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炎VS赫連玉 ——有病。

“玉兒,你怎麽了?”

赫連炎幾乎是撲了過來,一把就捉住了我的手,焦急的詢問,但還沒等我回答,他又扭過身去,對跟來的太醫道,“高太醫,你快過來看看。

那名太醫忙靠了過來,但礙於赫連炎就在床邊不好下手,他剛想說什麽,我便猛然抽回被赫連炎緊握的手,又打起滾來,還哭著喊,“我不要看,你滾,你們都給我滾,讓我死了算了。”

“玉兒。”赫連炎想要穩住我,又怕傷著我,張著手站在床頭有些不知所措,我便鬧的更凶了,又踢被子又砸枕頭的,就是讓他走。

“皇上。”我聽那太醫就勸,“公主怕是病痛難忍,這才鬧騰些,不如皇上先去外廳歇息,微臣先給公主瞧瞧。”

這話聽著很順我意,我裝病就是想要太醫來,這麽鬧也是想要赫連炎走妲。

赫連炎深深的看著我,“玉兒,你別怕,朕就在外麵。”說完,他還真聽話的走了。

貴祥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最後什麽都沒說,也低著頭出去了。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懶懶的靠在了床頭。

“公主?”

那年輕太醫疑惑的看著我。

我微微一笑,目光幽幽的望著他。

這太醫很年輕,麵目清俊慈善,渾身透著一股老實刻板的正統氣質,我很滿意的點點頭。

“公主.......”那太醫被我瞧的有些發窘,那張臉都紅透了,結結巴巴的道,“讓微臣替公主診斷.......”

“我沒病。”看著他,我老實的說。

“啊——”他微微訝異了下,但也沒多說什麽,我想,他既是太醫,應該一早就瞧出我是裝的。

“我是裝的。”我也這麽直白的對他說,一麵命夏蘭給他搬了張椅子,“高太醫是吧?坐。”

他讓了讓,卻沒坐,隻恭敬道,“既然公主無恙,那微臣不敢打擾,微臣告退——”

“讓你坐就坐。”我故意沉著臉說,“我說沒病就沒病了嗎?你是太醫,得你說了算。”

他被我唬的一愣,似不知作何應答。

嘿,還真是老實,我暗自偷笑,一麵朝他勾了勾手,壓低聲音道,“等會,你就去回皇上,說我病的很重,需要靜心療養,尤其是不能動怒,不能難過,凡事最好順著我的意,千萬不能忤逆我,不然,我性命不保。”

他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回不過神來,我急的下了床,朝他肩膀上戳了戳,“喂,你傻了?我剛才的話你聽清楚了嗎?現在就出去對皇上說,一定要將我說的快死了,知不知道?”

“公主。”他終於緩過來了,可是,那臉色還真是難看,就好像我逼良為chang似的,“公主既然有疾,不如讓微臣先診治——”

還真是死腦筋呀,我都說我沒病了,我不過是想借他的口說我有病,如此方能取得赫連炎的信任,一旦我病重坐實,赫連炎怎麽著也不會天天將我關在這裏了吧?而且,我既病重,他更不可能對我行不軌之事了。

“我都說我沒病了。”我狠狠睨了他一眼,索性將話挑明,“我告訴你,我就是要裝給皇上看的,你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其他的別管。”

“可是——”他很為難的樣子。

確實,欺君可是不小的罪名。

但我此刻也沒別的法子了,“沒有可是。”我狠狠的說,還在他跟前揮舞了一下小拳頭,冷聲威脅,“你若不敢照做,我就告訴皇上,說你非禮我。”

嗖的,他那張還算白淨的臉頃刻間像是被開水燙過,一片通紅,“公主——”他大概也沒想到我會用這麽卑劣的方式威脅他。

其實,我也不想的,於是,我又哄道,“你放心,你隻要在皇上跟前說一句話就行,這事過後,我再也不會找你,而且,我跟你保證,皇上一定不會知道。好不好?你就答應我一次吧。你幫我這一次,以後,你有什麽困難,也大可以來找我,我可是西陵公主哦,對了,你才進太醫院吧?太醫院的那些老不修有沒有倚老賣老的欺負你?這樣吧,事成之後,我就對皇兄提議,讓你做太醫院總管好不好?”

