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兄弟?

“原來如此。”王麻子忍不住感慨道,雖說邵良和樓佳茗的陰陽婚契是以一種兒戲的方式綁定在一起的,可沒想到,邵良最後對樓佳茗還是重情重義的,願意把所有錢財都上交給樓佳茗,就連出門在外,募捐善款,也想著樓佳茗……

等等!

好像哪裏不對?

“你要超度你老婆?如果你老婆她被超度了……”

“那我就可以隻有戀愛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邵良雙手合十,誠心誠意地向著佛像禱告。

王麻子:“……”

他,錯看邵良了!

“對了,好像還有一份錢。”邵良想起了彌輝法師曾經給過自己的私房錢,那麽厚的一個信封,估計裏麵也是一毛兩毛,再不濟也是五元十元的,不能再多了。

他從包裏掏出那個信封,本來想就這麽瀟灑地投進募捐箱裏,但終究還是忍不住好奇心,想要看看究竟是一毛兩毛的還是五元十元的。

於是他悄悄地打開了信封的口子。

一條縫。

隱約可見的小粉紅。

“!”邵良倒吸了一口氣。

人民幣中,什麽鈔票是粉紅色的?

當然是百元大鈔了!

不會是首尾兩張是百元大鈔,而中間夾的是一遝白紙吧?

邵良趕緊把錢倒了出來查看,刷的一下看到每一張都是粉色鈔票之後,邵良終於相信了一句話:出家人不打誑語!

“彌輝法師還真的是實誠啊。”邵良嗬嗬一笑,剛想要把信封也扔進募捐箱裏,王麻子突然開口說道:“這錢你還是收著吧。”

邵良一愣:“為什麽?”

王麻子說:“呃……你總不能白跑一趟吧?”

“哎喲老王!瞧你這話說的,敢情我邵良在你的心中,不是在賺錢,就是趕在賺錢的路上?老王,我告訴你,這世上有一種人,叫做能賺就能花!我就喜歡這種剛賺一大筆錢就馬上一擲千金的感覺,嘿嘿,不然,真的全拿回去養樓佳茗那敗家娘們?”說完,邵良就笑嘻嘻地把信封塞進募捐箱裏。

突然,手臂就像是石化了一樣,邵良想動,都動不了!

“老王!”

這不用說,肯定是王麻子搞的鬼!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狀況。

過去,王麻子隻是一個沒有用的窩囊鬼,隻能依附在他眼睛上,連怎麽離開都不懂;

可現在,吸收了血池精華之後,王麻子竟然能夠控製他的身體了?

雖然目前隻能控製他的一隻手臂,但以後要是控製他全身,那還怎麽了得?

在邵良惱火之際,王麻子低低地歎了一口氣,說道:“邵良,我問你,你可還記得你父親的模樣?”

邵良想也不想就回答:“當然記得!”

“真的?”

“好吧,假的。”邵良翻了一個白眼,無奈地承認道:“老頭死得早,我那時候才10歲,家裏又沒有留有他的照片,我哪裏還可能記得清楚他的樣子?”

話音剛落,邵良的腦裏就浮現出一個畫麵……

……

“嗚嗚嗚!”是小孩的哭聲。

誰家孩子在哭?

邵良可不記得自己身邊除了剛收養的小魚人之外,還有別的孩子?

直到前方的黑暗打開一條縫,外麵的事物逐漸看清,邵良這才明白過來:哦,原來這“孩子”是自己!

王麻子又在偷偷翻他都快記不得的童年記憶了!

映入眼前的,是一張熟悉的麵容。

說熟悉,那是因為剛剛還見過。

眼前這男人如果剃光了頭,就和彌輝法師有七八分相似。

隻不過彌輝法師修佛太久,顯得寶相莊嚴;

而眼前這男人,溫文爾雅,一副文弱書生的氣派。

最重要的是,從自己的嘴裏冒出了軟糯糯的聲音,在奶聲奶氣地喊著:“爹爹!”

這人,是他爹?!

