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本都軍中的將校就都從各自的帳篷內走出,向阿裏奧巴爾讚的中軍大帳匯集。每天例行的早會時間到了。

阿裏奧巴爾讚在他的王座上坐穩,就繼續大罵波列蒙作戰不力,有損軍心!並且,責成他今日再戰。波列蒙隻得默不做聲得接了令,淒楚的站到了一旁。這時候,他猛一歪頭,卻看到潘吉卡也在帳內。他心中一驚,這孩子向來機靈,這次怎麽如此糊塗?

昨天晚上的事情,早已經有人密報給了阿裏奧巴爾讚。他正要開口安排個差事兒給潘吉卡難堪,也可尋個理由治罪於他。卻不想科拉奧斯搶先一步站了出來,“陛下!據我所知,在泰格蘭尼亞城右側的山體之上,有一小路,崎嶇難行,可以直通關後。”

“哦?”阿裏奧巴爾讚大喜,指著科拉奧斯道,“你且說來聽聽?”

“陛下!這路甚是隱秘,還是在一年前由我和潘吉卡二人在巡山的時候發現。”科拉奧斯繼續說,“不過,這路雖然狹窄崎嶇,但是,卻可以勉強的通過馬匹。”

波列蒙聽了有些吃驚,泰格蘭尼亞城右側的山體皆是峭壁,綿延百裏,無路可走。他們是怎麽發現的這條小路?這時候,巴爾迪亞站了出來,大聲的問,“科拉奧斯大人,您可是記錯了位置?這泰格蘭尼亞城右側的山體全是懸崖,哪裏有馬匹可以通過的道路?”

阿裏奧巴爾讚聽了,看了看巴爾迪亞,又看向科拉奧斯。

“陛下!”尼科美德和阿拉特兩個人也站了出來,輕聲的說,“那條路是有。我們兩個也曾經見過。隻是,那路有一段已經被山洪衝壞。所以,巴爾迪亞大人不知道也是自然。”

“是的!陛下。”尤尼安也跟著說,“巴爾迪亞才到薩塔拉幾天?他哪裏能有我們這些駐紮薩塔拉多年的將佐了解地形。”

阿裏奧巴爾讚聽了這話,感覺甚是有理。這巴爾迪亞的確是在薩塔拉駐防的時間較短,所以,有這麽一條隱匿的山路,他不知道也是自然。想到這裏,阿裏奧巴爾讚大聲的命令道,“那既然這樣。科拉奧斯、潘吉卡你們兩個統率薩塔拉本部的三千人人馬,取道小路,給我直插泰格蘭尼亞關後。待到達後,點煙為號,我們前後夾擊攻取泰格蘭尼亞!”

“陛下英明!”科拉奧斯、潘吉卡兩人行禮領命。巴爾迪亞還想說點兒什麽,但是,他抬了抬手,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好!既然這樣。”阿裏奧巴爾讚站起身,“波列蒙!你給我帶兵再攻泰格蘭尼亞,若是今天還沒有戰果,那你就不要活著回來見我!”說完,他轉身向內帳走去。

再說上午,本都和亞美尼亞兩軍隔著壕溝又叫罵了一通。中午的時候,泰格蘭拇派義渠駭過溝與波列蒙戰了二十餘個回合,義渠駭就按照事先安排,大喊身體不適,昨晚偶感風寒,需要回城吃藥。就悠悠然的撥馬回了泰格蘭尼亞。此後,無論本都人叫喊些什麽,亞美尼亞人一概不理。隻是死死得守住壕溝,讓本都人不能近前一步。

晚上,波列蒙回營,照例被阿裏奧巴爾讚一通臭罵。不過,他倒也沒有性命之憂。畢竟義渠駭出城溜了一圈,算是不敵,又溜達了回去。阿裏奧巴爾讚也就不好說波列蒙絲毫沒有戰果,自然也就不能拿他法辦。

入夜。潘吉卡帶了一千兵士,用紅布係於頸下,悄悄得潛到了本都大營外,靜靜的等候。這天晚上執夜的是尤尼安。大約午夜時分,尤尼安命令後營的營門守衛悄悄得打開了寨門。這裏已經經過安排,守衛寨門的也是薩塔拉城的舊部。

潘吉卡帶人進入大營不久,尼科美德和阿拉特兩個人也各自帶了親信兵士和自己統轄的薩塔拉城的舊部兵丁,在營中約定地點和潘吉卡匯合。“大家都到齊了?”潘吉卡壓低聲音問。“到齊了!一個不少。”其他幾個將領回答。“今天晚上是巴爾迪亞和斯科拉裏負責守衛王帳。”尤尼安輕聲的說。“嗯!這兩個人都不好對付。”潘吉卡想了想,小聲的說,“我們這麽辦……”

半個小時後,尤尼安拎著酒壇和半條羊腿來到了王帳外的守備軍帳。一進大帳,他就看到斯科拉裏正無聊的望天發呆,而巴爾迪亞則捧著一張羊皮自顧自的看書。“二位!”尤尼安舉起了手裏的酒壇和羊腿說,“看我找到了什麽!”

“哈哈!還是你老兄了解我。”斯科拉裏見了尤尼安手裏的酒壇開心的大笑,“哈哈,我去尋幾個杯子來。”

“兩位大人!”巴爾迪亞放下羊皮書,看著他們,“我們今晚可是在執,你們怎麽能夠飲酒?”

“噯!就一壇酒。”尤尼安有些不屑的說,“喝喝又何妨?”

“就是,就是!”斯科拉裏附和著說,“就你老兄天天認真,我與別的兄弟執夜的時候,都有酒喝!”

“那你們兩個喝吧!”巴爾迪亞有些不爽的說,“我出去轉轉。”說完,他起身走出了大帳。在他走後不久,斯科拉裏就趴倒在桌前,睡死了過去。尤尼安笑笑,這潘吉卡給的迷藥還真好使。他使勁的踹了斯科拉裏一腳,見他沒有反應。就到門口看了看,快步走了回來,一把匕首從他的袖管滑出。他一手捂住斯科拉裏的嘴,一手把匕首狠狠得向斯科拉裏的脖頸捅去。可憐斯科拉裏驍勇無比,最後卻為了一口酒命喪黃泉。

再說巴爾迪亞,他一個人在王帳附近的軍營內到處巡視。不多時,他走到了一處偏僻角落,似乎有個人在那裏不知做著什麽。他警惕得向那個人走去,走到近前,他發現對方一身本都婦女的打扮。他想可能是阿裏奧巴爾讚的女眷,就轉身要走。

但是,巴爾迪亞剛走幾步,卻聽到那人發出奇怪的聲響,他就又回轉身返了回去。他靠近那個人,他發現這個女人的臉被長發完全遮住,衣衫頗為不整,而且,手腳都被人綁了,嘴裏還塞有東西。他吃驚的看著她,隨即,他俯下身,用手去拂女人的頭發,並問道,“小姐,您不要怕!您是被什麽人擄到這裏來的?”

還沒等他話說完,他就感覺背後陰風乍起,他頭一歪,一把匕首貼著他的脖頸劃了過去。還沒等他轉身抵抗,他麵前的女子,突然跳起,死死得卡住他的脖子,他終於看清了對方的臉,是潘吉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