靈異**,它才會有反應啊。

而我的酒之前被風吹的醒了一半,現在可好,直接全醒了。

我從這邊看過去,隻見亭子裏有四個人在打麻將,劉兒的腳底下還灑的一地的花生米,遠遠的有點看不清楚那幾個人的樣子,不過有個小老頭脖子挺長的,一邊把花生米扔起來,一邊伸出頭接到嘴裏,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有時候旁邊的兩個也會探出頭,搶這小老頭的花生米吃。

於是就出現了這詭異的一幕,小老頭扔花生米,三個腦袋伸的老長,爭來搶去的,好不嚇人,對這種情況,劉兒倒是沒有什麽反應,一個人該打牌打牌,該摸牌摸摸牌,跟個木頭橛子一樣。

忽然,我看到靠劉兒左邊的那個小老頭,脖子一下子伸的老長,居然轉了一個圈,而且帶著彎,還紮了個天橋,拐來拐去的,差不多有五六米長,把頭探到了劉兒的身後,小眼睛悄悄的瞄著他的牌。

他在瞄劉兒的牌,別人也在瞄他的牌……

這別人,自然是剩下的兩個小老頭。

最右邊的小老頭看瞄中間小老頭的,中間小老頭瞄左邊小老頭的,左邊小老頭隻能是瞄劉兒的,劉……

他脖子沒那麽長。

而我現在也確定,這三個長的一模一樣的小老頭不是人,那是什麽東西那?

看起來又不像是惡鬼,原諒我見識淺薄,這個時候,我想起了一哥,給一哥打個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欠費,請稍後再撥……”

就被掛斷了。

一哥,你這個殺千刀的,又把錢捐哪個希望工程了。

得了,一哥這邊是沒指望了。

我摸著兜裏頭,看有沒有什麽趁手的物件,錢包,手機,鑰匙,硬幣,還有超市找出來的兩顆小樣軟糖……

以及一張皺巴巴的紙……

我是小樣,我就這樣……

隻能是硬著頭皮上了,我不能把劉兒扔這啊。

“劉兒,劉兒,耍的好了啊,都打上……牌了……”我剛走去的時候還好好的,裝的挺香像,可是除了劉兒以外的三個腦袋一下子回過頭來瞪著我,一下就腿軟了。

這三個小老頭可能就是一米五多一點,一個個的眼睛小小的,耳朵尖尖的,嘴裏不知道啃著什麽,動個不停,更奇怪的是,他們長的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看到我出現了,三個腦袋才縮了回去,一個又一個的裝的沒事人一樣繼續打牌。

“白板。”

“五條。”

“五條。”

“五條。”

三個小老頭走的牌都一模一樣。

這還玩個卵子啊……

老頭對我的到來,沒有一點的興趣,掄到小老頭的走的時候,總是皺著眉頭,狠狠的考慮半天,然後扔出來一張牌,下一個老頭也是考慮半天,下下個老頭看樣子屎都快憋出來了,然後三個老頭考慮半天,還是一樣的牌。

劉的眼神渙散,對我的到來沒有一點的反應,隻是機械的扔牌,機械的抓牌……

到了這個時候,耗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了。

三個老頭是吧?

好像除了脖子會伸長以外,也沒有什麽特殊的。

我繞著牌桌走了兩圈,從兜裏掏出來那張皺巴巴的紙,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給絞成一團了,這正是一哥給我拿的符中火。

“嘿呀,急急如律令!”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我看一哥有時候會念,就學著他念了一聲,朝著最左邊的小老頭扔了過去。

想象中砰的一聲,一團火焰炸起並沒有出現,而是打在這小老頭的後腦勺,之後掉在地上,被小老頭一腳踩扁了。

泡水泡壞了?

這玩意質量不過關啊,一哥,下次咱整點防水的行不?

我是真沒轍了,總不能掏出來骨墜照著腦袋削吧?

一哥告訴過我,這骨墜,也就是長生天不能隨意露出來,不然懷璧其罪的道理,我也是知道的,這三個小老頭來曆不明,我感覺比桂兒都厲害,但是又沒有鬼魂的那種陰氣,著實讓人犯迷糊。

而短暫的沉寂之後,終於是有人了吱聲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小老頭先說的。

“嘿,有點意思,天師道的符中火。”

“哦,小伎倆,”

“呸,該你走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