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聲,劍鋒劃破衣袖的聲音,鮮血淋漓的手臂劃開一個大口,汨汨流動的妖豔血液醒目刺耳,她轉危為安了,他卻深受重傷。

“陽天羽。”拾月芯穩住腳步,連忙渡步走到他身旁,扶住他。

“不要擔心,我沒事。”他的話一平如鏡,那語音中還帶著剛勁的鏗鏘,似乎這點傷,對他來說,造成不了困擾與傷害。

“哈哈哈,你們大勢已去,還不束手就擒。”那被陽天羽暫時擊退的黑衣人得意忘形的猖狂著,陽天羽見情勢不妙,若是他不用顧忌拾月芯的安危嗎,定然可以擒下這兩個暗箭傷人的卑鄙小人。

他掃視了一旁的拾月芯一下,手攬上她不盈一握的細腰,“撲通”一下,便朝湖水中投去,那湖光乍起一道道水跡,如煙花一般以最美的姿勢綻開,卻以最靜的姿態漸漸消逝。

“大哥,怎麽辦。”那名忠肝義膽的黑衣人看著競逐平靜下來的水麵,神色有些慌張的朝那抹偉岸魁梧黑影問。

“窮寇莫追,我們都不懂水性,若尾追而去,並是死路一條。”那道黑影沉靜冷然的說。

“可是,大殿下那邊……”他欲言又止,重重哀歎了一聲。

“不用擔心,不過就是一個女流之輩,能把我們怎麽樣。”他不慌不忙的說,眼睛突然透著點點亮光,發自內心的添了一句:“真是沒想到,這個世間還有這麽絕色的女人。”他說的自然有兩人,一個便是那名黑衣人口中大殿下,一名便是這拾月芯。

傾國傾城的美女,總是令人垂涎三尺。

水中的拾月芯被這種慌亂的情形嚇得瑟縮了一下,冰涼的湖水將他們吞沒,陽天羽遇水的傷口,血液流的更加洶湧了,湖水中漫漫柔柔的融合他似火的血液,白淨的清水無端染上了如罌粟般的毒汁,剛才還有力環著她纖腰的手,漸漸的就像虛脫了一般,緩緩鬆開,陽天羽胸口悶得難受,迷迷糊糊中,他就要暈過去,拾月芯白衣翩翩漂遊在水中,她輕靈的伸手拽住正要往下沉的陽天羽,在水中處變不驚的撕下白衣的一角,從容的包紮這個他的傷口,勉強為他止住了血。

看著氣若遊絲,就要昏死過去的陽天羽,拾月芯的胸臆如棉花堵塞一般,看著他那雙可以洞悉一切的淡漠眸光,如同黑暗的夜色一般,吞噬了他所有的明亮,她胸口霎劃過不著別跡的疼痛,看著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情急之下,她摟住他,唇瓣貼向他的性菲薄的嘴,賭了一口真氣給他,陽天羽半夢半醒之間,隻覺幹涸的喉舌浸入一股甘甜馨香的清泉,死氣沉沉的身體終於有了微妙的變化,拾月芯情勢得到了緩慢,便手腳麻利的拖著他朝岸邊遊去。

透出水麵,拾月芯大口呼吸著,隨後將遍身濕漉的陽天羽拖了上來,岸上萬丈陽光四射,萬物勃勃生機,四處都是流景閑草,清風習習。

“陽天羽,你沒事吧。”拾月芯將陽天羽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叫喚著,眉頭深緊,若隱若現之間存在一股濃濃的擔憂,濕淋的青絲沾著她的白璧透水的麵頰上,如同白雪皚皚的雪景,冰豔中隱藏著一抹耐人尋味的輕煙。

拾月芯望著他手臂上的白巾已染透了紅色的鮮血,她細膩的將白巾撕下,隨後將他手臂上的衣裳也撕開,那充滿了血跡一條傷口還滲著血跡,她急中生智,提升真氣,如泡沫般的絢麗光彩圍繞在陽天羽身上,慢慢的幻化成淡淡的火光,瞬時烘幹了他們的衣服。

她又撕從身上撕下一塊白巾,將他的傷口重新包紮了一下,看著陽天羽蒼白的臉上總算有了緩和,她神色稍緩,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淡然。

