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血火陶冶的友情

這燒烤中確實下了毒,就在那**的女人為他們準備的時候,將毒藥當作鹽,抹在了燒烤的上麵。韓國的燒烤味道辛辣,掩蓋了這毒藥的味道,那些饑腸轆轆的偽軍哪裏吃的出來啊?這些毒藥的配製還是老班長跟湘西子弟學來的。

那**的女人吃吃地笑著,輕輕在樸順強的額頭上伸出小手指一點,“你占了老娘的那麽多便宜,還嫌老娘伺候的不好,對老娘動手動腳就不說了,還挑三揀四?你還是乖乖滴躺下吧。”樸順強還真聽話,眼睛一翻,就仰麵躺下。

可是那幾個美軍特勤隊員卻掙紮著,想要摸槍,他們身上都配備了短槍,隻是此時手指僵硬,掏了半天,都掏不出來。那女人的眼睛立了起來,橫眉豎目,“就你們幾隻病貓還想反上天嗎?老娘親自送你們一程。”她像變戲法一樣,從腰裏變出了一柄閃亮的小刀。

“住手——你們——你們搞錯了,我們——我們是蘇聯人,是來——是來迎接——我們的這兩位同誌的。”為首的美軍特勤隊頭兒艱難地說道。啊,他們還是蘇聯人,是來營救林飛他們的,蘇聯人的特工戰還是深入朝鮮戰場的嘛。隻是正史上沒有記載過。

林飛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些人的行蹤太詭秘了,正如那瀕死的飛行員說過:他們的屍體不能留在南方,以免授人以柄,成為美國人擴大戰火的借口。如此看來,他們化裝潛入進來,就不難理解了。

“胡說八道,老娘從來不相信你們這些人的鬼話,當老娘是三歲小孩呢?老娘先來收拾你。”那女人說著,爬過來,拽起那特勤隊頭兒的頭發,就揚起了手中的匕首,照著胸脯就要刺下去。

“慢著,”這不是林飛一個人這麽喊的,還有那站在門外的老班長。樸順強喘著粗氣,一看到啞巴都能說話,他就知道大事不好,這啞巴絕對不是普通人,他是假扮的百姓。

林飛一指克利婭,對那蘇聯特工的頭兒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她又是什麽人呢?”這本是很簡單的道理,既然是來營救自己的,不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

“你——你是林飛——她——她是克利婭少校。”一切全都明白了,正是自己人。韓國特工不會這麽快就連中蘇雙方的特工名字都搞清楚的。

“哎喲喂,你們咋不早說呢?”看著手捂著肚子,頭上冒出豆大汗珠的這四個特勤隊員,**女人手忙腳亂,忙不迭地找解藥,老班長早已趕上來掏出來解藥,用水給他們灌下。

這毒藥太厲害了,其實說白了,還是軟麻藥,就是讓人身體酥軟,渾身乏力,神誌清醒,卻無法反抗的那種麻藥。但是要想解除,患者非得拉稀不可,還得休息半天,才能緩過勁來。

這家人能在這兵荒馬亂中生存下來,多虧這種毒藥,放翻了不少的偽軍和強盜,劫去他們的錢物。就差沒賣人肉包子了。典型的黑吃黑,老班長怎麽會和這樣的人成為一家人呢?

林飛緊緊抱住了老班長,“老班長,怎麽是你啊,這麽長時間你跑到哪裏去了,難道就隱藏在這裏嗎?我們都以為你犧牲了呢,你為何不想辦法和部隊聯係呢?”

老班長的眼睛也紅了,淚水湧上了眼眶。“那次爆破後,我抱著原木,被河水衝到了這附近,等我緩過勁來時,發現自己隻剩下孤身一人了,你們都不知所蹤。我在雪地裏漫無頭緒地走著,走到了這裏,發現兩個潰逃的美軍正要對這對母女進行強暴。這母女拚死反抗,眼看要遭毒手,我及時救下了她們,從此就在這裏安居下來。我知道你們會來的,早晚會來的,朝鮮一定會統一。”

林飛看著老班長心裏暗暗好笑,這老班長還來英雄救美,救得還是母女花,看來這上門老爸是做定了,這幹爹做得好,一上門,老婆閨女都有了,還有了特殊的身份證明。不過老班長的覺悟好像應該更高一些才對哦,革命還沒有成功不是,怎麽就想著在異國他鄉成家立業呢?林飛看著老班長,這話可說不出口。

說話的這當兒,那女人和一個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漂亮女孩,一刀一個,把那些滿地打滾的偽軍全給解決了,殺的地上全是鮮血,看得林飛目瞪口呆。“啊——這是你閨女?”

“就是俺的閨女,叫阿秀。”老班長紅著臉應道。“娃兒,快叫人哪,叫林大叔,還有俄國阿姨。啊,她叫個啥名字呢?克利婭,對,叫克利婭姐姐就中了。”那閨女還真是挺懂事,紅著臉叫了,把一張羞紅的臉埋進了父親的懷中,林飛和克利婭都笑了起來。

“不是老王頭當初為了救我們,還搭上自己的一條胳膊,我們哪裏會收留他啊?這年頭,壞人多得是,我們也期盼著有人來保護俺們倆哦。老王頭是好人,這輩子我跟定他了。領導,這不會觸犯你們的紀律吧?老王頭可是寢食不安的。”當媽的小聲說道。

“老班長,這偽軍小頭目怎麽會把你當作他們的同類呢,還說你是偽軍?”

