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鬼麵蟒

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見近處一根石柱之上,掛著一張黑黢黢且微笑著的怪臉!

那張臉,其醜無比,沒有鼻子,混白的一對眼球瞪得很死,險些滾出眼眶的樣子。又寬又粗的大嘴占據半張臉,嘴角微微上揚,驕傲無比地向前突出,讓人有種幻覺,好像嘴唇裏長著兩塊堅硬粗碩的骨頭。

總之,那不是人臉!

眾人驚詫之餘似乎忘記了反應,統統站在原地不動。

我忽然想起頭上那台攝像機,一個不同於驚慌失措的聲音從心底滿滿浮起:到我表現的時候了——

我們抬頭盯著那張臉的同時,它也在一動不動地監視著我們。

我嚐試著一步一步緩慢向它移動,哪知剛邁出第一步,腿腳便開始發軟,緊接著站立不穩,眼見就要倒下,隻覺得有人在背後撐住我的手,立即將我穩住。

驚慌中回眸一瞥,果然是孟琬。

我也反握住她溫暖濕潤的手掌,借力向前挪動,並調整姿勢,盡量將攝像頭對準那張怪臉。為防止它突然襲擊,我悄悄將另一隻手伸進側兜去掏出我的折疊匕首。

黑皮見我不躲反倒往前衝,心中滿是不解,忙朝我擠眉弄眼,

“嘿!混小子!幹嘛去!”

可能黑皮說話聲音稍微大了一點,那怪臉機敏地擺了下頭,確仍盯著我們。

“完了完了,打草驚蛇了!”我心中暗道不好。

急忙撒開孟琬的手,在背後招呼各位隨時準備逃跑,如果有情況,這鬼東西肯定一個衝向離它最近的人——無疑是我了。

就在這接近冰點的對峙時刻,陳教授實在頂不住壓力緊張,竟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一舉動徹底驚動了那張鬼臉,未及我準備充分,那張臉竟刹那間出擊,直衝我而來,身後還拖著一條彎曲扭動的身影,以利箭脫弦之勢襲來。

拿刀的手剛從背後抽出來,卻來不及打開匕首,那張臉已至近前,無奈隻得下意識用手去擋,本以為它會咬住我的手臂,這樣我就有機會甩出匕首刃,趁機還手,哪知這鬼東西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竟繞過我的手,一頭紮在我的胸口。

我整個人瞬間感到千斤的秤砣錘在前胸,幹嘔一聲,緊跟著便向後飛起,被這鬼東西壓住,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玩意兒,少說得有一百三四十斤重。

等落地了,本想打個滾借機逃脫,怎奈何它比我還抗摔,落地後便像老鷹抓小雞一樣,狹長的身子一舉纏住我的雙腿,冰冷堅硬的鱗片在我身上強硬地蹭來蹭去。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根本不是什麽鬼,而是一條少說兩米長的蟒蛇!

我心一涼,這下完了呀,要說真是個鬼,咱不知道實力,好歹能和它鬥一鬥,現在這看清楚了是條兩米多長的大蟒,一下子就沒了底氣,禁不住放棄掙紮,畢竟人蛇氣力懸殊啊,別說動嘴,就單單是用身子卷,也能憋死我。

我能感覺到這條大蟒在慢慢用力,兩條腿被緊緊地壓在一起。

奇怪的是,它似乎選擇放棄我的上半身,而它也直立起來,用它那張微笑的怪臉盯著我。

這下我算看清楚了,那張黑臉上的突出眼球,不是蟒蛇的眼,而是它凸起的眉骨而已,至於那張嘴,確實是嘴了。

巨蟒頭部往下,便是同沙子一樣的金黃色,周身長滿堅硬粗糙地鱗片。

它張開巨口,暗紅色的信子活蹦亂跳,這要是一口咬下來,整個腦袋都得給它吞進去不可。

我正埋怨著怎麽沒人就我,隻聽得大蟒的後腦勺便挨了重重的一擊,急得它回頭挑釁。

那人正是賀連橋,他雙手把著旋風鏟,在手中輕輕地顛,隨時準備再來一擊。

我心中暗道:哎呦這個糊塗蛋,自己仗著力氣大也不能這麽玩啊,真以為就憑那麽把破鐵棍一樣的東西就能把這大蟒蛇給敲死?

正念叨時,但見眼前閃過一個矮小的身影,正是黑皮,他雙手持一短臂彎刀,掄圓了朝巨蟒的後勃頸砍去,隻聽“哐當”一聲,刀刃與鱗片之間閃出一道明亮的火花,竟把那把刀從主人手中震飛出去!

嗬——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看來剛才留下來獨當一麵是我這輩子以來做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這狗日的蛇皮是他娘的金子做的嗎!”

是黑皮憤怒的咆哮聲。

這一刀,同時也徹底把巨蟒激怒了,它甩甩尾巴,竟直接放開我,朝黑皮劃了兩下,瘋狂地吐著舌頭,前半身直起,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蛇類準備發動進攻的標。

黑皮也慌神了,彎腰弓步,又不敢去撿那把刀,隻能準備逃跑:

“穀冬臣你狗日的小子趕緊跑啊!等死呢!”

他這一嗓子才讓我想起來他們是來救我的,於是連爬起來也顧不上,直接往旁邊滾!能滾多遠滾多遠!

那條巨蟒貌似還想追我,回頭看了一眼,結果正是這一猶豫,讓在一旁的汪起風準備著的汪起風鑽了空子。

原來他也早準備好了和黑皮一樣的彎刀,就藏在背後,伺機出動。

隻見他一個箭步上前,手中早已做好緩衝準備,眨眼間手起刀落,還是與上一次襲擊的同一個位置,隻不過這回力道更足,聲音更響!

“哐啷啷!”

巨蟒的身體仍毫鱗無損,而那把精鋼製成的彎刀竟被震成兩半!

一半留在汪起風手中,另一半直直地飛出去,在空中翻轉數圈,正戳在地上。

在場眾人全都瞪大了眼,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次那條蟒蛇可沒力氣反擊了,打了個激靈,暈倒在地。

最後由身強力壯的大牛從地上搬起一塊巨石,毫不留情地砸向巨蟒的頭部,蛇尾在地上緩緩地扭動幾下,再沒了動靜。

呼——

我長出口氣,驚魂未定地癱坐在地,孟琬忙跑過來為我撫背順氣:

“沒事吧?傷到哪兒沒有?”

我狠狠咽口唾沫,擺擺手,又指指地上的死蟒,

“知道那是啥嗎?”

“嗨,我說怎麽剛看著那張臉眼熟呢,”孟琬盯著蟒蛇的屍體發呆,“我原先讀過這種蟒的資料,好像叫,鬼麵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