陽天羽眸子微微睜開,隻覺全身的力氣都軟榻而下,提不上一點勁,拾月芯看著虛弱的他,如此一番折騰牽扯的居然是痛楚:

“怎麽樣,好多了嗎?”拾月芯在一旁扶著他,語氣淡淡的問。

“好多了,你呢?沒事吧。”陽天羽微弱回**在她耳邊,萎靡的精神恍恍惚惚的遊走在他身上,若不是他心係拾月芯,他怎會想到,他也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天。

“你放心,我很好。”拾月芯低聲說著,她扶著他靠在一旁的大樹旁,看著他憔悴無色的臉頰,心底再次湧起那波心疼的浪潮,手指不由自主的為他撥開那一縷掉落到他麵龐的發絲,她的指尖清涼如水,觸碰到他的肌膚之時,他不由微微一顫,而她卻淡漠說:“你明明不懂水性,為何還要貿然跳入水中,難道你不怕因此命喪黃泉嗎?”

“嗬嗬,這不是迷霧散盡,陽光都變得清晰了嗎?”陽天羽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他很享受,她此刻給他帶來的關懷。

“若我也不會武功,豈不是要被連累了。”拾月芯的瞳孔忽然變得如冰窖一般,冰冷無溫。

“嗬嗬,那不正好,你死了,也是我的人。”陽天羽這個時候,倒是一點陰鬱都沒有,反而頗有興致風趣的調侃起她來了。

“早知如此,我就應該看著你沉入湖底,讓你一了百了。”拾月芯的臉上掀起一道惡意,口是心非,嘴不對心,縱然她掩飾的再好,也讓陽天羽那雙敏捷的眸子給看透了。

“我相信,你不會見死不救的。”陽天羽安靜的語氣中加了一絲篤定。

“何以見得。”拾月芯不以為許。

“就憑你為我奮不顧身擋度毒,就憑你在水中趁機吻了我。”陽天羽嘴角微微上揚,沾沾自喜的說。

“你……”拾月芯的臉頰上瞬間散漫一縷羞澀,眉頭深深鎖緊:“你怎麽知道的。”

“原本是真的,我還以為我在做夢呢!嗬嗬。”陽天羽的向來冷冽不可一世的傲慢中流出難得一見的微笑與欣喜,純粹清透的笑容,讓一旁嬌美的花朵都成了他的陪襯,當真是俊美到了極點。

拾月芯憤恨不平的瞪著他,居然被耍了。

“陽天羽,你既然這麽厲害,那就自己回宮去吧,我就不多管閑事了。”拾月芯清冷的說著,袖子一揮,白衣翩然的她轉身就要邁出步伐。

“月芯……”陽天羽看著絕情的她,緊蹙眉頭,正要硬撐著身體起身之時,牽動了手臂的傷口,他沉沉的呻吟了一聲,堂堂一代帝君,竟落得如此下場,倒也令人哀歎,可話又說胡來,萬物相克,誰讓水就是他天生的克星呢?

拾月芯止住了腳步,最終還是狠不下心,轉身又走到他身邊,心有不甘的扶著他回宮而去。

“你會不會埋怨我。”拾月芯被雪凍結的眸子閃過一絲柔韌的光芒,他能有此遭遇,可都是拜她所賜。

“為什麽要怨你,你說我們互不相欠,這不,你又欠我了。”陽天羽微笑中暗藏著的銳利還真讓人吃不消,這個陰晴不定的冷血動物。

“這可是你心甘情願的,不是我逼迫你的,怎能算我欠你的。”拾月芯悠然沉寂,一平如鏡的麵容看不出絲毫風波。

暮色投下最後一道光輝,一層層淡黃的金光飄飄灑灑的還遊**在天邊,迷彌亂亂的光幕如流火似得眷戀著天空最後一次美色,在雲層中撐開了一襲極其清淡的金光,撲朔迷離,令人迷醉。

陽天羽將傷口掩藏,若無其事的回到宮中,麵容上的憔悴也遮掩的極其隱秘,讓人絲毫看不出端倪。

“你不宣太醫看一下嗎?”拾月芯漠然看著他,他偽裝的功力倒是挺高,若不是她深知詳情,恐怕也被他糊弄過去了。

“無妨,這件小傷,對朕不會造成傷害的。”陽天羽一回到宮中,那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又布便了全身,拾月芯心中飄忽不定的看著他,剛才他極為風雅的氣質早已煙消雲散。

