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張茜冷聲的問,眼神中帶著嘲諷的看著悲痛萬分的王浩。

老道士皺著眉,笑容消失沉默不語,不知道他心裏在想著什麽。隻有毛豆,看王浩的目光充滿了同情和歉意。

“張軍,張武,你們還能動麽?”毛豆問。

“嗯,可以。”

“嗯。”

兩人各自回了一句,勉強站起身。臉上的汗水證明了他們真的很痛苦。毛豆走到倆人身邊,分別將他們扶住。這裏,他也一刻也不想在待下去,看著王浩的悲痛,他會更加的自責。

在經過王浩身邊的時候,張茜冷笑了一聲,似乎隻有看到王浩的痛苦,她今天才算真正為醜管家報仇。

王浩痛哭流涕,心髒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呆呆的抱著顧若,眼神迷茫的不知在看什麽。顧若的樣子很淒慘,王浩一點點輕輕的將顧若嘴角,臉頰等地方的血跡。

他就這麽抱著,生怕顧若會消失,會離開。

就在老道士,毛豆等人離開後,張茜最後一個回頭看了一眼王浩,手中忽然多出一塊紅寶石。“要做,就要讓你徹底的絕望,不是麽?”

說著,張茜手捏法決,紅寶石透徹陰冷的氣息。在王浩懷裏的顧若身上一道青光閃過,被吸進了紅寶石中。而王浩,依舊呆呆的坐著,無動於衷。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王浩的情感之路,也在此成為了他一生的夢魘。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回**著曾經和顧若一起的點點滴滴。每一段回憶,包括二人合作,鬥嘴,互訴鍾情。還有,那關心的眼神,最後的擁抱。

“身為道門中人,上天賜予我們普通人沒有的能力,那就要與世人不同的命裏。五弊三缺,終有一犯...鰥、寡、孤、獨、殘...”

......

張茜等人離開山洞後,直奔後山而去,在那裏他們早就準備好了離開的車。兩輛車丟掉一切沒用的東西,奔馳而去。

還在懸崖下的小幽,聞聲匆匆趕來,不知為何,她的心中總有一種孤獨的傷感。因為,她感受到最親的人離開了她。

嗅著熟悉的味道,小幽重新回到洞穴。可當她找到之前眾人所在的地方時,裏麵已經空空如也。但小幽進到裏麵的瞬間,整個人突然被變得哽咽起來。

她,真真切切的嗅到了曾經無比熟悉的味道。“爸爸,媽媽...”小幽顫抖著手,每一步走的都是那麽的艱難,當他來到那個半開的石門前時,已經全身失去了力氣,直接跪倒在門邊。

“爸爸...媽媽...嗚嗚嗚....”

是的,她嗅到的熟悉味道,是曾經陪伴她成長,教導她,嗬護她的父母。這最後的氣息,最後的味道是他們在靈魂消逝的最後一刻留給小幽的。

從此,在這人世間,不會再有小幽的父母,哪怕是最後的靈魂感應。

悲傷的小幽跪在石門前,她肆意的痛哭著,傾訴著心底長久以來堆積的思念。傾訴著與王浩顧若一起生活的種種。

不知過了多久。

小幽突然驚醒一般,回頭看向石室裏地上的一灘血跡。她的身體再次僵硬,嘴唇顫抖著,“不不不...不,不是的..”

近乎瘋狂一般,小幽直接撲倒在地上,她的手指甲狠狠的抓在那攤血跡上,指甲劃過石板發出的刺耳聲音,讓人聽著牙酸。

她的眼神漸漸變得絕望,已經再沒有淚水留下。

然而,就在這一刻。小幽的氣息忽然變得淩厲起來。她在這撕心的悲痛之中修為猛進。兩顆小虎牙緊要下唇,瞳孔也開始變成了粉紅色。四條雪白的尾巴在空氣中**漾著。

她抬起手,看著手指上殘留的血跡。閉上眼睛,將手指放進了自己的嘴裏。一個個畫麵在她的腦海中閃過。

王浩傷心的痛苦,懷裏抱著顧若...毛豆扶著張家兄弟跟著老道士一起離開...張茜最後握著紅寶石時那冰冷殘忍的笑容...

“是他們...是他們...”仇恨,在這一刻,覆蓋了小幽的心。張茜,毛豆,張家兄弟,老道士。他們沒一張臉都清晰的烙印在小幽的心裏,腦子裏...

