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還算鎮定的中年男人在看清眼前的場景後也露出了錯愕震驚的表情:“這怎麽回事?”

站在最後的人被他的反應搞得更加好奇和緊張了:“到底怎麽了?”

“我們之前走過的路被封了。”中年男人喉頭幹澀,“我們……好像被關起來了。”

陳半白往前走了走,將手放在了鐵護欄上,那冷硬的觸感排除了這東西隻是樣子貨道具的可能。

他試著推了推,意料之中的這鐵護欄紋絲不動,不像是臨時裝上的,它們已經死死的嵌入了牆體。但是他也分明記得經過這塊的時候通道裏沒有這些東西。

中年男人也上前來推門,他常年健身,手臂上的肌肉很大塊,但是他用了最大的力氣也沒有將這鐵護欄推動絲毫,甚至連晃都沒有晃一下,可想而知它有多穩固了。

他搖了搖頭,對眾人道:“靠蠻力根本不可能打開,這裏還沒有門,我們要出去得靠工具才行。”

但是這裏哪兒可能有鋸開鐵欄杆的工具?

有人提議:“不如直接把牆給推了?”

之前那個工作人員不是說出口的地方塌房了,這種豆腐渣工程,推個牆應該不會太難?

這個提議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他們開始巡視四周找尋可以用的工具。

陳半白和顏穆沒有跟著一起,他們比這些人更冷靜,想的更多。

既然幕後的人能弄出這些鐵護欄來,怎麽會不注意到牆的問題?

果然,在眾人嚐試了之後發現,這牆內結構堅硬堅固的離譜,他們最多蹭破點牆皮。

“那入口是怎麽給弄塌的?”

“不是,你還相信那個人的話啊,入口根本沒塌,就是他們不想讓我們出去而已。”

“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這裏被封了出不去,眾人隻好往回走,然後繼續探尋他們沒有探尋過的地方以尋找出一處缺口。

陳半白這次沒有阻止顏穆進那些關閉的房間,而且他自己有意和顏穆分開和其他人走在一起,他想將之前鏡中女鬼那樣的存在再引出來試探一番,它的存在絕對和他們現在的處境有密切的聯係。

在他的釣魚執法之下,陳半白還真的幸運(倒黴?)的遇上了似陰魂,又不算陰魂的存在。

他起初隻聽到了咚咚咚敲地板的聲音,那聲音開始跟著他,他故意一個人待在了一個房間,把門關上,然後……他主動的找到了這道聲音的源頭。

這是一個少年模樣的「人」,他的麵容看起來還有稍許稚嫩,皮膚很白但是透著青色,除了他整個人是倒立的之外看起來還挺正常。

陳半白與這倒立的少年對視著,雙方眼底都有著對對方的忌憚。

過了片刻,陳半白沒有再浪費時間,直接問對方:“你能開口說話嗎?”

少年像是個皮球一樣在地上彈跳了一下,但是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陳半白暫時當做那是對方默認自己不會說話的回複,他再問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少年略長的脫發滲出了水跡,然後他在幹燥的地麵移動,寫出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的筆畫線條非常的歪曲潦草,陳半白仔細辨認了一下才認出來,“回家?”

這什麽意思?

陳半白打算再問少年一些東西的時候,一道老年人的咳嗽聲響起,那少年也在他的注視下緩緩消失了。

這一次他看清了對方消失的過程,他發現對方消失不見並不是消散,也不是隱身,而是隱匿。

陳半白靈光一閃,想到了某種可能。

顏穆見陳半白好一會兒沒有回來,皺起了眉,但他想去找陳半白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別的地方的牆麵地麵都非常的堅硬很難破壞,但是這個地方的地麵……

顏穆感覺到不對勁,掀開了鋪在客廳的地攤,再跺了跺腳,腳下的那一塊地麵瞬間開裂,露出了一口猩紅的棺材!

月城帝都,皇宮中。

司徒雪自陳半白離開後又開始驚夢,顏初曦的手段給他帶來了很多非明麵上的痛苦,這驚夢不止是讓他睡不好覺,還在削弱著他的精神力。

他不由的開始想念陳半白了,有陳半白在,他至少可以睡個好覺。

屋內暖香嫋嫋,司徒雪因為連連驚夢而心煩意亂,在紙上寫下了顏初曦三個字,又用一團墨暈開。

他已經,動了殺心。

司徒雪換了張紙打算抄心經讓自己冷靜下來,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門一開,他才發現是太子身邊的貼身太監。

“司徒公子,殿下讓您準備一下快速前往東門!”

“發生了什麽事?”

“殿下隻說是夏國出了變數!”

司徒雪身邊的人飛快地給他收拾出來了一個簡單的行李,他自己則是換了個身衣服,然後迅速出了門。

宮外空曠之地的上空,停了一架飛機。

這東西以往從未出現過在月城帝都,離得不算遠的人們紛紛駐足觀看,眼中滿是驚疑。

這是什麽東西?

司徒雪在看到飛機的時候也怔愣了片刻,他也很久沒見到飛機了。

這次出行司徒雪沒有帶任何人,上了飛機後,他看到了神色凝重的儲君顏琅。

“殿下,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我們現在去哪兒?”司徒雪心中有了猜測,不過並不能確定。

他想,這個時間裏,又跟夏國有關係,那問題估計出在了顏穆那邊。

顏穆和夏國談崩了?