“隨便你。”拾月芯滿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自顧走向無煙閣。

“月芯。”陽天羽親切的喚住了她,拾月芯停住了腳步,漫不經心的回頭望著他:

“還有什麽事嗎?”眉間無比的寧和與舒泰。

“今日的事,朕會幫你查清楚,朕不會讓你的生命受到任何威脅。”陽天羽清朗的眉目間散發著祥和之氣,俊美無雙的臉,掠過風華無限,將溫柔盡情的揮灑到她的身上。

“那就多謝了。”拾月芯也不拒絕,隻是冷意的扯了扯嘴唇,在這宮中,大概也隻有她敢這般大膽的不將他放在眼中,也許,這種不與世俗同流合汙的高貴,才彰顯出了她的與眾不同。

月如霜,星如光,迷蒙蒙的天空墜入重重浩瀚煙波,風情萬種的天空似乎在組裝著另外一番風味,燭殘未覺,拾月芯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燭光點不亮屋內的黑霧,倒點亮了內心的寂寞,清醒的迷失了心智,無法言說的感受,令她不能安然入眠。

迂回百折的情愫在內心婉轉的如此花俏,陽天羽的身影的牽動她的神經,填滿了她的內心,最終還是馴服不了內心的湧動,起身朝無煙閣外走去,屋外的淒冷的迎麵而來,單薄身子的她身體不禁一縮,但是很快便用內力調息體內的涼氣,她憑借著微弱的月光朝陽天羽的禦書房走去,一抹白影在濃濃夜色中穿梭來去,從樹枝上不聽傳出“聒聒”的蟬鳴聲,不由讓人心生懼意。

她摸索到禦書房的地段,透著紙窗,那明亮的燭火還未熄滅,猶如一團白光孤立的矗立在漆黑的夜空中,她挪動著腳步款款走到書房外。

“月芯姑娘。”門外守夜的兩位太監畢朝她微微彎身行禮,自上次鶯妃事件與中毒事件之後,皇宮之中,拾月芯這個人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當然皇上對她的寵愛眾人也是耳濡目染了。

“陽……”拾月芯遲疑了一會兒,覺得不妥,迅速開口:“皇上在裏麵嗎?”

“是的,月芯姑娘稍等一會兒,奴才這就是稟告皇上。”這位太監機靈的說完,欲要朝裏麵扯開嗓門大吼,卻被拾月芯攔住了:

“不必了,我獨自進去便可。”她說著,便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踩著輕盈的步伐走進,她看著簡易樸素禦書房,未免有些詫異,她本以為皇帝的禦書房必定與那些妃子的寢宮一般,鑲金鍍銀的,撲鼻而來的卻是極為儒雅的文房四寶之清香,有一種陶冶情操的純潔。

“不是讓你們無事不要來打擾朕嗎?”陽天羽心無旁騖的垂首審閱著滿桌的奏折,聽到有開門聲,低頭沉聲喝斥,可許久也不曾聽到一絲動靜,他驀的抬頭,卻隻見拾月芯絕世無雙的容姿衝進他的眼簾,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從台階上走下來,心中翻滾著激動,驚訝,欣喜……這是她第一次,深夜造訪。

“你怎麽來了。”陽天羽克製不住內心的愉悅,清幽的眸子猶然可見那如晨曦一般白皙的光澤。

“我……悶得慌。”拾月芯的麵頰如醉了的月色,引風攜雅的胡謅著謊話。

“怎麽了,今日出去遊玩還沒有去驅散你心中的悶氣嗎?”陽天羽神氣傲然一笑,炯炯帶光的眼神似乎看穿了她想掩飾的一切。

“應該是這樣的。”拾月芯收斂的性格,確實挺讓人難以捉摸,既然他這麽說了,她也正好這麽應和了,隨後沉吟了半響,又道:“你怎麽還不歇息呢?”