邵良早已忘記了爹的長相,就算是3年前被張全貴挖出來鞭屍時,那麵容已經遭到樹根破壞,已經看不清楚原樣了。如今被王麻子翻出來,邵良竟有一種“好久不見”的感覺!

“爹爹,今日路過二狗子的家門口,二狗子又開門放出他家的大黃狗來追我了。”小邵良委屈地哭唧唧。

男人溫柔地給他擦去眼淚:“小良莫哭,爹爹給你一樣法寶,保準你以後再見到那條大黃狗就不必再害怕它了。”

小邵良這才停住哭聲,乖萌地問:“什麽法寶?”

男人笑著拿出了一顆黃色的毛筆頭。

小邵良好奇地問:“爹爹,這是什麽?”

男人笑道:“這是用那條大黃狗尾巴尖上的毛做的。那條大黃狗天天欺負你,爹今日就替你好好教訓了它!把它的尾巴都拔禿了!讓它以後隻能在人前夾著尾巴做狗,再也不敢衝人亂喊亂吠了。小良,你把這筆頭帶在身上,以後那大黃狗再見了你,保管隻能繞道走!”

“謝謝爹!”小邵良破涕為笑,連忙摘下脖子上的筆頭,想要把大黃狗的筆頭換上去,男人卻抓住了他的小手,柔聲說道:“不可!”

小邵良不解地問:“為什麽不可以?現在爹爹又送我一個新筆頭了,那舊的就可以換下了呀。”

男人耐心地幫他係好繩子,戴回脖子上,對他說道:“小良,你從小戴的這個筆頭呢,是用你的胎毛做成的,所以這玩意兒對你、對爹娘來說都有著巨大的意義。你答應爹,以後不敢發生什麽事,都絕對不能扔了自己的胎毛筆,行嗎?”

“嗯!”

然後,男人把大黃狗的尾尖毛製成的筆頭做成小配件,掛在了小邵良的書包上,讓小邵良以後上學、放學都好好帶著。

第二天,邵良去上學的時候,再見到那條大黃狗的時候,他開心地發現過去那威風凜凜的惡狗禿著一根尾巴,見到了他就跟見到了鬼似的,遠遠地就夾著禿掉的尾巴跑掉了。

而邵良的記憶中,那條大黃狗的尾巴也再也沒有長出毛來過……

……

突然翻出這段童年記憶來,邵良無比吃驚:“你的意思是說,那彌輝法師其實和我爹是兄弟?”

王麻子說:“這我可不敢亂說哦,不過他們二人長得確實像兄弟。”

“這點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邵良氣惱地說道,並且拿出信封,轉身走回去。

可沒走出幾步,他的雙腳就定住了。

“老王!”邵良氣憤地叫道。

王麻子歎氣道:“你想做什麽?”

邵良說:“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定住我的身體想做什麽?”

王麻子說:“我覺得吧,彌輝法師既然已經出家了,你就不要再去叨擾人家了,算了吧!”

“算什麽算?死去的不是你爹娘,你當然說得輕巧!”邵良咬牙切齒地說道:“彌輝法師如果真的是我爹的親兄弟,那他應該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害了我爹娘!我一定要回去問清楚!”

王麻子說:“他不會告訴你的!”

邵良:“你怎麽知道他不會告訴我?”

“我……我在你昏迷之時,曾經讀過他的心。”王麻子無奈地說道,“我感覺他是不會告訴你什麽的。”

邵良問:“既然你讀過他的心,那你可知道誰才是害我父母的凶手嗎?”

王麻子無奈地說道:“他畢竟不是你,我附在你身上,這才對你的一喜一怒了如指掌。可彌輝法師是外人,他若不主動接觸你的身體,我也沒機會讀取他的想法。我能了解到的就這麽多了。”

邵良:“……”

過了許久,王麻子才低低地婉勸道:“算了吧!”

邵良:“……”

“他都把自己所有的私房錢都給你了,你還想要他怎麽樣?”王麻子歎氣道,“就別再去打擾他的清淨了吧!”

邵良低下頭,看向自己手中沉甸甸的信封,突然變得五味雜陳。

他究竟要不要去向彌輝法師詢問個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