我承認,這一次我是真的卑劣了,竟然對一個老實巴交的人,威逼利誘全部用上了。

“怎麽樣?行不行說句話,不說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我推了他一下,催促道,“好,我當你同意了,快出去對皇上說。”隨後,我又利落的跳上了床,裹了被子,一副虛弱無比的樣子。

他大概被我這一連串的行為驚的傻了,呐呐的點了頭,怔怔的出了門,臨出門前還不小心撞到了門框子上,我不禁扶額,這樣子的人應該是牢靠的吧。

我猜的果然沒錯,因為高太醫老實的為人,赫連炎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雖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怎麽對赫連炎說的,但是,片刻後,赫連炎就神色凝重的走了進來。

“玉兒。”他坐到床邊

,緊緊握住了我的手,眼睛都紅了,“還痛嗎?高太醫已經帶人去熬藥了,馬上就來。”

我別過臉去不看他,裝作痛苦憂傷的樣子。

“都怪皇兄不好,皇兄這段時間忽略了你,皇兄........”

“我想離開這裏。”不想再聽他說話,我出聲打斷他。

“你想去哪?”他頓了下,問。

我鼻子一酸,哽咽道,“我也許就要死了,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我要回錦玉軒。”

“好好好。”聽我這樣說,他竟然鬆了一口氣。

我不禁想到,他剛才是不是以為我想出宮?那麽,看他剛才的表現,是不是我要出宮,他也會考慮?

驟然,我有些後悔自己要求提的過低。

“還有。”我覺得自己吃虧了,就又提。

“還有什麽,朕都答應。”他迫不及待的答應我,我樂了,心裏想的就都說了,“以後不許關著我不準我出門,也不許.......”我抽回了手,道,“不許再這樣碰我。”

“好好好,都依你。”

他話雖然這樣說著,可是,我覺得他根本就沒聽進去,不然,他為何又捉住了我的手,緊緊的攥在掌心裏。

好吧,現在我也懶的去計較,“對了,門口那幾個侍衛,挺盡責的,皇上該賞。”主要是我打了那人,心裏過意不去,那笨重的椅子砸到身上,我真怕他受內傷。

“賞,賞,貴祥。”

“奴才這就去辦。”貴祥候在一邊,聽赫連炎說,忙不迭的出去辦了。

“嗯。”我點點頭,真有種將死之人獲得尊重的感覺,又道,“剛才給我瞧病的太醫,我瞧著他挺好的,皇兄要不就讓他做太醫院總管吧?”這個是我承諾過的,好歹我得用心辦一下。

“高太醫是朕在民間無意中遇見的,他才來太醫院,即便朕想升他做總管,怕也難服眾人。不過玉兒放心,待時機成熟,朕虧不了他。”

有他這樣的承諾,我滿意的點點頭,也算報恩了。

“那好,我現在就要回去。”我掙紮著想起來。

“別動。”赫連炎摁住我,“你身上不舒服,要好生歇著。”

“你說過讓我回錦玉軒的。”我不滿的看著他。

“朕是說過,可是要等喝了藥,身子好些才能走,不然,病情再加重怎麽辦?”赫連炎說。

“額.......我回了錦玉軒自然會好。”我極力勸說,“而且,我在那邊也自在些。夏蘭夏蓮她們都在邊上,我要什麽也便宜。”

“朕知道。”赫連炎將被子掖了掖,道,“先吃了藥,等晚上再看看,若好些了,明日朕再送你過去。而且,你好些日子沒回去住,那屋子也得人重新收拾妥了,你才能住。”

他說的有理,而且,也不過一晚,我隻得答應了。

沒過多久,高太醫就親自端了藥來。

我當著眾人的麵喝了,還好,這藥甜絲絲的,喝了不但不難受,反而精神爽利了許多。

我越發滿意,總覺得否極泰來,我開始走運了,不然這次的事怎麽這麽順利,就連這太醫都那麽對心。

這一晚,我照樣的早早梳洗了上床,打算明天一睜眼就離開這裏。

卻沒想到,已經半個多月沒來過的赫連炎,這一晚卻來了。

看著他的溫情繾綣的眼神,我沒來由的慌了起來,坐起身子縮在床角,就道,“皇兄,我是有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