天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這一天注定是悲傷的一天,注定是沒有陽光能將這裏溫暖。雨水滋潤著這片山中的花草樹木,卻將叢林中孤獨的身影淹沒。

在懸崖下,一個由石頭砌起來的墳塋,殘留著點滴血跡。這血跡如滲入到了石體之中,任憑雨水如何衝刷。

它們似要將這份愛永遠的記錄...

王浩,消失了。

當小幽尋到這地方時候,隻剩下王浩殘留的氣息,和冰冷的顧若安靜的屍體躺在墳墓之中。

“固若姐,你放心。我會找到王浩哥的,我會用我的全部報答你們,我會為你報仇,為你照顧王浩哥...”

......

東北某機場。

三男一女各自手握登機牌,順利的通過安檢,登上了去往日*本的飛機。

而老道士悄然出現在了西北的某城市。他,還有需要完成的事情,或者說,他這一生都在忙碌著,不停歇的在大陸的每一個城市穿梭。

多少事,無論對錯。多少人,無論男女。隻要是師父的話,他永遠不會說不字...因為,他的命是師父給的,他如今的一切是師父給的。

“我之一生,不在乎外物之好壞,不在意人情之好惡,師父之言大於天。如今,所有事已了,也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老道士像是在自言自語,還是那一身破爛的道袍,還是那有些髒兮兮的布袋。他一個人獨來獨往,在話畢之後,邁進一望無際的黃沙之地...

日*本的道場。

邪尊身前案台上的香爐中,一根剛剛燒到一半的香突然從中間折斷。伸手探出,快速的將那折斷的香捏住。

一段話映入腦海...

過了許久,邪尊蒼老的滿是褶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哀傷。“你,終究還是要離開...”他感應到了老道士走進荒

無人煙的沙漠。

那是彼此之間的約定,那是老道士一直埋藏心底的祈願。

“師父,如果有一天我幫您把所有事都處理掉,可不可以讓我選擇一次。”

“所有事?嗬嗬嗬...你認為,我的所有事會有盡頭麽?”

“沒關係,隻要我還活著,還有力氣為您做事。您不說結束,我會一直做下去,無論是什麽。”

......

“阿大,這次隻要你能將三塊盤古碎片都拿回來,我就讓你離開。從此以後,你的人生不用在為我做任何事情。”

“謝...師父。”

邪尊知道,他的大徒弟為人耿直敦厚,但就是因為要還自己一條命,他寧願殺人,放火,寧願傷及無辜。

給他自由麽?那隻有是死亡。

感受著老道士的氣息漸漸消失,那案台上,一塊圓滾的石頭光芒漸漸變的微弱。這是老道士的本命石,是邪尊特殊手段。他可以通過這塊石頭找到任何一個徒弟的所在。

可如今石頭的光芒消失,隻有兩種可能,要麽人死了,要麽消失在了磁場強大的荒蕪之地。

“是師父對不起你...我知道,你想要自由就是為了還債,這麽多年,辛苦你了...”

轉眼間,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

遠在上海,三問的牌子上掛滿了灰塵,一直掛在門上的大鎖,也好久都沒人觸碰過。在門口,三個女孩有些失落的搖頭。

“還是打不通,電話關機。”

“囡囡,你說他們不會出什麽事兒吧?”

“別瞎說,王浩他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會出事。或許...他們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要做,電話不方便吧...”說著,向囡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

似乎這樣的理由,這樣的借口,她就算拿出來安慰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

而剛剛開口的人正是冬兒,平時古靈精怪的她,這時候也不敢胡亂的猜疑。她們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已經不知道來過多少次。每次打電話都是同樣的提示,關機。

程銘雖然名義上是二人的保鏢,但和她們情同姐妹。小幽是她來到上海的第一個朋友,所以,她對小幽的安全格外的關心。

這麽多次,她都沒能聯係上,而且三問的所有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他們甚至去了大學找過顧若,可依舊找不到人。

本就陰沉悶熱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在上海這樣的天氣經常出現。

可不知為什麽,當雨水嘀嗒在向囡臉上的時候,沒來由的一股子傷感湧上心頭。她抬起頭望著天空,看著積壓的黑雲,喃喃的在心底默念“王浩,你在哪裏...”

程銘亦是如此,眼眸中透著傷感,心裏空牢牢的思念。雨水嘀嗒在她的臉上,透著一絲涼意,也帶著那來自遠方的殤。

“小幽,無論你在哪裏,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出什麽事兒。我在上海等你,等你回來,心裏有好多話想要對你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