“朕今日陪你出宮遊玩,把今日的奏折給壓下了,所以今夜必須將其全部批閱出來。”陽天羽低沉的聲音淡漠了一切疲憊,含而不露的神采飛揚,沒人知道,這個皇位,是多麽的來之不易。

“看來要讓所有的人都對你俯首稱臣,似乎不容易。”拾月芯心底撩開一波欽讚,傲氣十足的陽天羽,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更是個不辭辛勞,愛國愛民的好皇帝。

陽天羽幽深的眸子中微微一驚,內心的感慨油然而生,她這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中,這帝王之位,雖是他的榮耀,他的光彩,可肩上的重擔,也隨之變得沉重,他手下的大好河山,山川似錦,都是從那一場場血戰之中,一次次策馬奔騰在生死邊緣而打下的。

“你為何這般看著我,難道,我說錯了嗎?”拾月芯被他那如火光一般的眼神給灼熱了臉,她略顯尷尬的側過臉,淡淡的道。

“不,你沒說過,朕的江山,確實來之不易,你可知道坐在那個位置上,最重的責任是什麽嗎?”陽天羽眉心微鎖,帶著萬千的沉重問道。

“國運昌隆,風調雨順,六畜興旺,五穀豐登,官臣清廉,百姓安康,天下太平。”拾月芯絕色的眉梢微斂,那樣風清雲淡的氣韻,那樣有登高峰之超凡世俗的高雅,令人讚歎。

陽天羽輕輕一愣,仿若隔開了霧層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麵,歎服她的那壯誌豪情的氣魄:

“月芯,若你身為男子,定會是國之棟梁啊。”陽天羽藍袍羽冠,那俊美的身影掩映在燭光之中

,隻見一抹比風兒更灑脫比雲兒更清淺的笑意掛在唇底眉間,令人不驚失神。

“為何不可,男人可以的,女人可以一樣,而且,或許,女兒可以比男兒做的更好。”拾月芯傲骨錚錚道,她對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總是充滿了許多的不滿。

陽天羽看著這光彩清麗的一代佳人,冷眸中反抗著這個世間的不公,就如一團烏雲聚攏在眉宇之間,若隱若現,若有若無,陽天羽頷首微笑了一聲:

“月芯,看來你挺天真。”

“天真,哼,我隻是不平則鳴,男兒打下的天下,並不能代表一切,女兒的精明強幹,有時候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拾月芯渡著玲瓏的步搖,走進陽天羽,眉頭挑起,剛硬不屈的道,在她心中,男女永遠平等,那種固執的思想帶著一絲頑劣,似乎讓她永遠都脫離不了這種束縛。

“女人永遠都隻是女人,在這個亂世之中,向來沒有平等之說,女人跟男人不可能平起平座,這是錚錚的事實,也是永遠都不可篡改的,你說的,隻不過是落花流水一場夢罷了。”陽天羽盛氣淩人的道:“你隻要知道,男人,是你們女人的一片天。”陽天羽那一望無垠的深邃眸子,瞬間湧上如千山峰巒的神氣與強勢,他的言外之意,便是,他將會成為她的一片天。

“膚淺,那隻不過是對於大多女子而言的。”拾月芯的嘴角閃過一絲譏誚。

“哦,是嗎?那能否告訴我,你的天,是何物。”陽天羽好奇的問。

“我的天,是屬於那片自由的,不受人任何束縛的空氣,與世無爭,平平淡淡,恬靜安穩的生活。”拾月芯暢所欲言,告訴他心中所想也不妨,這樣,也盡早了了他的心,告知他,他不會是她想要的。

“你要的這些,朕可以給你,在這皇宮中,你難道還不夠自由,你的生活還不夠恬靜安穩嗎?”陽天羽迷惑的望著她,他費盡心思取悅她,可她總是視若無睹,他從不曾想過,取得一個女人的芳心,會如此艱難。

“我要的是唯一,是一份堅貞不渝的愛,你能給嗎?”拾月芯凝視著他,眼眸中的期望炯炯發光,她明知道,他不能給她,而她,還是說出來了。

“拾月芯,原來你也會貪得無厭。”陽天羽凝神直視她,心底對她最初的美感,完全被她這一句話給衝擊了。

“你不能,你舍棄不了你的後宮三千佳麗,你更忍受不了平淡無味的簡單,因為在你的心中,不可能接受那種蒼白。”拾月芯的胸臆仿佛冰冷的心跳,那均勻的呼吸,隨著內心的激憤亂了章法,心尖沒有節奏的旋律,凝固了她的神經,令她丟失了沉著的自控。

