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背景

此時藍陽使看上去虛弱得很,有好幾次幾乎就要暈厥過去,順著他一路指引,我們最終來到一個看似極為平常的農家小院裏麵,剛一進門就有好幾個農夫模樣的人圍了過來,麵色警惕的盯著我們。

我看了心中直打突,心想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這搞得跟當年的地下工作者一樣了,放眼望去紅磚青瓦,這裏麵的人又衣著樸素,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跟藍陽使這種身份的人扯得上關係的。

“你們找誰?”一個古銅膚色,瘦巴巴的老頭走了過來,打量了車內一眼問道。

“老吳,是我!”藍陽使上氣不接下氣的應了一聲,隨後兩眼一白暈了過去。

那被稱作老吳的農夫樣的老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喊了一聲:“少爺!”

隨後猛的一個呼哨,頓時看似不大的院子裏黑壓壓的湧出十多個人,一把扒開車門將藍陽使抬進了屋裏,反倒將我們留在了外麵沒人理會。

我一臉黑線,這待客之道也太不好說了吧,怎麽著你們家少爺也是哥幾個親自開車送來的啊。

“走吧,咱也進去”,陳全勇咧了咧嘴,大手一揮徑直向裏屋走去。

然而我們才走幾步就被那老吳攔住了,嘿嘿一笑道:“幾位可是少爺的朋友?”

我盯著他看了看,這架式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們進去嘛,不由得臉色一黑,剛要發作,就見陳全勇咧嘴一笑,盯著老吳看了一眼道:“怎麽的,咱拚死拚活的將這小子給送了回來,你們就是這麽對我們的?”

老吳聽後訕訕一笑,連連賠不是,指了指一旁偏廳道:“幾位少爺請勿見怪,隻不過藍少爺現在受傷很重,失血過多,我們正安排人手治療,況且這位少爺似乎狀態也不大好,老頭子也就自作主張將這位少爺安排在偏廳先妥善處置一番。”

陳全勇一聽,轉頭看了我一眼,臉色一變道:“個老茄子的,你什麽時候受的傷?”

我訕訕一笑,捂著胸口咧了咧嘴道:“在你們進去之前,好像肋骨斷了幾根。”

話音一落,我又是一陣劇烈咳嗽,吐出一口血沫來。

“不好,這位少爺隻怕是傷著肺了,快快,讓李醫生過來”,老吳一看我這樣,頓時臉色微微一變,立馬向一旁吆喝起來。

陳全勇細細打量了老吳一眼,點了點頭道:“咱們進去吧,這小子命金貴著呢,他要死了我可不好交差。”

他這話一出口我頓時一臉黑線,心想你他娘的就不能盼我點好啊,這點小傷能奈何得了我?

不過,看他話雖難聽,但出發點是好的,我也就不再計較,瞪了他一眼剛要調侃一番,哪知胸口再次傳來劇痛,火燒似的,感覺呼出的氣都裹著獵獵火氣,不由得兩眼一白,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陳全勇一把搶過來扶著我向偏廳走去,同時嘴裏還罵罵咧咧的道:“我說你小子能不能不逞能啊,手上沒二兩勁還喜歡打衝鋒,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我一來是懶得理他,二來也沒了力氣理他,感覺胸口又漲又疼,額頭冷汗潺潺,看路都是左搖右晃的。

雖然如此,但是我神智卻還算清醒,一番折騰之後被陳全勇粗手粗腳的抱上了一張板床,和躺死人的門板差不多的那種。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感覺眼前一花,頭頂一個小太陽似的燈光亮起,照得我眼睛一片花白,隨後聽到嗤拉一聲,上身衣服不知道被誰扒了下來,這動作粗魯得很,疼得我腦門子發漲,剛要喊出聲來,就感覺一隻冰涼的手在我頸間一按,頓時身體一僵,再也動不了分毫。

擦,這哪裏來的高人,還會點穴啊?

此時的我恐怕就像是頭被刮了毛的豬一樣躺在案板上任由周圍的人擺布著。

“是這裏”,一個冰冷而機械的聲音傳來,我想或許他就是那所謂的李醫生吧。

“個老茄子的,你不能輕點按啊”,陳全勇接著在一旁嚷嚷起來,我看不見他表情,也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但想來是他對這李醫生檢查的方式很不滿才這樣的吧,我微微一笑,心中一陣柔軟。

“這是誰,讓他出去”,那李醫生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聽了一陣好笑,看來他脾氣也挺大的嘛,這下倒好,陳全勇把他給得罪了。

隨後就是老吳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不停的安撫著陳全勇,我隻覺眼前一晃,眼睛餘光看到一粗一細兩個身影走到了一邊。

“怎麽受的傷?”那李醫生的相貌出現在我眼中,直勾勾的看著我,隻不過因為他是背光的原因,臉上模模糊糊一片,根本看不清眉目,隻是覺得這人臉形削瘦,女人味比男人味多上一些。

