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收封厲鬼?

井底裏爬出了一隻醜陋猙獰的惡鬼。

若不是她身上穿著的衣服和翁憐先前一模一樣,邵良真的不敢肯定這爬出來的就是翁憐。

邵良被吸入井底,雖然在血池裏仿佛過去了三個月,但現實中不過就是過去了三十多分鍾罷了。怎麽才過去三十多分鍾,翁憐就變了另外一個樣子了呢?

她這樣子就像是被吸幹了一樣。

“血池水呢?”樓佳茗陰森森地問,“厲鬼再次現世,血池水怎麽不見了?該不會是被你小子吸幹了吧?”

“怎麽可能?我隻是區區一介活人!”邵良說。

一回頭,發現樓佳茗幹癟了不少,還硬邦邦的,竟然又變回僵屍了。

邵良詫異道:“老婆,人家翁憐漂亮的時候,你要和她比漂亮,怎麽她變醜了,你還要和她比醜?”

硬邦邦的樓佳茗羞惱地瞪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把我的屍丹吞了!七日之內,你必須把屍丹還我,不然我千年功力散去,隻能淪為普通僵屍,到時候失去理智,到處咬人,你可就不要怪我沒人性了哦。”

說完,就朝大門口蹦去。

邵良問:“老婆你去哪兒?”

樓佳茗頭也不回,抓緊時間蹦出大門,聽到邵良的話,她舉起一隻硬邦邦的手臂,大聲說道:“如你所願,屍丹先借你耍幾天,在下逃命去也!”

說完,就跳出了翁家大院。

邵良震驚地看著樓佳茗消失在黑暗的街頭,都不敢相信,堂堂千年屍王——認慫了!

許久,他才忍不住笑出聲來。

真沒想到,他的寶貝娘子竟然是這麽一隻有趣的僵屍,能屈能伸,知道短時間之內不能讓他吐出屍丹,而自己失去了法力,誰都打不過了,索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

原來沒了屍丹,樓佳茗可以這麽慫,那還有七日期限,那他是不是可以在未來七日之內好好戲弄一下樓佳茗?讓那不可一世的千年屍王吃吃苦頭?

好,那就這麽做!

邵良主意已定,決定收服了厲鬼之後,回去暫時不還屍丹給樓佳茗,先振振夫綱再說。

他回過頭,看向翁憐。

失去了血池水的翁憐就和失去了屍丹的樓佳茗一樣,變得虛弱無比,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隻能匍匐在地麵上,雙眼幽幽地看著邵良,雖然她失去了美麗的皮相,但是那一雙眼依然很魅惑人。

她呆呆地看了邵良許久,也許是察覺到這人把自己召喚出來後就沒有其他的事幹了,於是轉過身,朝屋裏爬去。

她爬向的是翁雨姝的房間。

邵良下意識地朝翁雨姝的房間看過去,突然意識到那個房間對翁憐來說擁有特殊的意義,那是她獲得名字的地方,難怪她會爬上翁雨姝的床,可能就是認為那是自己的地盤吧。

虛弱的翁憐已經不需要他多花費功夫收拾了,所以他從法寶箱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收鬼法器。

“翁憐。”他一邊叫著這個名字,一邊朝翁憐走去。

翁憐還認得自己的名字,她停住了,慢慢地轉過身來,歪著頭呆呆地看著邵良,樣子還算是平靜的。

邵良走到翁憐麵前,打開法器,說是法器,但實際上是一卷畫。

畫麵上輕描淡寫,雖然隻是寥寥幾筆,但卻看得出來,畫的正是翁家大院,畫麵中間正是那口井。

翁憐一下子就被畫中的井吸引住了。

邵良輕聲對她說道:“對的,這就是你寄宿了五十六年的那口井,你出來太久了,失去了血池水的滋潤,你的靈體開始枯竭,你現在很渴望回到血池之中好生休養,所以快點回去吧。”

翁憐開始朝畫中井爬去。

她的手觸碰到畫,竟然和畫融合在了一起。

她爬進了畫中,和畫麵畫風一致。

邵良緊張地看著畫中的翁憐,生怕她會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漸漸的,翁憐爬進古井裏了。

成了!

