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征沉聲道:“看他的背部!”

沈力目光微落,落在那人露了一點的後背上,卻見一片像是發燒時的皮膚紅色出現。

再過了半分鍾,那人痛苦聲音突然加大,人也開始掙紮起來,左翻右側的,像是背上遭受著什麽巨丨大的痛苦。

掙紮了十多秒,那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從chuang上掙了起來,驚叫:“好……好燙!水!水!水……”邊說著邊倉惶亂看,猛地看到浴室,他一個猛撲,推開浴室的門衝了進去,顫著手強撐著去開蓮蓬頭的水。

林征和沈力都已經看到他整個後背都是那種異樣的紅色,雖然不深,但是因為麵積太大,看著頗覺觸目驚心。

再仔細看時,那有點像是被燙傷後的皮膚反應。

蓮蓬頭的水猛地飆射出來,勢頭洶湧地落在那人後背上,隻聽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那人後背像是被烙鐵燙中,後背上碰到水的地方全都迅速紅色加深,隨即不斷脹起一個個大水泡。

沈力“啊”地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能置信看著眼前的一切。那就像是有人在用無形的熨鬥,不斷熨過那人後背,使之起泡一樣!

過了十來秒,一個大泡“蓬”地一聲,爆裂開來,鮮血和腕液登時濺出。這還隻是個開始,後麵其它水泡陸續爆裂,一時赤紅的鮮血和惡心黃的膿液濺得整個浴室都是!

那人不斷哀嚎,在浴室裏來回衝撞,明明房門就在旁邊,他卻像看不到一樣,兩隻眼睛翻白,嘴邊更不斷溢出泡沫狀的東西。或許是沒法忍受背上的疼痛,到後來時他拿後背去蹭牆邊,蹭得血肉模糊,卻仍然蹭個不停。

過了兩分鍾,痛叫聲迅速減弱,那人終於沒了力氣,慢慢wei倒,最終趴在地上沒了聲息。

沈力“嘔”地一聲,一探頭,直接嘔吐出來,一時臭味滿屋都是。

林征卻仍看著浴室裏的屍體,心裏冰涼,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最初他對摩根的觀感還ting不錯,現在才知道,為了目的,對方根本可以用盡一切手段。可以想見,摩根表麵的氣度也是一種心理戰術,而林征完全為之所中。

回來前,他就曾再撥摩根的號碼,那號碼已經轉為無法接通,顯然,摩根並沒有打算繼續和他接觸。換句話說,他早把林征帶走的這人當作了棄子。

沈力嘔了半天,終於嘔盡,艱難地道:“師……師父,這太殘忍了!”

林征深吸一口氣,轉頭看他:“記住這一幕,不要讓它發生在你自己和身邊的人身上!”

第二天早上,木遜到來後,聽林征說了摩根的毒計,臉色大變道:“我得加強護衛才行。”

林征搖頭道:“這地方的護衛已經足夠了,否則他也不會費盡心機設這樣的計謀。”

木遜冷冷道:“我是指我自己的護衛,那家夥那麽厲害,要是mo到我身邊,我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林征聽他語氣,顯然是有點怪責自己把其它人牽連進這事的意思,不過當前彼此利益立場相同,所以才沒有直接說出來。林征沒跟他分辯,起身道:“我去看看雙

雙。”

木遜發覺自己語氣有點過硬,忙緩和了神情,道:“昨晚那藥怎樣?我沒說錯吧?”

林征就是想避過他這問題,沒想到還是沒避過,歎道:“發生這樣的事,你讓我怎麽尋丨歡作樂?隻好等以後有機會再說。”不管他的回答,徑直往童雙雙的房間而去。

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沒離開過房間。林征不好直接進去,重重敲門。剛一敲完,房門呼地一下被打開,童雙雙精神奕奕地站在門口,甜甜一笑:“早啊!”

林征鬆了口氣:“早!”至少她沒有什麽異常情況。

童雙雙驀地探頭,蜻蜓點水般在他左頰上親了一下,紅著臉閉上了眼睛道:“這是另一聲早安,你要有禮貌哦。”

林征瞬間石化。

院子裏,木遜正往沈力的房間去找他,沒有看到這裏的情況,但夏萌正從她房間出來,卻一眼看清,登時僵了。

童雙雙害羞地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林征的“回禮”,睜開眼來。

林征結巴道:“你……你……你……”

童雙雙嗔道:“我什麽我?你不懂禮貌麽?人家向你問早安,你應該回禮的!”

林征看著她,心底又是一涼。

她雖然嬌羞卻大膽的行為,換在以前,絕對不會做!

腦中閃過摩根清朗的臉,林征回過神來,推著她回到房間,關門柔聲道:“你忘了答應過我的事了嗎?”

童雙雙低下了頭:“我……我忍不住嘛。我現在一刻也不想離開你,要不我們一起離開這吧?到沈力看不到的地方,就不用顧忌他啦!”