不應該……

“孤剛從科研院得到了消息,牆外的怪物出現了暴動。”顏琅在得到科研院那邊傳來的消息後,他的眉頭就沒有徹底舒展過,眼底染上了深深的墨色。

牆是為了外麵那些怪物而築,從人類的生存環境被壓縮到現在,他們能安穩的發展和生存都是因為這防禦工事能擋住牆外的那些東西,而如今,研製出「牆」的科研院卻傳來消息說「牆」被撕開了裂縫。

這一道裂縫真正被撕開的時候,就是大量的怪物降臨牆內的開始。

司徒雪聽完顏琅的話後,問:“那道裂縫在哪兒?”

“暫時隻能確定在夏國的B市。”顏琅語氣凝重:“科研院現在正在根據暴動來推演具體的地址,希望他們能盡快的出結果,如果趕不上救援……”

如果趕不上救援,最輕的就是B市封城進入死亡倒計時,而最重的,就是夏國和月城一起進入被毀滅的倒計時中。

顏琅看向司徒雪,“若是順利,孤會鎮壓住那些東西並且修複縫隙,到時候就麻煩司徒幫孤兜底了。”

“殿下,我恐怕做不到。”司徒雪語氣無奈,這份無奈不是偽裝,而是他真的沒辦法做到控製住全力爆發後的顏琅。

世人隻知道顏琅智計無雙,治國仁愛,卻很少人知道顏琅他其實也是個馭鬼者,還是個異常強大的馭鬼者,他強大到需要年年閉關靜修,連司徒雪都沒辦法起到太大的作用。

秦親王三人也很強大,但是都在司徒雪可控的範圍內,但是顏琅要是徹底爆發,估計得抽幹他的血才能緩過來。

顏琅以往從未向他取過血,唯一一次妥協向他求助,但是他卻沒辦法抓住這次機會……司徒雪陷入了強烈的掙紮之中。

“司徒。”顏琅咳嗽了兩聲,眼神銳利的注視著司徒雪,“孤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來月城的用意。”

司徒雪聞言瞳孔驟然收縮。

顏琅和司徒雪交談起來向來都是慢條斯理的打太極,話裏藏話,互相試探,但是這一次他很直接,“孤不拿大義壓你,隻和你公平交易,你這次全力相助,孤可給你一次繼續滲透月城的機會。”

“這是你日思夜想的不是嗎?為此冒一次險如何?”

顏琅說完便沒有再勸,他知道,司徒雪一定會答應。

是的,司徒雪無法拒絕。

有些東西,比他的命更加重要。

不過他也不想就這樣死了,他的計劃還沒有完成。

“我並非優柔寡斷。”司徒雪對顏琅道:“隻是大公主給我留下了暗傷,我現在非常虛弱。”

顏琅從懷裏取出一隻檀木盒子,這隻盒子看起來很質樸,毫不花哨,可是當人用眼睛去注視的時候,會感受到一股真切的沉靜的,安撫精神的力量。

不用鑒定,稍微有眼光一些的人也能看出這絕對是個寶物。

顏琅將盒子打開,盒子裏裝著三顆圓滾滾的珍珠一般的藥丸,他拿了一顆遞給司徒雪。

“吃了它,你不僅會恢複,身體和精神也會得到大幅度的增強。”

司徒雪捏著藥丸,隱隱猜到了這是什麽東西——顏琅一直以來用來續命的秘藥,非常珍貴。

有了它,他應該是不會死的。

B市遊樂場鬼屋內。

陳半白回去找顏穆時發現顏穆不在原本的地方,詢問了一番才終於找到顏穆。

“王爺?”

顏穆背對著陳半白,聽到陳半白的聲音也沒有回頭。

陳半白似乎看見顏穆的身軀在顫抖著。

顫抖?

這裏是有些過分陰涼了,但是顏穆的身體其實挺好,不至於冷到發抖?

陳半白走進了房門,朝著顏穆走去。

近了一些他才看見顏穆腳底下居然有個洞,洞裏似乎有什麽東西,顏穆的手似乎是放在了那個東西上麵。

“王爺?”陳半白再次叫了一聲。

顏穆也終於有了反應,他緩緩地轉過了頭。

陳半白看到了他眼中的赤紅之色。

顏穆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走!”

陳半白一臉茫然,沒有停下腳步依舊朝顏穆走去,“你怎麽了?”

顏穆死死的盯著陳半白,眼中赤色濃鬱到要化為**流出來,“走!”

“你到底怎麽了?”陳半白的臉上布滿了迷茫和擔憂,他一個箭步衝到了顏穆麵前,雙手搭在了顏穆肩上做出了要扶住他的動作。

然後,在所有人猝不及防之下,陳半白眼睛都沒眨一下的用手刀拍暈了顏穆。

陳半白這一個手刀下手極重,直播間的觀眾們看了都覺得脖子疼。

顏穆被拍暈了,但是,他的眼睛在片刻後又重新睜開,然後幽幽的看著陳半白,眼中流下了血淚。

陳半白對上這雙令人全身發涼的眼睛,卻是格外的冷靜。

作者有話說:

定好了入V時間結果病情複發拖到現在,sos;

對不起我的崽崽們(揉揉);

下一章入V;

晚安,我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