“當然不能,這都是朕的榮譽,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求之不得的光彩,乏味枯燥的平淡,不會是任何一個人所向往的。”陽天羽負手背對著她,他那偉岸頎長的背影,環繞著如同青山綠水的秀雅,卻又藏匿著與淡雅秀美截然不同的不可一世。

拾月芯透析清明的瞳孔,看到無數灰蒙的漠然在眼前翩躚,原來滄海桑田,無盡歲月,都隻不過彈指一揮,就如他們,各抒己見,兩個塵世間的人,隔著的是那條跨越不了的銀河,找到交集線,都無法融入對方的世界。

燭光下兩抹身影映照出寂寥的影跡,人影微微晃動,陽天羽的身影模糊了她的眼,讓她看不清他俊美的輪廓,她退了退步搖,僅僅一步之遙,卻如同隔開了天涯,她一言不發,兩人陷入靜謐的僵冷之中,拾月芯滿目傷懷的走出了禦書房,陽天羽轉過身望著她消逝的背影,眼前突然布滿了風霜雨雪,在不知不覺中,距離近了又遠,遠了又近,來來回回,峰回路轉……

他們都走在一條路上,走的很慢,隔得很遠,卻斷斷續續,絡繹不絕。

拾月芯如墨如畫卷的漂遊在天際,雲淡的清風,淒冷的月光,如同一把多情的劍,斬斷了她內心的冷硬,留下無聲的痕跡,往事如煙,淩空飛舞在空中的她,猶如看見了陽天羽那最初皎潔純情的容顏,內心舞動著一片淩亂,半空中觸摸不到的煙霧漸漸殘,若即若遠的憂傷,飄落蒼涼的足跡。

不知為何,她的身影如白色的蛟龍一般,迅如閃電疾如風的騰空飛出了皇宮個,落到了那個她並不陌生的郊外樹林,淒淒迷迷的林間散著迷離朦朧的光,吱吱喳喳的蟬鳴聲,成了這裏唯一的點綴,她逶迤的腳步落寞的踩著滿地枯葉茫然的向前走,忽而飄過一抹淡墨色的俊雅身形,拾月芯漠然停住了腳步,無主的眼神顯得空靈無比,這個身影,她也不陌生。

“月芯姑娘,你可真有閑情雅致,都夜深了,還來林間漫步嗎?”陽天瑾的清朗聲音在她身後悠悠響起,他的瞳仁微微緊鎖,今日的她,似乎有些反常。

“有閑情雅致的,不隻是我一個吧。”拾月芯回過頭,冷淡的看著他。

“我在這裏並不奇怪,我向來喜歡與孤寂為伴,在漆黑無盡的夜空中,飲風醉月。”陽天瑾俊秀風雅的雙頰上,灑落一層極淡極淡的清水,流瀉進他淡潔明鏡的琥鉑色瞳眸、

“你倒是一點都沒有王爺的風範。”拾月芯無光的眸子襯托不了著濃濃的夜色,她今日的淡漠之中,總是漂遊著憔悴蒼白。

“此話怎講。”陽天瑾微微上揚的嘴角嗎,勾畫出一抹優美的弧度,不明她這句話,是褒是貶。

“你前程似錦,光芒四射,將來並能平步青雲,名垂青史,可你卻成日遊手好閑,躲在這荒涼孤寂之下尋覓蒼茫的樂趣,豈不是葬送了你的大好錦繡。”拾月芯臨風輕歎,那目若秋波的眼眸望穿明月,夜闌珊,寂寥微星淡落,蕭瑟的枯葉片片飛落,寒風寂然掠過,點燃悵然的迷茫,陽天瑾望眼欲穿,看透了她的深意與輕歎,那最美的心跳脈搏,像他夢境中的熒火,如海市蜃樓一般,說的月繁華,越庸俗。

“嗬嗬,姑娘此話差矣,縱然平步青雲,名垂青史又何妨,還不如瀟瀟灑灑,風輕雲淡,無憂無慮的恬然過一生來的有滋有味。”陽天瑾的輕笑猶如一抹白緞上留下一朵晶瑩剔透的色澤,燦然生輝。

他的話如鈴兒輕輕**漾,聲聲如愁腸,誰說世間沒有不向往平淡的男人,眼前正有個與她誌同道合的人,可為何,她心中的惆悵絲毫不能減退半分,她在遺憾,這個人,不是陽天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