“那不是我們當時為了潛伏在敵人的後方,執行炸橋的任務,大家都穿上了偽軍的軍服,被水衝走後,我就穿著這身軍服走到了這裏。隻是我的朝鮮話說的不太好,因此,白天隻能是裝作啞巴,我的脖子上也確實有道傷口。”

老班長說完,撩開衣領,露出了脖子上那道顏色鮮紅的傷疤,看起來就像一道臥蠶似的,這也記載了那次戰鬥的殘酷,記載了老班長和那些英勇的戰友視死如歸,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

林飛暗想朝鮮戰爭之後,確實有好些戰士留在了朝鮮,加入了他們的國籍。老班長在國內早沒親人了,能在這裏找到自己的歸宿也是可喜可賀的,這種事自己得為部下著想,不能生搬硬套軍法,那會給戰友帶來傷害的。老班長也是廢人,為何不能讓他遠離戰場,過幾天安生的日子。

“你們別擔心,老班長早就被當作烈士處理了,他現在的身份隻是朝鮮百姓,你們就放心吧。不過這裏並不安全,尤其是出現了這樣的事,我看你們得轉移。”

“沒時間說這個了,營長,你們得趕快離開這裏,美國人已經在開始搜捕你們了。你們快些換上偽軍的服裝吧。”老班長一邊說,一邊招呼閨女,“丫頭,動作快些,把這些王八蛋的衣服扒下來,挑三件幹淨的。”

“去,一邊去,俺閨女還沒出嫁,你讓她碰這些臭男人的身體幹嘛?有老娘不就行了。”女人撥開老班長,大大咧咧地剝著偽軍屍體上的衣服,一邊剝,一邊遞給一旁的女兒。她女兒卻一點不覺得害羞,毫不在意地看著,翻檢著,果然是黑道的女兒,有膽色啊。

林飛又是一陣苦笑,有這喜歡賣弄假**的母親,當閨女的自然不是善類了。老班長一位英雄,怎麽找了這樣的女人做老婆呢?不過,老班長紅著臉,不敢說話,倒是挺像妻管嚴的。男人啊,成了家,就得服從老婆的約束了。

那女人剝著剝著,忽然停下了手,狠狠地扭回頭盯著老班長:“老頭,你為啥要三件,你也要嗎?你走了,俺們娘兩咋辦?你這沒良心的,俺給你暖被窩做飯吃,你還是要走啊,要拋下俺們娘兩嗎?”老班長是滿頭大汗,手足無措,他也怕女人哭鬧。

“孩他娘,你別鬧,我不走,隻是這是我的上級,我必須要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才行,這是我們血與火結成的戰鬥友誼,我希望你別妨礙我。”

“不是還有那幾個蘇聯老毛子嘛,他們就是來迎接你的上級,你已經幫了他們的忙,還要多此一舉幹嘛?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俺們娘兩又得成了孤兒寡母嗎?天哪,俺的命咋這麽苦呢?啥都付出了,卻換不回男人的心哦。”女人嚎啕大哭。

老班長忽然勃然大怒,“你媽拉個巴子的,你嚎啥?當著外人,別以為我不敢收拾你,丟臉啊,你知道不?這是俺的老上級,生死攸關,你卻讓我隻顧自己,你讓你男人的臉往哪兒放?再哭小心我扇你!”

老班長被吵得心煩意亂。“誰讓咱們把蘇聯人都放倒了呢,他們怎麽能保護好俺領導?”

被老班長一吼,女人嚇得一哆嗦,止住了眼淚,小聲地怯怯地說道:“那你可要安全回來啊,別讓俺們母女兩又成了無依無靠的。這家裏永遠有你呆的地方,你是俺老公,是孩子他爸,你是俺們的主心骨。”

那女孩也上前拉住了老班長的衣袖:“爹,你一定要安全的回來,俺和娘都等著你呢。”老班長沒有說話,隻是摩挲著女兒的秀發,

林飛和克利婭的眼睛都紅了,林飛甚至流下了眼淚。難得的溫馨之家,對這女人林飛開始並沒有好印象,但是她救了自己,而且還是通情達理的,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女人。誰不想有個安定的家?

“娃他媽,在俺沒回來前,你和娃兒去她大姑家住上幾天,等到這裏沒事了,俺會去找你們母女的。你們就放心吧,俺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回來的,美國佬一定會被趕跑的。”老班長一邊穿著偽軍的軍服,一邊說道。

“老班長,你的心意我們領了,但是這次就不用你出馬了,你們的日子來的不容易,好好滴珍惜吧,我們會安全地回到後方,也會很快打過來的,那時你們再全家搬到北方去吧。”林飛勸說道。

“啥——為什麽是搬到北方去?這裏住著挺好的嘛,山清水秀,環境優雅,沒有了戰爭,這裏會是世外桃源啊,我還想著在這裏養老呢。”

老班長狐疑地望著林飛。林飛隻有苦笑,朝鮮戰爭結束時,雙方依然是回到起點,隔著三八線分割而治,這裏已在三七線,將來是韓國的土地。但他不想讓老班長傷心,隻得說道:“老班長,戰爭沒有結束,這裏就不安全,沒有世外桃源,沒有樂土,還是回到北方去吧。”

老班長凝視著林飛,默默地點點頭,“營長,你沒有到達安全的地方,我不放心,你的好意我不能接受。我不是逃兵,隻是殘廢了,難以獨力通過封鎖線,但我可以保護你們。”

他們把蘇聯特工扶上了吉普車,林飛坐上駕駛位置,克利婭坐在他的身邊,那對母女一直站在屋子外邊的小路上,不停地向他們揮著手,等到遠去時,林飛透過後視鏡,分明看到那對母女緊緊抱在一起,相對而涕。

林飛再看老班長卻是背過臉去,不過林飛分明感到老班長的心在滴血,他的淚水肯定也沾濕了衣襟,誰說男兒無情,不過為了戰友的情誼,他們卻無怨無悔,這就是血火陶冶的友情。林飛真的希望老班長能安全滴回到這母女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