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強氣哼哼的帶著張揚等人離開了,而那張總也沒有起身相送。

“孫哥,這單子要回來,咱們提成是多少?”一邊向外走的同時,張揚問了一句。

“四萬六,你和大海[虎子的假名]是新來的,每人八百,老五一千二。”孫強沒有再往下說,顯然,剩下的四萬多全歸老板,至於他孫強提成多少,並沒有告訴張揚。

“那咱們接下來怎麽做?”張揚繼續問道。

孫強獰笑一聲:“不急,這單子一個星期內要回來就成,這張總也是個老油條了,小舅子在紀檢委工作,不過政府幹部可管不著咱普通老百姓。”

“那他剛才不是說道上有兄弟嗎?”

“吹牛逼誰不會?咱們現在去眾鑫裝潢側麵打聽一下這張總家裏都有什麽人,嘿嘿,跟老子耍橫,他還嫩點。”顯然孫強是想從張總的家裏人入手了,像他們這種要債的手段,層出不窮,一是威逼,二是恐嚇,三是製造一些令人恐懼的場麵。

比如說這張總如果有孩子的話,他們可以提前去孩子的學校,在學校門口接孩子放學,故意讓他張總看到,使他張總產生害怕心裏。

總之手段五花八門,除非苦主比他們還要惡,否則這欠帳早晚得還。

“孫哥,這筆錢如果我現在要出來,提成會是多少?”突然之間,走著的張揚說了一句令孫強和費五驚訝的一句話。

“你要出來?你剛才沒看到那老家夥也是個潑皮嗎?而且咱們現在不能動手,這種有點背景的人,社會關係很複雜,動手了會很麻煩的。”孫強詫異的回答道。

張揚搖了搖頭:“我不會動手,你們在樓下等我,我一個人上去要,我能提成多少?”張揚再次問道。

孫強想了想:“一千五,這是我能做最大的主。”

“好,在樓下等我半個小時。”張揚示意虎子不用跟過來後,返身就走。

孫強的眼睛裏閃出一抹精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路坐電梯再次返回鵬宇廣告公司時,那張總依舊在辦公室翻閱著材料,當張揚進來後,張總的眉頭明顯一皺。

張揚大搖大擺的坐在了張總對麵,然後看了一眼手表道:“從剛才我們走到現在,過了二十分鍾,一分鍾利息二百,現在你欠的錢已經漲到了十四萬,給你二十分鍾拿錢,我不想多說廢話,我是第一天加入這家公司,急需用錢,二十分鍾你不給我拿錢,我就幹廢了你,然後回老家。”

張總明顯楞了一下,但隨即再次放鬆的靠在椅背上笑道:“錢沒有,那你就廢了我吧。”

“嗯,如你所願。”猛的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張揚沒有任何表情的繞過辦公桌,來到張總麵前,並且快速用胳膊勒住了張總的脖子。

直到此時,張總才真的害怕了,這小子說動手就動手啊,難道他不知道自已的背景?不知道打了他的後果?

“老子沒有心情在這裏和你磨嘴皮子。”張揚一邊勒著張總的脖子,一邊伸出另一隻手在辦公桌上拿起一瓶墨水,擰開蓋子後,直接打墨水倒進了張總的嘴裏。

張總嗚嗚直叫,但脖子被勒卻根本說不出說,而張揚也不能讓他說話。

一瓶黑墨水很快被張揚灌了個幹淨,甚至他胳膊上都濺了一大片。

“又過去三分鍾,多加六百,現在滾到十四萬零六百。”張揚依舊沒有鬆開手,冷笑的一邊繼續勒著張總的脖子,一邊翻著張總的抽屜。

不一會,在抽屜裏,張揚就找到一把剪刀:“剛才喝的有點濃,現在咱們喝點清淡的。”張揚胡亂的用剪刀剪下了一縷張總的頭發,然後全都灑在了他喝水的杯子裏麵,再一次的向著張總的嘴灌過來。

張總哭了,沒錯,他真哭了,眼淚劈哩啪啦的往下掉,還一個勁的搖著頭,同時心裏也在狂呼,這家夥是個瘋子吧,怎麽不給自已說話的機會?

