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鋒芒初現

一出了太醫院,子悠原本燦爛的笑容立刻消失,她沉著臉,雙手不停得搓著雙頰:“臉都要笑僵了。”

卿卿在她身後抿唇一笑:“公主好厲害呢,當真是一笑傾城。”

子悠回頭看了卿卿一眼,隨後露出甜美的笑容,不知道怎麽的,這次看見子悠的笑容,卿卿卻覺得冷颼颼的。

兩人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從前麵傳來的爭吵聲讓她們停住了腳步。

子悠對卿卿使了個眼色,卿卿會意,兩人悄悄躲在樹叢之後,從樹葉的縫隙中看見了爭吵的兩人。

“雨葵,你別仗著自己是皇後身邊的貼身丫鬟,便自以為高人一等欺人太甚!”

子悠凝視一聽,這聲音是珍珍的,她怎麽會遇上雨葵的?

隻聽那廂雨葵的聲音尖銳的笑起來:“欺人太甚?方才我說的話哪一句不是事實?誰知道那個男子進了浣溪閣,到底是去跟宮女幽會還是跟娘娘幽會呢?”

“你!”珍珍怒極:“我們娘娘的孩子確實是龍種,你無憑無據憑什麽說娘娘不貞?”

雨葵以袖遮口,掩去了嘴角掛起的譏笑:“怎麽會,姐姐那也是聽那些個旁人說的,姐姐我怎麽會聽信這些流言,我不過是好心提醒妹妹罷了。”

珍珍厭惡的啐了一口:“誰是你妹妹,誣陷娘娘的人,是不是皇後?”

雨葵眉毛一挑,一絲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妹妹你在胡說什麽呀,怎麽可能是皇後娘娘,唉,可歎娘娘還一心記掛著玉妃呢,妹妹這話說的可真傷人心。”

珍珍似乎已經被雨葵氣得說不話來,隻是緊緊得盯著雨葵。

雨葵靠近珍珍,用她一貫譏諷的語氣說:“珍珍何必如此氣惱,姐姐也不過是好意詢問玉妃娘娘兩句罷了,其實妹妹你想想,這樣也好啊,宮裏不是有人傳說玉妃懷的不是龍種嗎,這樣一來,雖然孩子沒了,但是玉妃也算是因禍得福,免去了一身腥氣啊,哈哈。”

珍珍一身武功隱藏的很好,從來不曾暴露,可是雨葵欺人太甚,珍珍想起玉妃躺在床榻上撫上小腹的悲哀神情,她就無比的自責與心痛,若不是蘭闕教唆梅妃,現在根本不會發生這些事情,珍珍剛想掐上雨葵的脖子,忽然一隻手攔住了她。

卿卿拉住珍珍的手,搖了搖頭,子悠看向眉眼頗有些得意的雨葵,忽然抿唇一笑:“卿卿,丫鬟私下非議主子要受什麽罰?”

卿卿順從的說:“輕則重大五十大板,重則施以拔舌之刑逐出宮去。”

雨葵臉色一變:“我是皇後的人,你一個鄉野丫頭若是敢動我,皇後娘娘一定不會放過你!”

子悠的食指搭上自己的下唇,看起來是在思索什麽為難的事情:“哎呀,都說打狗看主人,原本我還想著,怎麽也得給皇後娘娘一點麵子,但是現在我發現啊……”子悠故意的停頓讓雨葵以為自己的恫嚇起到了作用,神情都輕鬆了起來,卻聽子悠說:“但是我發現,你連狗都不如。”說完,子悠一腳踢在雨葵的後膝上,雨葵不懂武功,被子悠這麽毫無防備的一踢,便立刻驚呼一聲跪倒在地。

子悠苦惱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雨葵:“現在才來請罪,你不覺得太晚了嗎?既然你已經認錯,那我也不能太怪罪你,拔舌就算了,這樣吧,你就給自己五十個耳光,本公主就大慈大悲放過你,你說怎麽樣?”

