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攆鴨子上架
林飛急了，大步上前，一把抓下了李怡寧的耳機，搶過來話筒，大聲說著來襲飛機的坐標。說道清清楚楚，分毫不差，隨著他的報出的數字，地麵的高炮炮管飛速地轉動著，死死盯住了美軍的飛機。
這一下，林飛的越俎代庖把大家都看愣住了。其實他們這是在實戰演練，來襲的敵機卻是真的，可是誰也沒指望第一次就把美國飛機幹下來。然而林飛沒學過雷達知識啊，怎麽他也會呢？人比人氣死人哪。有的人不學比學習的人掌握的還快。
戰場之上可是分秒必爭，隨著林飛熟練地報出了來襲飛機的高度、方向、距離，下麵的毛岸英身不由己地下達著命令，望著林飛的眼神，眼珠子都快瞪出眶外來了。他望著林飛有點走神，嘴裏卻是機械地原封不動地複述著數據。
他可是知道蘇聯軍校裏麵也不會教這個的，就像步兵學校裏不會教授炮兵的技術，那是在炮校裏學的，同樣也不會傳授駕駛飛機的技術，隔行如隔山哪。專門的技術可不是三兩天就能掌握的，不然也用不著開設學校了，辦一個函授班就差不多了。
再聽聽林飛報送的數據卻都準確無誤，就是毛岸英自己不經過培訓，也沒有這水準。他好像記得沒有招收林飛這學員吧，原則上是不可能把一支部隊的指揮官都破格錄用了。林飛的價值當然絕不隻限於一個普通的雷達兵。
美軍雖然知道中國人已擁有了蘇式的雷達，但沒想到中國人會這麽快掌握，而且他們知道中國的雷達肯定不多，想要在美國人的眼皮底下大批地運進朝鮮，那可是千難萬難，雷達可以用同等重量的黃金來估算其價值，中國人為了抗美援朝，都到了砸鍋賣鐵的地步，哪有這種餘錢大批量地整進？
因此，美國人並沒有在意，還是一如既往地大搖大擺地飛來，而且在雷達顯示屏上，顯示得排列的非常整齊，就像是接受檢閱一般。毛岸英看著肆無忌憚的美國飛機，恨得牙根癢癢的，他對著話筒大吼一聲：“開炮——”
頓時幾十門高射炮同時開火，透過夜色的天空，看起來異常的美麗，就看著曳光彈像是趕集似地，幾十條火龍在天空中編造了一張無形的大網，中間還有探照燈在來回地掃描著。有時就看到探照燈罩住了一架飛機，頓時幾十門高射炮追逐著射擊，就看到那架飛機“轟——”地一聲，四散開來，成了碎片，在天空中消失了。很快又是一架飛機在雷達屏幕上消失了。
李怡寧定定地望著雷達顯示屏，眼睛裏充滿了羨慕的神情，就看到那些小小的亮點，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作戰室內全都屏息凝神地望著，不知是誰忽然爆發出了叫好聲，頓時歡呼聲、叫好聲響徹作戰室，幾乎要把小小的作戰室的天花板掀飛了。
“喊什麽喊，沒看到別人還在工作麽？”毛岸英嚴厲地批評著，眼睛還是望著鎮定自若的林飛，林飛兩耳不聞窗外事，室內的嘈雜聲根本沒有影響到他，他在自顧自地說著，在連續地報出數據。甚至李怡寧激動地拉住了他的袖子，還被他極不禮貌地甩開了。
“報告——報告劉參謀，我們一共擊落了四架敵機，擊傷三架，餘下的美國飛機已經慌不擇路地落荒而逃了。”負責觀察的戰士激動地向毛岸英報告這次戰果，作戰室內再次傳出了歡呼聲。毛岸英沒有說別的話，而是走上前來，抱住了林飛：“大哥，好樣的！”
“林飛，你這是怎麽做到的，我怎麽不知道你會這個啊？”李怡寧癡呆呆地問道。
“林飛，你為何藏著掖著，你可以做我們的老師了。早知道你會這個，我們何必再受蘇俄老毛子的氣。看他們訓練咱的人，那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還沒有教會，就急不可耐地想著回去了，完全是不負責任嘛。”毛岸英嗔怪地說道。
林飛怎麽會這個，他在後世就是高級將領的子女，大軍區裏都有機場，他們這些孩子還小的時候，就常常跑到指揮塔上去看飛機的起降，那裏有雷達，就是看都看會了。不過當時他們還小，聽著父親的部下一本正經地報著數字，總是忍不住發笑。
在雷達兵報出的數字裏，為了避免數字諧音產生的誤會，有些阿拉伯數字是變了讀音的，像“零”變成了“洞”，“一”變成了“妖”，“二”變成了“兩”，“七”變成了“拐”，“九”變成了“勾”，那時父親他們對付美國支援台灣的高空偵察機“101”，就是念成“妖洞妖”，當時他們可是笑得滿地打滾。現在自己嘴裏說出來，卻是不苟言笑的。
“啊，這沒什麽，我以前在空軍學院進修過，雷達知識嘛，多少懂一點的。哈哈”林飛強顏笑著，可是周圍人卻都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他，這不是摟草打兔子嗎，連這樣雷達技術都掌握了？毛岸英更是皺緊了眉頭，哪有這麽湊巧的事，蘇聯人不會這麽大意的。
毛岸英覺得林飛身上藏著太多的秘密，但是作為生死兄弟，作為戰友，他可不想過多地好奇，那會給朋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的。毛岸英是相信林飛的，絕不會相信林飛這樣戰功卓著的英雄會是敵人的特工。
