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哥哥
季葵收了手機之後就直接進了廚房，蘇陽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她忍不住好笑。
“怎麽了？”她問道。
蘇陽眨了眨眼：“剛剛師姐在跟誰打電話啊？”一回來就開始打，還避開他。
季葵拿起筷子嚐了嚐做好的菜，由衷地點了點頭：“好吃。”
被忽略掉問題的蘇陽頓時就委屈了：“師姐什麽事都不想跟我說。”
季葵好氣又好笑：“我跟人談工作呢，不想影響你做事。”
“哦......”蘇陽默默地把鍋裏的肉裝盤。
“你是不是一點都不了解我？”季葵歪頭問道。
蘇陽道：“師姐是傳說，我隻能從這些傳說裏了解你。”
季葵挑眉：“我才不是什麽傳說，沒他們講的這麽神奇，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我知道......”蘇陽悶聲道：“我隻是......”
有些害怕自己追不上你的腳步，然後被你遺忘在歲月的長河裏。
季葵拍了拍蘇陽的腦袋，卻沒有再說話。
還是那句話，有些事情不是旁人點出來就能真真切切地明白領悟的。
蘇陽是鑽牛角尖了，季葵也不想強拉回來。
季葵不願意再為誰改變什麽，她其實還是自私的吧。
兩人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飯，齊齊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節目。
季葵忽然開口：“我有一個哥哥，他叫季謹生。”
蘇陽楞了一下：“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季葵笑了笑：“他隻是我母親的養子，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比我大十歲，又不在W市生活，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
“啊......”蘇陽詫異：“師姐對這個哥哥的感情應該很特殊吧？”
“為什麽會這麽說？”
“師姐提起這個哥哥的時候眼神是柔和的。”
季葵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都能被你發現？”
“嘿嘿，剛剛師姐是不是在跟哥哥打電話？”
“嗯哼，就是跟他說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而已，有些事情你還不適合接觸。”
蘇陽乖巧點頭：“我知道了，師姐是不是想跟我說你哥哥的故事。”
季葵意外地看了一眼蘇陽，沒有否認：“哥哥比我大十歲，可是我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哥哥’。啊，不對，其實是有叫過的，但是被母親聽到了，從此之後她就再也不允許我叫謹生作哥哥。我那時候很奇怪，為什麽不能叫？
但是母親沒有給我答案，後來我自己發現了。有時候我覺得母親其實心很冷，但是她卻是我唯一的親人。啊，謹生的名字聽起來很好聽，但我覺得寓意一點都不好，但在了解了他的經曆之後，我發現母親還挺會起名字的。”
季葵仰頭看著天花板，回憶起了她第一次看見季謹生時的樣子。
那年她六歲，卻已經被壓著學了很多東西。
一個午後，她轉身的時候發現了窗外遠遠看著她的俊朗少年。
少年看著她的眼神跟這個別墅裏的人都不一樣，沒有憐憫沒有心疼，是滿滿的歡喜。
她第一次沒有安安靜靜地坐在琴房裏練琴，而是趴在窗戶上與樹下的那個少年對望。
少年見自己被發現了，也不再遮遮掩掩。
“你是誰？”小季葵問道。
少年笑得歡快：“我叫季謹生，以後我就是你的哥哥了。”
“母親什麽時候給我生了個哥哥？”
季謹生啞然：“我是母親撿回來的，跟阿葵沒有血緣關係。”
“那你為什麽能當我哥哥？”
季謹生沉默了一會，道：“說得對，我不算你哥哥，但我以後會保護你的。”
“母親說了，我不需要別人保護。”小季葵板著一張臉道。
說完之後，季葵就發現眼前的少年眼神黯淡了一些。
她聽見他說：“我會努力的。”
那是季葵與季謹生第一次見麵，也是季葵十歲以前唯一一次見麵。
其實季葵與季謹生的交集不算很多，她隻是偶爾能從別墅裏的傭人嘴裏聽見他的消息。
後來才發現，這個名義上的哥哥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她。
再一次見麵是在季葵十歲生日的宴會上。
已經成年了的季謹生儼然翩翩公子。
他笑著把禮物遞到了季葵手裏：“阿葵生日快樂，希望你天天開心。”
季葵對他這句話印象深刻的原因是，所有人都會在生日快樂之後加一句“又長高了，又怎麽怎麽樣了。”季謹生沒有說。
季葵覺得自己的關注點真的是奇怪了，居然還注意這點細節。
那些給她送禮的大人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她幾次，所以才會這樣說。
但季謹生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悄悄地來看她，有時候還會帶一些她喜歡的東西假裝是母親送的。
“哥哥很關心師姐。”蘇陽感歎道：“可惜我是一個獨生子，感受不到兄弟姐妹們的愛。”
季葵笑著揉了揉蘇陽的頭發：“我以前生活的環境，兄弟姐妹可不一定靠得住。”
“啊？”蘇陽詫異：“豪門鬥爭嗎？”
季葵道：“不要看那麽多電視劇，都看傻了。”
“不是嘛？”
“不是。”
蘇陽不說話了，季葵又開始講故事。
季葵一直以為季謹生隻是母親從孤兒院裏帶回來的孤兒。
她還以為與季謹生的初見是母親將季謹生接回來的第一天，就算不是第一天也該是最近的時間。
可是後來季葵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是母親將他接回來的第六年。
也就是說，母親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將他帶回來了。
為什麽過了六年才送到她身邊來呢？
季謹生用了兩年進行心理治療，又用了四年學習各項技能。
想起季謹生的經曆，季葵又不由自主地想起程如歡。
季謹生現在已經看不出來以前的影子了，可是程如歡什麽時候才能走得出來？
“哥哥經曆了......什麽？”蘇陽忍不住問道。
季葵將身子向蘇陽移近了些，又將頭靠在他肩上：“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舉過的人麵獸心的例子嗎？”
“是第一次遇見老大他爸的那一次嗎？”
“嗯。”
蘇陽問道：“這兩個是有什麽聯係嗎？可是之前師姐不是說隻是舉例子嗎？”
“嗯。”
蘇陽臉色忽然一變，季葵之前跟他說的那個例子可是個戀童癖的變態！
季謹生難道是受害者嗎？他有些不敢想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