“咕咚咕咚……”半杯水下了肚,而此時張總也滿嘴的頭發茬子。

“又過了兩分鍾,十四萬一千,現在想給就點頭,不想給咱們繼續。”

張總瘋狂的點著頭,像小雞吃米一樣。

“你可以喊叫,不過你可能會在醫院裏躺半年到一年。”張揚一下子就鬆開了張總的脖子,然後懊惱的不停拍打著自已袖子上的頭發渣。

張總還真沒喊,隻是蹲在地上一個勁的用手扣著嗓子幹嘔著,吐出一大堆頭發和墨汁。

“別他媽的耽誤時間,一分鍾二百。”張揚返身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掏出煙雲吞霧繞起來。

此時張總脖子通紅,渾身顫抖,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張揚。

“你狠,我認栽。”張總說完就對外麵大喊道:“李會計進來一下。”

最開始出麵的眼鏡女走了進來,但當他看到衣衫不整,而且臉上全是墨水的老總後,明顯嚇了一大跳。

“張總……我……”會計小心奕奕的看了張揚一眼,並且用眼神示意用不用報警。

張總擺了擺手:“取十三萬六過來……”

“是十四萬一。”張揚插嘴道。

張總一咬牙:“拿十五萬過來。”

會計有些遲疑的看了張總一眼,但張總卻是瞪起了眼睛怒道:“快點。”

會計一溜小跑了出去,返回財務室取錢。

“我要不了那麽多,十四萬一就行。”張揚彈了彈煙灰,發現煙灰缸裏有十幾個煙頭後,笑嘻嘻道:“剛才如果你再不答應,你就得吃這十幾個煙屁了。”

張總臉色變得煞白,他不敢想象吃下十幾個煙頭會是什麽後果,所以勉強的鎮定心神後,歎息道:“我小舅子是紀檢委的幹部……”還沒說完,張揚就接口道:“他管不著我,他管的是國家幹部,我平頭白姓一個”

“我知道,這次我認栽,本想今天讓我小舅子托人和眾鑫那邊打招呼的,沒想到你們真敢動手。”

張揚搖了搖頭:“不是他們敢,而是我不要命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潑皮無賴一個,和你玩得起。”

“兄弟是人才啊,我服了。”張總剛一說完,外麵也響起了敲門聲。

李會計提著十五萬現金走了進來。

“你出去吧。”張總揮了揮手道。

“這是十五萬,多餘的算是我請小兄弟喝茶的錢,我這公司偶爾也會碰到欠賬不還的,以後可能還需要兄弟照顧一二。”張揚早就發現這張總不簡單,如果不是自已剛才來了那兩手,可能這錢還真不好要,同時他也佩服這張總交際的手段。

張揚拿起桌子上的筆,直接把自已在中海用的電話號和名字寫了下來:“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打架殺人,放火勒索,我全都幹,以後有事打我電話,謝謝你的一萬四了。”

“不客氣,不客氣。”張總小心奕奕的把那張紙條夾在了筆記本裏,然後客客氣氣的把張揚送出門外,臨走還親切的握了握手。

其實大多數人都是一個熊樣,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既然張揚都不要命了,那他張總怎能不怕?

下樓後,孫強他們還等在車裏,隻不過當他們看到張揚提著的現金時,眼睛全都亮了起來。

“多要了一萬四。”張揚把錢塞進了孫強的懷裏。

孫強有點古怪的看著張揚,然後狠狠的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成,你小子有前途。”說完,他直接抽出一捆一萬元的,然後又數了四十張一百的遞給張揚道:“公司規定,多要的錢歸個人,這是你應得的。”

張揚想了想,把錢接了過來,然後數也沒數,直接抽出兩三千遞給了費五道:“見者有份。”

費五也沒客氣,接過錢道:“謝了張哥。”眼神中帶著一絲感激。

之後張揚又把那一萬元拆開,拿出足有五千塊遞給了孫強:“算我賄賂你吧孫哥。”

孫強其實把多餘的錢分給張揚時,心裏就在暗自想著張揚會不會開事,沒想到這張揚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樣,不單手段好,更加知道取舍進退,所以他哈哈一笑,坦然的接過了錢道:“回去我和三哥打聲招呼,你就是副隊長了,以後可能要獨擋一麵。”

“謝了孫哥。”張揚點了點頭。

二老板楊三平很快知道了新來的張波隻用了十多分鍾,就把錢給要了出來,同時也提升張揚為副隊長,副經理,讓孫強再帶一段、觀察一段時間後,就放出去獨擋一麵。當然,楊三平沒有親自過來見張揚,必竟他是老板,買賣上的事兒多了去了。

而張揚於當天晚上,就拿出剩餘的錢,帶著所有人出去消費了一次,花個精光,這也使所有人對他大有好感,隱隱的已經把他和虎子視為真正的自已人了,至少表麵上是自已人了。

這些社會犢子,一個個鬼精著呢,哪裏肯輕易相信別人?

一晃的時間,過去了三個月,三個月內,張揚又要出了幾筆不大不小的款子,同時在這三個月裏,他和二老板楊三平也見了幾麵,喝了兩次酒,至於神龍尾首都不見的大老板,他一次也沒有見過,甚至雷彪等人聽說也隻見過一麵。

終於在三個月後的某一天,孫強通知大老板今天晚上要開會,而且還叫他們跟著,同時也馬上準備準備,因為大老板所說的開會,往往都是有大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