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篇(十七)

逛完了整個“靖麟王府”,秦冥剛折回秦玄為他安排的東廂房附近,就見門口站著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子,正探頭探腦的擠在門縫邊瞅著,不用說,除了任初靜,整個王府裏大概找不出第二個這麽沒規矩的丫頭。

“你鬼鬼祟祟的在看什麽?”他緩緩走近她,不過是隨意的一句問話,便將她嚇得不輕,回過頭來時,小臉上寫滿了驚恐。

才短短一個時辰,她已然換回了女裝,雖然是很樸素的丫環裝扮,卻仍難掩那骨子裏的靈動,讓人眼前為之一亮。

“我隻是想確定,你在不在屋裏。”她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心虛。

這次相逢,她對他明顯有了懼意,而這種懼意,似乎並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倒像是怕他會懲罰她一般。

這個女人的思想很奇怪,她明明為他做了那麽多,現在又知道他是當今皇上,卻非但沒有以此而邀功,甚至還處處想躲著他,這又是為什麽?

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以後,他會有足夠的時間來弄明白這一切的。沒有再多看她一眼,他徑自推開她身後的房門,走了進去。

“進來。”見她忤在門口,他冷聲吩咐著,等她跟進門後,才又道:“把門關上。”

“大白天的,關什麽門啊?”她死性不改的嘀咕著,但在他不耐煩的逼視下,還是照做了。

沒有再作遲疑,他徑直走入屏風後,開始解身上的衣物。這兩天裏,背上的傷一直沒有處理,傷口也隨著潰爛而加劇了疼痛,雖然在秦玄麵前他表現得依如平常,但,若再不上藥,傷口上的毒素便會再度漫延,到時,他便是想瞞也瞞不住了。

直到上身的衣物全部褪盡,他才發現那個女人並沒有跟過來,不禁有些火了,喝道:“還愣在那裏幹什麽?過來!”

半晌,外麵才傳來一個支支唔唔的聲音,道:“現在還是白天,不太好吧?”

秦冥不由得微微皺緊了眉峰,她到底有沒有在聽他說話?心底那絲不悅頓時又加深了些,“要朕過來請你嗎?”

也許,是感覺到了他的怒意,她的聲音變得慌亂起來,“不用不用,我我隻是想脫了衣服再過來。”

脫衣服?“你脫衣服做什麽?”說話間,突然聽到屏風後她急促的腳步聲,頓時意識到了什麽,身形一動,已然到了外屋,攔腰將那正要開門逃跑的女人卷回了懷中。

“你還想逃?”他很不客氣的捉住了她的下巴,逼視著她。他可以不計較她未經他同意便賣身進了王府,但是,他無法接受到這一刻她還枉想逃離她,這讓他對她所有的厭惡與惱恨通通都湧了上來,恨不得下一秒就將她掐死在自己懷裏。

“我隻是,想確認一下門是不是關嚴實了,萬一被人看到”她蜷縮在他懷裏,在他的凶悍之下,看上去可憐極了,嘴上猶不死心的小聲低辯著。

總是在他即將要對她發作時,她便適時的表露出她的脆弱,看來,她還是很懂得如何保全自己,“你如果再想耍什麽花樣,朕就讓你下半輩子都待在天牢裏。”

她識趣的連連點頭,他這才隱去怒意,為防她再囉嗦,他直接將她抱入了屏風之後。

“動手吧。”放開她後,他坐到了浴盆旁的軟榻上,掃視著眼前那個嚇得連看也不敢看他的女人。

這是他第一次默許一個女人如此接近他,事實上,這該死的女人早已趁他昏迷的時候在他身上摸了無數遍,就連他的妃子,他也不曾容許過誰如此的造次。

然而,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麽令他反感,甚至,是像現這樣的袒呈在她麵前,仍舊自然得讓他覺得是天經地義一般,或許,是因為,在她麵前,他無需防備,更無需偽裝。

“你在磨蹭什麽?”看她傻傻的盯著自己,卻像木樁一樣忤著不動,他終於失去了耐性。

“你凶什麽凶?”她的樣子突然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連眼眶也紅潤了,讓他不禁要懷疑他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麽很過份的事。就在他疑惑之際,她沒好氣的衝他低吼道:“你總得讓人家有個心理準備吧?”

現在要忍受痛苦等待上藥的人是他,她需要準備什麽?但看到她淚眼哀淒的樣子瞪視著他,他的怒意便不由得壓製了下來。或許,女人終歸是有些膽小的,想到這裏,他不禁悶著聲問道:“那你倒是準備好了沒有?”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這樣的忍耐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他甚至懷疑剛才那句話是不是出自他自己之口。

然而,他的妥協卻並未能換來她的安心,在她好不容易肯挪動腳步靠近他時,竟又開口要求道:“你先把眼睛閉上。”

她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還是,她在有意要挑釁他的忍耐限度?

意識到他即將再度發作的怒意,她不怕死的解釋道:“你這樣看著我,我害怕。”

怕什麽?怕他吃了她嗎?此刻,他倒真想一口咬斷她的脖子!狠狠瞪視了她一眼後,他卻還是依她所言閉上了眼睛。

好一會,才感覺到她慢慢朝他靠近,卻不是檢視他背上的傷,而是貼近了他身前。心裏正自疑惑,腰間突然被一雙柔軟的小手攀住,讓他猛的睜開了眼睛。

“你在做什麽?”他適時的捉住了那雙放肆的手,同時瞪視上她正要貼上來的小臉。

不過,此刻這張臉上早已被他乍然間的反應而嚇得慘白失色,隨即,卻又莫名的轉為通紅,眼裏盡是委屈與憤怒,衝他吼道:“不是你說想要的嗎?現在又來裝什麽無辜,你到底想怎樣?”

“我說想要?”他玩味著她衝口而出的話,很快便明白過來,她說的“想要”,指的是什麽事,原來,他竟然以為他把她叫進來,是要臨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