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找藍悅

“藍叔。”

把門關上,兩人走到走廊盡頭,藍浚收住腳步,望著藍振。

藍振知道他的意思,輕歎著說道,“這件事不好處理,小悅兒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她畢竟不是在藍家長大,忽然跟她說這些事,她未必能接受,也未必能感同身受的。我們還是調整一頓時間。”

他拍了拍藍浚的肩膀,怕藍浚接受不了這麽輕易就放棄,“祁家那邊還在調查我們,我們的人手就這麽多,比不上祁家。唯有盡快搜集當年的證據,再對外公布,讓祁家顏麵掃地!”他陰沉了臉。

藍浚低著頭看不見表情,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的握成拳頭,力度之大像是要把掌心戳破。

但是他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寬大的袖子也擋住了手上的動作。

沉默良久,藍浚“恩”了聲,往外走去。

藍陳看著他背影,沉沉的歎息,心裏又豈會不明白藍浚的著急?他們等的時間越久,祁家就越容易把他們找出來,到時候別說了報仇了,就連自保也是問題。

可是——

望向走廊滲出的廂房,他神色黯然。

藍悅目前也沒有辦法接受藍家和祁家的恩怨,若是在這個時候跟祁家鬧翻,藍悅很容易陷入混亂。要是她在混亂之中選擇了祁家,把他們的情報都告訴了祁家,對他們而言是滅頂之災。

但她畢竟是藍剛的女兒,他不能視而不見。

藍振停留了片刻,也跟著離開。

此刻,藍悅正坐在廂房的椅子上,隔著一張小茶桌看著祁宴君。未免他會覺得不舒服,藍悅讓他躺在了長椅上。

祁宴君身上沒有異樣,看來,藍浚等人隻是把他迷暈,沒有動手。

望向窗外正在人工湖上嬉戲的鴛鴦,藍悅覺得渾身都難受,藍振說的那些話縈繞在心頭上,壓得難以呼吸。

她嚐試著從那些話中找出破綻,證明藍振隻是騙她,可是……事實都已經擺在麵前了。

打開手機,看著藍浚在微信上發來的照片,她的父親的確是和藍浚的父親是堂兄弟,這些都是鐵一般的事實,她無力反駁。

根據藍振所說,藍家曾經也會軍事世家,勢力毫不遜色於祁家。兩家曾經有過一次合作,可祁家卻忽然出賣藍家,導致藍家走向沒落,許多人都被害死了,其中還包括了藍浚的父親。

至於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藍振來不及告訴她。

但她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大概也能猜出一些。沒有了藍家,祁家獨享功勞,逐步走到了今天的殊榮。

她父親帶著她來到祁家,估計是為了報仇,誰知道卻為了保護祁家的人打傷了性命。父親臨終前應該是想讓她繼承這份仇恨,找祁家報仇。

可她卻天真的以為父親是同意她和祁宴君在一起。

兜兜轉轉了五年,她和祁宴君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了。

單手撐在桌麵上看著躺在對麵的男人,她的眼神蒙矓,似乎在透過這張俊美的睡顏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誠然,她不是在藍家長大,無法理解藍家被害的那一刻,藍家的人到底有多絕望,多憤怒。可是一想到父親曾經的意氣風發全被祁家毀掉,心頭就揪痛起來。

她想,她大概是有了選擇了。

藍悅站起身,從沙發那邊拿了張備用小被子蓋在祁宴君身上,打開門,離開了廂房。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躺在長椅上的男人擰緊眉頭,忍著頭昏欲裂的痛楚坐起身,眼前天旋地轉,忽明忽暗,隻記得剛走進餐廳,背後驀然一陣冷風。

轉過身就失去了知覺。

迷藥。

祁宴君隨即有了答案,隨著起身的動作,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隨之滑落。被子上有著淡淡的幽香,是他熟悉的味道。

祁宴君露出笑容,抓著被子放到鼻尖前,敢肯定藍悅曾經來過。

看了下腕表,他昏迷了將近半小時。

離開餐廳,外麵的天氣陰沉沉的。

視線掃視一圈,藍悅的車子已經不見了。

他並沒有焦急,閑庭信步的朝酒店的地下停車場走去,同時給黎一堯打了電話。

抵達停車場,恰好碰見黎一堯從電梯快步走來,臉上少有的帶著混亂,“祁少,你沒事吧?”

祁宴君過去餐廳半個小時,一直沒有跟他聯係,他幾乎忍不住要衝過去了!

“沒事。”祁宴君打開車門坐進去,用手機給藍悅發了條信息,同時說道,“餐廳的事,別讓其他人知道。”

“我明白了。”

黎一堯嚴肅起來。

這個“別人”指的就是祁翰墨。

要是讓祁翰墨知道祁宴君在餐廳裏被弄暈了,肯定會徹查到底。

祁宴君其實也明白他哥的用意,祁家樹敵太多,稍有不慎,輕則聲譽盡毀,重則家破人亡。藍悅背後的人分明就是衝著祁家而來的,必須得提防著。

可是這些事跟藍悅沒有關係,他不希望把藍悅牽扯進。

黎一堯馬上過去把事情處理好,坐到駕駛座上啟動車子離開,正想和祁宴君交代幾句,不料,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不悅,拿著手機在跟某人聊天。

黎一堯識趣的閉上嘴巴。

“去小悅兒的公司。”剛回到市區,後座傳來祁宴君的聲音。

黎一堯應了聲“好的”,拐轉車盤直接去找藍悅。

此時已經下午了,公司並不是很忙。

藍悅叫了財務部的經理過來開會,整理出一筆空閑的資料,正打算和藍浚聯係,關曉曉就聞訊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焦急的快步走來。

“小悅兒,你怎麽回事?剛才聽何經理說,你把你那部分資金全都取出來了?”

“對。”藍悅把平板電腦放下,早就知道關曉曉遲早會知道這件事。她淺酌著解釋,“我臨時有點兒急事,需要一大筆錢。把錢取出來後,公司還能正常運作,不會有影響。”

“可是你怎麽辦?”關曉曉毫不客氣的坐下,“你把你的資金都取出來了,下個月就不會有分紅。而且這件事要被高層知道,會影響你在公司的威信。”

她們的公司是合資公司,藍悅和關曉曉還有幾個高層各自占有一定的股權。誰的股權最多,誰就說話的權利。

藍悅的股權原本是最多的,關曉曉為了彌補之前犯下的錯誤,又把一部分的股權都交給了藍悅。

是以,藍悅對外是公司的老總。

可她現在把資金都取出來了,就等於變相出賣了股權,這些事高層很快也會知道,所造成後果很嚴重。

關曉曉二話不說,當場就擬定一份合同,要把自己剩下的股權都交給藍悅,“這本來就是我欠你的,現在還給你了,我反而會更加安心。更何況,我又不會管理公司,股權在我手裏都不值錢了。”

“曉曉。”

藍悅皺眉摁著她的手,不同意她這個做法,“我隻是暫時把錢取出來,很快會填補回去,我這些年也有些積蓄,你不用擔心我。”

“我怎麽可能不擔心?”關曉曉激動的瞪著她,“你到底要做什麽?這些股權加起來幾百萬,你一次性就花光了?”

藍悅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麽說。

但關曉曉手裏就拿著鋼筆,似乎她不肯說,立刻就簽下協議,把股權都讓給她。

關曉曉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每次會議都準時出席,公司對她而言同樣重要。

藍悅歎息,既然決定交給她了,就沒打算把股權要回去,“我要把錢借給一個人。”

“誰?”

“……”藍悅臉色微變,“我堂弟。”

婚後有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