翁憐已經成了他的畫中人了,如果樓佳茗知道翁憐如此虛弱,收服她絲毫不費勁,那樓佳茗是否還會轉身就跑呢。

嘿,血池水哪裏去了?

好像真的被他……不,是被王麻子吸收了。

可惜樓佳茗並不知道這件事,所以轉身逃跑半點不拖泥帶水。

正當邵良鬆一口氣的時候,畫麵突然湧動了起來!

翁憐爬出了古井!

看來她已經發現古井裏沒有她賴以生存的血池水,所以馬上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連忙爬了出來,憤怒助長了她的戾氣,如若讓她衝出畫麵,她將會第一個殺了欺騙自己的人!

邵良當然不會讓她爬出來了。

他趕緊把畫卷好,拿出筆,蘸了墨水,正準備要在畫軸上刻下封印,但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施加了封印,那麽就會衝淡上一個邵氏族人所下的封印氣息,以後翁憐就隻認他做封印自己的仇人,而不會去找上一個封印師了,於是隻好作罷。

擱下筆,邵良在手腕上抽出一條紅繩,摁住不太平靜的畫軸,迅速地係上紅繩!

係上紅繩之後,畫軸仍然不平靜,但比之前弱了不少。

慢慢的,翁憐似乎意識到自己無法突破畫壁,於是也就不再掙紮了,畫軸漸漸平靜了下去。

“搞定!明天收錢!”邵良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開始收拾東西。

看到法寶箱裏的奶貓的時候,邵良意外地發現它竟然還有一口氣,當自己回到法寶箱旁邊的時候,奶貓通靈,竟然睜開了眼,看向了他。

這一眼,讓邵良想起了自己沉浸在血池時光裏的畫麵。

他化身翁憐,當翁憐摔下孩兒時,他低頭看了那孩子一眼。

奶貓的眼神和那時何其相似!

那是那孩子睜眼看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眼,和眾所周知的嬰靈不一樣,夭折時沒有半點對人世的怨恨,他睜著清澈明亮的眼睛,望著高高在上的狠心的母親,然後慢慢失去了光澤。

越是清澈的眼神,越是容易直擊人心。

邵良歎了一口氣,將畫放在奶貓身邊,說道:“我把翁憐收走了,你不必再掛心於她,我會妥善安排她的去處的。”

奶貓這才閉上了眼睛。

邵良伸手去摸奶貓,想看看它是不是已經死了,這時候,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是什麽人?你在我們家做什麽?”

咦?!

邵良吃驚地抬起頭,看向大門口,隻見大門口上站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和一個中年人,兩人腳邊放著一個行李,顯然是剛剛從外麵回來的。

他們家……?

難道那中年男人是翁雨姝的大哥?

邵良趕緊關上法寶箱,站起來,朝來者走去,並且伸手表示善意:“翁先生你好,我是你妹妹翁雨姝請來捉鬼的道士……”

“你是道士?”中年男人震驚地看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這身行頭難道還看不出來是個道士嗎?”邵良無語極了,低頭一看,突然發現自己從頭紅到腳——血池水染的。

這他喵的就很尷尬了!

一個男人渾身是血地出現在人前,你說他不是殺人犯誰信呐?

“喂,110嗎?”頭發花白的老人已經掏出了電話。

邵良:“!”

他還想解釋,但是翁雨姝的大哥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臂,看樣子是完全不相信他的說辭,是要和老人一起將他押送去警察局啊!

去了警察局就更說不通了!

邵良隻好撞開翁雨姝的大哥,腳底抹油,趕緊開溜。

他跑出很遠後,才想起來回頭衝翁雨姝的大哥喊道:“告訴你妹妹,厲鬼已除,明天晚上我再來找她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