雨葵一臉驚訝,隨即露出怨恨的猙獰神情:“你!你竟然敢這樣對我!等我回去告訴了皇後娘娘……”

子悠似乎聽見了什麽好笑的笑話,竟然大笑了起來,甚至笑得彎下了腰:“雨……雨葵,也難怪你跟在皇後身邊數十載,心思跟皇後如出一轍,你一口一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的,也不想想這皇宮裏到底誰才是最大,倒是誰才是這皇宮的主人。”說到此,子悠的神色忽然嚴肅起來,“你這副狗仗人勢的模樣,真真是讓人看了討厭,縱使玉妃此刻聲名狼藉,隻要皇上的寵愛仍然在她身上,你以為那些個心思歹毒的人傳出的流言就能讓皇後重新奪回皇上的寵愛嗎?笑話!”

雨葵被子悠身上迸發出來的氣勢嚇得不敢出聲,這一刻,雨葵才真正的意識到,此刻站在她眼前的是洛天親封的公主,是皇嗣一般的存在。

子悠麵無表情的看著雨葵,竟然敢用那種語氣嘲諷宋綺?不過是蘭闕的一個小小的爪牙,縱容是蘭闕,也不能如此誣蔑宋綺,侮辱她的母妃。子悠的眼神冰冷,儼然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本公主再說一次,自行掌摑五十耳光,否則,就算本公主在這裏殺了你,皇上都不會說一句話,你信也不信?”

站在子悠身後的珍珍有一瞬間的失神,眼前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孩子罷了,怎麽會有如此懾人的氣勢?簡直如同皇上一般。

雨葵看了看子悠,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卿卿和珍珍,她眼神露出狠意,嘴上卻已經服軟:“雨葵知錯,不該在背後非議主子。”說完她便打上自己白皙的麵龐,那眼神就像要將自己眼前的地麵剜出一個洞一般。

子悠挑眉:“怎麽?不服氣?你要是下不去手,珍珍!”

雨葵這才一口氣沒忍住,跌坐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氣,重新跪好,發了狠一般用力打上自己的雙頰:“雨葵不敢。”

子悠重新露出甜美的笑容:“那麽就這樣吧,對了,還請雨葵姐姐回去之後告訴皇後娘娘,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清楚遲早是要還的,卿卿珍珍,我們走吧。”

雨葵一震,掌摑的手沒有停下,隻是緊緊抿住的雙唇透露出了她此刻的心情。

珍珍初次見到子悠發火,對眼前這個公主產生了一些畏懼:“多……多謝公主相救。”

子悠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嬉笑著對珍珍說:“珍珍可是來替母妃抓藥的?子悠已經讓太醫院的人抓好了藥。”

被子悠一提醒,珍珍這才反應過來:“公主怎麽知道奴婢要來抓藥的?”

子悠狡黠的眨了眨眼:“秘密,對了,珍珍下次還是不要如此魯莽才是。”

話題轉變的突然,讓珍珍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公主是說?”

“珍珍深藏不露,我可是早就看了出來的。”子悠依舊仰著那嬌豔的小臉,似乎是在說一件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正是這無關緊要的笑容,讓珍珍渾身大震。

子悠繼續說:“你跟在母妃身邊十年有餘,一直做的很好,怎麽能被因為幾句羞辱的話便讓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呢,母妃還需要人守在她身邊。”

如果說現在珍珍對子悠的恭敬是因為她的身份已她和宋綺的關係,那麽她現在對子悠的恭敬便是真心的對子悠恭敬了起來,她朝子悠行了一個大禮:“公主今日所說,珍珍都銘記在心,以後珍珍再也不會做出如此魯莽的舉動,但是也希望公主往後見了娘娘,不要提及此事,娘娘她……”

子悠笑著說:“那是自然。”

珍珍是當真關心宋綺,子悠讚賞的點頭:“想必你出來的時間不短了,拿了藥便回去吧,就說是你抓在藥即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