他誠懇滴說道：“林飛，我的好兄弟，既然蘇俄老毛子瞧不上咱們，那咱們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你既然有這麽好的技術，教教李怡寧他們吧，我學的不好，也不是做老師的料。我想你也希望咱們的高炮打下更多的美國飛賊吧，朝鮮的天空再也不是美國人來去自由的樂土，你要幫助我們哪。”
毛岸英說得很動情，說得李怡寧和何誌強他們滿臉殷切，林飛當然更希望他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可是自己畢竟隻是半瓶子水，哪敢開這個口哪？一時的心血**，作不得數的。想要拒絕，卻拉不下臉麵。
“同誌們，我說要學技術還是應該找專家，像我這樣的，哪裏配做別人的老師啊？隻會誤人子弟，耽誤了各位的前程，使不得，使不得。”林飛的腦袋搖得像撥楞鼓似的，滿臉通紅，不肯答應。
“切，你指揮炮兵擊落擊傷那麽多的美國飛機，難道都是瞎貓撞著死耗子嗎？你技術熟練，一看就是行家裏手，為什麽不願意傳授我們，難道你願意看著我們的戰士流血傷殘嗎？”李怡寧在身後不滿地哼道。
我還成了行家裏手？我，我隻是看著你們可能會錯過戰機，情急之下，出於無奈的舉動，哪裏是有意炫耀了？林飛暗自苦笑著，沉默不語。
何誌強走過來，說是走過來，還不如說是坐著輪椅過來的，誌願軍人才匱乏，連傷員都用上了。林飛看了一陣心酸，連忙搶步上前，誰知一眼瞥見了何誌強身後推著輪椅的小護士，連忙收住了腳步，這種事可不需要別人幫忙，那不是電燈泡嘛。
像何誌強這樣，身上還帶著傷，就被招上了第一線，這還是他自己強烈要求來的，按照林飛的意思，怎麽著也得等到身體痊愈才行，可是這家夥似乎有著一種愧疚，總想著多消滅美國鬼子，來為戰友報仇。醫院很感動，特別為他配備了護士，就是這江南的小美女，何誌強可是因禍得福了。
何誌強苦笑一聲：“林飛，兄弟，別的話都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或許心裏都沒底，但那也沒啥，誰還會看你的笑話啊？你第一次就表現的這樣，已是非常難得了。這樣吧，你帶著咱們，等咱們熟練掌握了，你想幹嘛咱絕不阻攔，這樣夠意思了吧？做兄弟的，怎麽能讓你為難呢？”
何誌強這小子心懷詭詐，這還不叫為難，簡直就是生拉硬拽，綁架林飛了。林飛看著大家的期盼，一咬牙，就想答應，何誌強說得沒錯，自己兄弟，誰也不會想著看他的笑話。何況他們更想著在他的領導下戰鬥。好的領導就是一支部隊的靈魂。
毛岸英笑笑說道：“林飛，你還是痛快點吧，毛遂自薦多好，不然我可是要到總部去申請你這樣的指揮人才了，我怎麽能錯過你這樣的師父呢？”毛岸英狡黠地笑著，他確實有這能耐。偉大領袖毛主席的兒子，看上誰，那還不是一句話嘛。
“好吧，既然你們大家一致要求，我也隻好是勉為其難了，大家共同努力吧。”林飛隻得苦笑著答應，碰上這批糾纏不放的家夥，還隻有順坡下驢了。
“但是同誌們，你們在剛才的戰鬥裏，應該見識到探照燈的威力，在未熟練掌握雷達技術之前，我們可以充分地利用雷達的功用，讓他們在戰爭中發揮最大的威力。”林飛指著窗外像利刃劃破天空的探照燈，這些戰士還沒有認識到探照燈的威力，難道探照燈也能打下飛機嗎？不過看林飛的神情，絕不像在開玩笑。
這在朝鮮戰場上，探照燈確實有這功能，那時的戰鬥機的速度都不快，即使是“佩刀式”戰鬥機——美國的F86的速度也達不到超音速，像其他的螺旋槳式飛機更是，一旦被探照燈捕捉到了，飛機裏耀如白晝，飛行員的眼睛全都失明了，還會極度地恐慌。
就像半夜做賊的忽然發現自己處在一間聚光燈照耀的屋子裏，纖毫畢露，周圍有無數的眼睛在看著，而自己卻連主人的模樣都沒看清，自然會驚惶萬狀，恨不得有道地縫鑽進去藏身。這是人的正常心理。
再加上誌願軍的高炮會立即如影隨形地跟上去，猛轟猛打，彈片亂飛，爆炸的亮光就在身邊此起彼伏，連綿不斷，飛機就像是驚濤海浪中顛簸的小船，隨時會傾覆沒頂，想不慌張都不可能。
看著大家驚奇的目光，林飛笑笑沒有接著說下去，事實勝於雄辯，再說多了隻是浪費口舌。他拍拍毛岸英的肩頭，“劉秘書，這裏的工作還是要由你來負責，我做指導就行了。這次就是很好的鍛煉，我相信大家都會受益匪淺，實戰中作戰能力會迅速地提高，我們的訓練就要從實戰出發。”
那當然，林飛指導的是戰術，具體的訓練模式，蘇聯顧問早已教授，林飛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的教學會更高明，接下來的就是勤學苦練。這是別人無法替代的。
“劉秘書，蘇聯顧問怎麽會這麽早就撤回去了，他們不是和咱們有協議嗎？”
“嗨，你問這個啊，咳咳”毛岸英尷尬地咳嗽幾聲，小聲說道：“還不是你的李怡寧被別人看上了，那姑娘傲得很，百毒不侵，而老毛子卻像老鼠啃雞蛋——無從下口，一怒之下，帶著專家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