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來電話,叫趙電回去一下,到底什麽事,電話裏沒講。

趙電的老家在西林市龍城縣白河鄉,趙電回家要從西林長途汽車站乘車。

途中,上來了一個美女,這個美女真是實打實的美女。她二十三四歲,一米六的個頭,杏臉桃腮,皮膚白淨,身材標致,眼睛明淨如秋水。她一上車,不光車上的男人都看著她,女人們也看著她。隻能吸引男人目光的美女,不是百分百的美女。既能吸引男人目光,又能吸引女人目光的美女,那就是真美女了――

這個美女,在趙電的眼中,別有一番意味。因為這個美女,從正麵看很像袁芳,從背麵看很像白薇薇。趙電想,在回家時,真是巧,遇到如此像袁芳的人,估計袁芳到我家來不會太遠了。

趙電也想通過這個美女檢測一下袁芳和白薇薇到底哪個漂亮,這個美女正麵像袁芳,背麵像白薇薇,如果看她正麵的人多於看她背麵的人,說明袁芳美於白薇薇。檢測結果,看美女正麵的人明顯多於看她背麵的人。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袁芳就是美於白薇薇。

車子上很多人,美女沒座位,隻能站著。趙電希望他站著,站著才能看到她,她要是坐了,就看不到了。

本來車上人多,又熱,乘車挺煩躁的,自從上來一個美女,感覺完全不一樣了。趙電剛才還是昏昏欲睡,這下精神振奮起來。本來想早點到站,早點下車,這下希望永遠地坐下去,永遠不要到站,好永遠和這個美女同路。

趙電擔心的事來了――車子到站了。美女先下了車,趙電也下了車。美女下車後沿著一條向南的岔路走去,估計美女的家在白河街的南麵。而趙電的家在白河街的北麵,趙電非常遺憾,再也不能和美女同路了,隻能和她背道而馳――

趙電向北走去,忍不住回頭看美女兩眼,但看到的是美女的背麵,背麵像白薇薇啊,白薇薇有什麽看頭呀?於是,趙電不再回頭了――

到了趙電那個村莊的河邊,趙電發現媽媽還在河邊洗衣。趙電隔著河就喊“媽媽,都十點多了,還在洗衣服啊。太陽不曬嗎?”

媽媽抬頭一看,是兒子回來了,馬上站起,喜笑顏開。說“早飯吃了嗎?”

“到現在還沒吃早飯,那不餓死了!”趙電說完,挽起了褲子過河。

到了河這邊,趙電問媽媽“洗完了嗎?”

“還有一件。”媽媽又蹲下洗了起來。

媽媽很快洗完那最後一件,把衣服放在籃子裏。

趙電幫媽媽拎籃子,媽媽自己拿著棒槌,母子倆一起回家。

在路上,趙電迫不及待地問媽媽家裏到底有什麽事。

媽媽說“叫你回來有兩件事,一件是趙成在青山村找的對象,和趙成翻臉了。還有一件就是有一個人在白河街上給趙成又介紹了一個。”

趙電問“和青山那個姑娘不是說很好嗎?怎麽就翻臉呢?”

“幾個月前,他們倆談妥後,姑娘叫趙成和她在一起打工。姑娘給一個工地做飯,趙成在工地上做瓦工。姑娘說趙成經常用水瓢在桶裏舀生水喝,她看了很不習慣。”

“就這個嗎?”

“她講了很多,反正姑娘不想談了。”媽媽顯得很灰心。

“不是說給姑娘買了自行車嗎?”趙電問。

“自行車姑娘已經還給趙成了。”

“媽媽,這個不能怪姑娘,隻能怪趙成。拿水瓢舀生水喝,這多不衛生!別人看了反感,自己也容易生病。”趙電說,“這個姑娘很有心計,她叫趙成和她一起打工,目的就是觀察趙成的。”

“現在看來不就是這個意圖嗎?”媽媽說著說著歎口氣,道“趙成太傻了。”

“我看這件事就算了,他們倆沒有緣分。”趙電勸媽媽。

“你說算了,趙成還叫我到姑娘家去鬧、去拚。”

“怎麽鬧?”

“他讓我到女方家,睡在她家**,睡個一月兩月不走。”

趙電聽到後很氣憤,心想這個趙成,太糊塗了!不把媽媽的身體當回事,自己沒本事,叫媽媽去鬧。他對媽媽說“媽媽,千萬不要聽趙成的話,你去鬧沒有任何作用,是違法的!把你鬧出病來怎麽辦?現在什麽都不要做了,和青山這個姑娘徹底了結。”

“可趙成現在還想這個姑娘。”媽媽說。

“既然這麽喜歡這個姑娘,為什麽不好好表現?是他自己毀了自己,怪誰呢?媽媽,這個事情已不可挽回了,不要再提了。”

到了家,趙電本想批評趙成,但看到趙成很懊喪,很消沉,不想在趙成的傷口上撒鹽,不想雪上加霜,就沒批評他了。

趙電隻是淡淡的說了幾句“這件事就算了,以後要吸取教訓。不是說有人在白河街上又給你介紹了一個嗎?什麽情況?”

父親說“就這個月,趙成在白河街上給你們一個遠房老表幹瓦工活,表嫂看趙成的手藝不錯,人又老實肯幹,就想把自家的一個姑娘介紹給趙成,姑娘家父親也覺得趙成能幹活,能做事,也有這個想法。”

趙電聽到後很高興,說“這不很好嗎?要趁熱打鐵,順水推舟。現在不要想青山的事了,現在最要緊的是白河的事。”

趙成說“女方說過幾天,等雙搶完全結束了,就來我家看看,你現在不能走,在家住幾天。”

全家人又有了新盼頭。

晚上,趙電把竹床搬出來,全家人坐在竹**乘涼。

趙電愛聽收音機,邊聽收音機邊乘涼。

媽媽每到夏天,脊背就很癢,媽媽對趙電說“我脊背癢,就是生你生的。你生在夏天,我在夏天坐月子,留下了這個後遺症。”

趙電說“既然是生我生的,那我就給你抓癢吧。”就這樣,每年夏天,媽媽都叫趙電給她抓脊背,直到媽媽不再說癢了――今晚也是這樣。

趙電一邊給媽媽抓癢,一邊跟趙成說“現在跟白河姑娘交往,說任何話,做任何事,都要思考,這個話能不能說,這件事能不能做。要讓人覺得你雖是個幹粗活的人,但不是粗人。”

晚上,趙電和趙成睡在一起,趙電和他說到半夜,全是談戀愛的事。

趙成聽多了有點厭煩,就說“你這麽會談戀愛,你談了幾個戀愛?”

“我一個還沒談完,隻談了半個。”

“一個還沒談完啊,和哪一個在談?”趙成問。

“和袁芳,你知道嗎?”趙電鄭重地說。

趙成以為趙電在胡謅,沒當回事,就隨口說了一句“我哪知道你是圓的還是方的?”

趙成在**被趙電幹擾得睡不著,哈欠連天,最後忍不住了,叫一聲“別說了,明天我還要起早幹活。”

趙電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