我本想告訴他,看是喉頭哽了哽,卻說不出半點聲音,這才響起這李醫生好像是點了我的穴位,於是拚了命的睜大雙眼,提示他這一問題。

實事證明,不愧是行醫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問題之所在,低呤了聲探出欣長的又指朝著我頸間一戳,一種怪異的感覺傳來,像是某條不知明的通道打通了一般,我這才沙啞的告訴了他我是被那陳順初抽打得倒在地上受的傷。

“你這情況還好,隻是肺部受了點傷,還有一點骨裂的問題,休息幾天就好了”,李醫生依然不帶半點情緒的告知了我的病情,我聽了心中啞然,什麽叫一點骨裂的問題,難道一定要骨頭斷了才算嚴重麽,我可是吐了血的?

但是雖然心中腹誹不已,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總算是知道了問題不算嚴重,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可沒那個時間靜養,還有好多事等著哥去辦呢。

這李醫生也不知道采取了些什麽措施,片刻之後我就覺一陣倦意襲來,好像幾個月沒睡覺一般,眼皮重若千鈞,沒過多長時間就悠悠睡去,等到睡來的時候眼睛一睜,頓時嚇了一大跳,隻見陳全勇正一臉緊張的看著我,雙眼浮腫,眼球布滿血絲,像是泡漲了的浮屍一樣,我嚇了一大跳,本能的想躲開,卻感覺全身死覺,低頭一看,隻見身上密密麻麻的裹滿了紗布,像個萬年不出世的老粽子一般。

“你醒了?”陳全勇瞪著雙眼,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看得我心中直發毛,什麽時候這不靠譜的師兄這麽關心起我來?

我本能的點了點頭,低聲問他我這昏迷了多長時間了?

陳全勇嘿嘿一笑說不長,才三天不到。

擦,聽到這話我心裏一驚,就這麽點小傷我竟然昏迷了三天?

“別動,李醫生可說了,你這千萬別動,不然短時間就難恢複了”,陳全勇一臉緊張,還沒等我動手就按住了我,又接著道:“想吃什麽,我來喂你?”

擦,這我可無福消受,於是跟他我有點渴,還有點餓,要不你弄點稀粥來吧。

陳全勇臉上一喜,立馬轉身出去,不到一分鍾時間就端來了一碗稀粥,一路呼哧呼哧的吹,看得我頭皮一陣發麻,於是連忙說師兄,要不你先出去,我讓林茹來喂我吧,記得把門帶上。

陳全勇一怔,嘿嘿一笑說好的,居然不帶半點情緒,看得我雲裏霧裏,按照往常情況怎麽著也得腹誹一陣,然後罵罵咧咧的嘀咕一下才算完事的,怎麽今天出奇的配合呢?

隻不過,現在我確實有點餓了,等到他一出門我就二話不說將林茹請了出來,讓她喂我吃粥,一碗稀粥下肚,我這才感覺稍稍好了一絲,腹中一陣舒坦,眯眼睡了起來。

其間那李醫生曾來過幾次,稍稍打量了我的傷口一番,最後顯得非常滿意,並一再叮囑我無事不得輕舉妄動,我雖然全都按照他的做法做了,但是腦海之中卻是思量開來,怎麽這看起來土了吧唧的地方會有這麽一群神密的人存在呢?而且,為什麽在我們受傷之後,那藍陽使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地方,而不是什麽醫院來著,難道,在他看來,這裏的醫療條件比那正規醫院還要好?

隻不過,幾天過去了,我還是沒有看到藍陽使的人影,問了陳全勇一番,最後才知道藍陽使的情況比我嚴重得多,要想痊愈怕是得以月計了。

得,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安心養傷算了。

不過,讓我心有餘悸的是之前逃離之時的那一抹赤紅身影,天知道那東西有多厲害,要是讓他給跑到市區裏去還得了?

於是我連聲對陳全勇說起了這事,隻不過陳全勇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你自個兒的小命都懸在一線,就別瞎操這心了,其他事情到時候再說。”

但是,我卻絲毫不敢大意,我分明記得當時逃離的時候陳全勇那一副本驚慌失措的樣子,心想難道這貨都是裝出來的?

而事實果然如我所料,等到我傷勢力恢複得差不多的時候,藍陽使這小院裏竟然來了一個人,赫然是我師父,大名鼎鼎的印老前輩,看到他老人家出現我不由得又是感動又是慚愧,他老人家日理萬機,比起DG這點事來一定是忙了無數倍,居然還抽時間過來看我。

當然,最為難過的是陳全勇了,我探頭看見師父和陳全勇兩人在這四合院中,陳全勇跪在地上,被師父他老人家罵得狗血淋頭,一臉死灰,連個屁也沒敢放,一臉的委屈,但最終卻是半個字也沒說出來。

我看了心中不由得一陣嘀咕,心想難道這事是因為我受傷的緣故?

但是轉念一想卻又不太可能啊,這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呢?師父不至於為這事大動幹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