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交警支隊打來的電話時,顏歆月正在給孩子們上課,她很少有忘了關靜音的時候,手機鈴聲一直響,把課堂擾亂的沒有辦法繼續,她隻好先接起來。

電話內容還是關於前不久那一場事故,她沒拿駕照,開的又不是自己的車,交管局告訴她再不銷案,她就要承擔法律責任了。

最重要的是,孟靖謙居然說是她不肯配合解決。如果要解決這件事,她必須去見孟靖謙,然後再由他打電話給交管局銷案才行。

一想到又要見到孟靖謙,顏歆月就覺得打心底裏反感,她現在巴不得再也不要遇見這個男人,好讓她的日子過得安生一些。

可現實卻偏生不讓她安穩,她注定要跟這個男人糾纏不休。

從學校裏出來的急,她連衣服都顧不上換,套了件外衣便趕到了孟靖謙的律所。

站在直插雲霄的寫字樓下麵,她仍然覺得恍惚,來往的精英白領們穿著不菲的名牌,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不像她,穿著隨意,發絲淩亂。

她和這裏完全是格格不入,又或者說,她和孟靖謙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顏歆月很少來這裏,記憶中她隻來過兩次,但兩次都是不堪回首。一次是她跪在大廳裏,拉著他的褲腳求他放過自己的家人。一次是她坐在辦公室裏,哭著求他不要離婚。

都不是什麽好的回憶。

顏歆月用力搖了搖頭,試圖將那些黑暗的過去摒棄在腦後,冷靜下來才走進去。

前台小姐是個不近人情的勢利眼,聽明她的來意之後,隻抬頭看了她一眼,便繼續低頭修自己的指甲。

顏歆月有些著急,“小姐,麻煩你通融一下好不好?我找孟律師真的有急事,請你幫我轉達一聲。”

“法律援助上十六樓右轉,孟狀很忙的,沒空接待你這種貧困當事人。”

“我不是,我……”

正當她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一旁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顏老師?”

顏歆月轉頭看過去,匆匆笑了一下,“陸先生,好巧。”

“是好巧,你來找孟狀打官司?”陸景呈走到她麵前,關心道:“

惹上麻煩了?”

“是……但又不是,總之一言難盡。”顏歆月有些無奈,“我找孟律師有點急事,可我沒有預約,根本見不到他。”

“原來是這樣……”陸景呈點點頭,轉頭對吳錚道:“吳助理,這位顏老師是我的朋友,能不能麻煩你帶她去見一下孟律師?”

“這……”吳錚有些為難。從上次事情上來看,孟律師似乎不大喜歡這個女人,萬一他們倆有過節,他把人帶到孟靖謙麵前,豈不是沒事找事?

見他遲疑,陸景呈冷下了語氣,“好歹我和孟律師之間也有合作,這點小忙吳助理都不願意幫嗎?”

前有狼後有虎,吳錚自知今天是躲不過了,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棘手的事情被陸景呈兩句話就解決了,顏歆月感激的連連鞠躬,“謝謝陸先生,謝謝陸先生。”

陸景呈笑笑,“舉手之勞而已。”

“今天欠了您一個大人情,以後有什麽事用的到我,您盡管跟我講,我一定幫您。”顏歆月感激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是嗎?”陸景呈笑笑,“那這個情我可就記下了,到時候顏老師可不要推脫。”

顏歆月用力點了點頭,跟著吳錚上了樓。

站在孟靖謙辦公室的門口,顏歆月仍然有些忐忑,用力做了一個深呼吸,做足了心理建設之後才輕輕的敲了敲門。

裏麵很快就傳來了他的聲音,“請進!”

她抿了抿唇,緩緩推開厚重的玻璃門,進去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後麵認真工作的他。

都說認真的男人是最帥的,他工作的時候也一樣,沉著,冷靜,運籌帷幄,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孟靖謙抬頭看了她一眼,短暫的驚訝之後便靠在椅背上促狹的睨著她。

“稀客啊,是哪一陣陰風把顏小姐吹來了?”

他腦子裏還滿滿都是剛剛陸景呈對他說的話,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不好聽。

陸景呈毫不扭捏的說自己喜歡她,甚至還要追求她,這讓他意外之餘更多覺得不舒服,再想到陸景呈一口一個她率真可愛,認真溫柔

,孟靖謙就覺得可笑之極。

就她?顏歆月?率真可愛?認真溫柔?他真不知道陸景呈是哪隻眼睛瞎了,竟然能從她身上看出這些特質。他認識她這麽多年,除了惡毒陰狠,心機深沉之外什麽都沒看出來。

不過剛剛吳錚已經通過內線電話告訴了他,是陸景呈做人情把她帶上來的,還特別強調了他們是朋友,似乎陸景呈對她還頗為照顧。

孟靖謙不禁在心裏冷笑,看樣子這個女人這幾年還是有所長進的,至少在勾搭男人方麵長進了不少。

視線再往下移兩分,他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黑色的緊身練功服將她妖嬈的身線完美的勾勒出來,上衣的領子有點大,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頭發一絲不苟的高高盤起,細白的脖子猶如天鵝頸一樣優雅。

難怪文人墨客都喜歡用天鵝來比喻舞者,那驕傲美好的身段,確實隻有高潔的白天鵝才比得了。

孟靖謙看著看著,不知怎麽的就覺得喉頭有些莫名發緊,身體也有些燥熱。

他的視線在她身上上下掃了一下,輕笑一聲開了口:“穿著緊身練功服就跑出來了,這又是你從哪兒學來魅惑人心的新招數?”

顏歆月沒工夫跟他鬥嘴,壓著怒氣說道:“我有事情要問你。交管局打電話來說是你不願意撤銷案件,還說是因為沒有得到滿意的解決。你是不是故意的?”

孟靖謙沒想到她是為這件事來的,不由得愣了一下。當時交管局打電話來讓他銷案的時候,他正因為陸景呈親她而心煩意亂,所以隨口說了那麽一句,過後就把這件事忘記了。

如果她今天態度好一點,他或許就大人有大量的放過她了,可她越是這種興師問罪的態度,他就越覺得需要給這個女人一點教訓。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不想銷案,那又怎麽樣?更何況事情確實沒有得到合理的解決,我為什麽要銷案?”

顏歆月把心一橫,“那你到底要怎麽解決?賠償三十五萬嗎?如果這是你的要求,我一定盡全力滿足你,隻希望你說話算數。”

孟靖謙隻是冷笑,“三十五萬是之前的價格,現在,五十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