林征暗忖就算能離開我也不能跟你走,正色道:“沈力隻是其中一個原因,你忘了我的敵人有危險了嗎?他沒死之前,在哪都不安全。”

“那……”童雙雙嘟起了小嘴。現在她隻感到心底無窮的愛意湧動,一時沒法好好地去想林征的話,但也知道那是對的。

“答應我,不要再在外麵做出那種舉動,現在你和我仍然是普通關係,好嗎?”林征為了達到效果,不得不釋放出眼中柔情,溫柔地看著童雙雙。

童雙雙芳心一顫,脫口道:“我答應你!”

林征鬆了口氣,卻又心裏暗罵。

童雙雙不知道她的“愛慕”行為是中了摩根的催眠術,林征也不敢直接告訴她。這和之前那種保命的催眠術不同,這是持續性的,如果直接告訴她,她必然會陷入兩相矛盾中。一方麵知道不該“愛慕”林風,另一方麵卻又壓不下催眠術帶來的衝動,極易讓沒經曆過心誌磨煉的她崩潰。

而要命的是,童雙雙的這種情況不能讓沈力知道,人的情緒是最複雜的,就算知道自己心愛的人是中了催眠術,但仍是難以忍受她對另一個男人癡情。林征不想沈力陷入這種情緒中,破壞彼此現在上好的關係,隻好采用拖延戰術。

隻要能設法解開她中的催眠術,一切就好了。

早飯後,夏萌對林征歉然道:“抱歉,昨晚你的朋友有件東西讓我轉交你的,後來忘了。”說著把一個封嚴的小紙袋遞了過來。

林征一

拍腦袋:“我也忘了。”接過袋子,直接拆開,倒出二十來個規模相同的小鐵條。

夏萌驚異道:“這不是你那種藥膏嗎?”

林征笑了笑,轉身去找沈力去了。

昨晚讓豐叔派人過來接衛全時,他特意讓豐叔去找千羽櫻,帶了些清淤愈膚膏來。沈力的傷需要盡快愈合,否則不利於他已經在心裏做好的訓練計劃。

重新給沈力上完藥,這小子咬著牙,硬是沒叫出一聲。雖說現在傷口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麽疼,但對於以前嬌生慣養的他來說,能達到這種忍耐度,已經是相當大的進步。

“這藥真神奇,我感覺傷口好像完全不疼了。”過了半分鍾,沈力忽然驚奇地道。

“隻是表麵現象,多等兩天吧。”林征收好剩餘的小鐵條,看向旁邊的木遜,“下午我要讓他開始身體訓練,這沒問題吧。”

“沒問題!”木遜欣然道,“正好下午我有事,唉,宋晚山太他媽囂張了,剛做上代理幫主就對我吆五喝六、多加為難,要是真做了幫主,還不把我直接抹掉,讓他兒子上位?”

林征好奇道:“他怎麽為難你了?”

木遜憤憤道:“他讓我親自負責東城的一切事務!”

林征愕道:“怎麽我覺得這是對你看重?”

木遜無奈道:“關鍵是現在沈大哥不在,江平紙業的事務全堆到我身上,最近又有個商業性質的交流會,我不得不參加,要出去三天。一邊是幫裏的事,一邊是公司的事,我怎麽忙得過來?”

林征更是驚愕:“那以前秋哥怎麽忙過來的?”

夏萌插嘴道:“沈總生前就倚重木總,把大多數事情都交給他,自己絕大多數時候都在處理幫務。”

“算了,說多了也就牢騷而已。”木遜振作精神道,“我怎麽也不能被宋晚山為難倒,哼!有小林在,我在沈力這邊可以少費點心思,正好把全副精力放在正事上!”

沈力聽得低下了頭。

公司和幫務是“正事”,扶助自己難道就不是正事?

林征不想對這些置評,聳聳肩:“能者多勞,就這麽簡單。”轉身朝屋外走去。

剛到門口,忽然院門處有人進來:“宋代幫主派人來請林哥吃飯。”

幾個人均是一愣。

又吃飯?

中午十一點四十,夢仙酒樓內,仍是上次那個包間,林征見到了宋晚山。

“怎麽宋棉小姐沒來?”林征剛坐下,就忍不住張望了一圈。雖說公事上他絕對不會接受宋晚山這“義女”,但是從個人角度來講,他還是覺得有個美若天仙的女孩在旁邊,吃飯會更香。

宋晚山板著臉道:“叫這麽見外幹嘛?你是流影,就是我的兄弟,小棉是你侄女兒,直接叫名字就行了。”

林征想起宋棉叫自己“叔叔”的情景,欣然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咦?宋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宋晚山顯然對他的“親切”很受用,笑道:“小棉在我的綜合機件公司裏有職務,現在是上班時間嘛。不過早知道你想見她,我怎麽也要把她帶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