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的落下了,此時月亮早已躲進了雲層裏,空曠而又寂靜的山林間風依舊在呼呼的吹,那聲音就像是喪夫的女子在哭泣,像喪子的老人在嗚咽。

就在這個鬼影都見不到一個的地方,一個黑衣少年正在慢慢地向前走著,走著……他走得很慢,可是走過之處,綠草垂頭,紅花落淚。

他冷峻的臉上,閃現著就如這黑夜一般冷冷的殺氣,陰鷙的眼神中,還閃著寒光,就像是一頭在野地裏尋找獵物的餓狼,換做是誰見了,都會感到驚恐害怕。

黑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從密室歸來的風劍平。此時的他不但多了一股殺氣,還多了三分自信,林宇已經不會再是他的對手了,李九蓮也不會是,其他人更不會是,誰若擋他成為天下第一劍客,他就會殺誰,哪怕是自己的恩師也不例外。

風劍平突然停住了腳步,抬頭看了一眼漆黑色的天空,沒有皎潔的明月,沒有一閃一閃的星星,有的隻是黑夜,漫無邊際足以將一切光明都吞噬的黑夜。

他揮劍指天,就像是一頭要發瘋的餓狼,兩隻眼睛閃著藍幽幽的光芒,顯露著一股陰狠狠地殺意。

若在平時,他肯定不難發現這暗處還會有人窺視於他,不過此時,他已經失去了理智,被仇恨和妒火衝昏了頭腦。

窺視者是兩個人,其中一個自然就是風劍平的師叔石千山,另一個則是一個身著夜行衣的男子。

石千山捋著微微發白的胡須,道:“血公子,宗主交代給我的事情,老夫已經完成了。”

血公子冷然一笑,搖了搖頭,道:“石長老,你這隻算是完成了一半,還要幫他得到武林盟主的寶座,才算是真正的大功告成!”

石千山輕輕的點了點頭,道:“這個自然,就算是宗主不交代,我也會這麽做,不然的話,難消我這十五年來的心頭之恨。”

血公子冷笑著點了點頭,道:“中原武林現在已是一盤散沙,正是我們的大好時機,隻要扶持風劍平成為武林盟主,到時候就能完全掌控整個中原武林,這樣宗主一統江湖,成為天下之主的日子就會指日可待。”

石千山卻笑著笑了笑頭,道:“事情恐怕還沒有那麽簡單,中原武林雖然是一盤散沙,但若關係到他們的生死存亡,勢必會拚死反抗。到時候,就算是我們拿下中原武林,也會損傷慘重,怎麽可能在和朝廷百萬大軍相抗衡呢!而且風劍平的無雙神劍雖然已經練成,不過太過於急成,其漏洞也很是明顯。以我之見,此時他的劍法最多也就和林宇不相伯仲,別說李九蓮和衝虛道長這群老家夥了。”

血公子微微的點了點頭,以示同意,冷然道:“這也正是宗主所擔心的地方,他此次派我前來,就是讓我們暗中除掉這些障礙,絕不能讓他們壞了宗主的大事。”

石千山閃過一絲疑惑,問道:“如今東廠圍山,中原武林上的各大門派和外界已算是失去了聯係,上下皆是人心惶惶,以目前情況來看,很難在短時間內讓他們重新進行選舉武林盟主。”

血公子咬了回頭,冷然笑道:“這個石長老就無須擔心了,劉喜假傳聖旨,朝中大臣對此事已經施壓,而且東廠和朝廷大軍也是損失慘重,王龍也已經身受重傷,很難再有什麽大的作為,各大門派的求援信也都已經被我們給送出去了,我想最遲不過七天,朝廷的人馬就會自行退去,到時候,就是我們大顯身手的好機會。”

石千山微微的點了點頭,捋著發白的胡須說道:“如此甚好,這樣的話到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

血公子眼神突然間有些閃爍,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片刻,他才說道:“還有一點一定要切記,宗主已經下令,無論如何,在任何情況下,絕不可傷害柳紫清,不然必死無疑!”

石千山聽得可謂是一頭霧水,眼神的中閃過幾絲不解,問道:“柳紫清?宗主為何下令不能傷害於她?”

血公子臉色一冷,喝道:“不該問的別問,對你沒有好處,照做就是了。”

石千山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那若是她擋了宗主一統天下的路呢?”

血公子眼神中放著火紅的凶光,冷聲喝道:“宗主的話,你沒聽明白嗎,是任何情況下,都不可傷害傷害柳紫清,膽敢違反命令者,格殺勿論!”

石千山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應道:“定會謹記宗主之命,絕不會傷害柳紫清!”

血公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樣最好,你自己見機行事,其他任何敢擋宗主統一大業者,殺無赦!”

石千山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應道:“屬下知道該怎麽做,還請宗主放心!”

石千山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再抬起頭來,連血公子的影子都看不見了,隻留下一片淒冷的黑夜,還有那在空穀中嗚咽的山風。

此時,石千山剛剛還如羔羊一般的眼神瞬間閃現出一道冷冷的寒光,就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狼,突然看見一隻迷路的羔羊一般。

“前方何人,為何在此喧嘩,是不是嫌活的不耐煩了?”一陣暴喝之聲從不遠處的山道中傳來。

石千山知道這是華山劍派的巡邏隊,每晚都會出來例行公事的巡查一番,隻不過此時的人數明顯要比以往多的多。

風劍平這時收了劍,兩隻眼睛發著藍幽色的光,像餓狼一樣看著來人,就宛若黑夜中的幽靈一般。

來人剛剛拔出兵器,剛想提高幾分聲音大聲喝道,可是他的話還未說出口,便隻感覺自己的咽喉處有一股熱流,瞳孔在瞬間放大,兩隻眼睛也直接就突兀出來了。

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其他人雖然看不到這份慘狀,可是卻明顯能夠的到這份濃烈的血腥之味,還是讓他們膽寒的殺氣。

一陣哐當之聲,十幾把劍還未完全拔出鞘來,個個便都感覺自己眼前突然完全黑了下來,之後就在也沒有感覺了。

華山劍派的巡邏隊,就這樣在一瞬間就差不多全軍覆沒了,隻剩下最後一個人在風中瑟瑟發抖的站著。

若在白天或者有月光的晚上,就可以看清楚這個人的模樣,一副孩子氣的模樣。其實他的年齡也符合他的容貌,換做是誰,都會認為十四五歲的人都還算是一個孩子。

他已經被嚇得站都快站不住了,渾身都在打顫,別說拔劍了,就是拿劍的勇氣都沒有了,就隻差撲通一聲直接跪下來了。嘴角顫抖得厲害,過了半天才吱吱唔唔的問道:“你……你……是……誰……”

風劍平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而是直接把劍收回了劍鞘之中。嘴角之上撇過一絲冷冷的笑意,應道:“小雙,你連大師兄都不認識了嘛?”

小雙聞言一驚,過了許久嘴角之上依舊隻是重複著一句話:“大師兄……大師兄……大師兄……”

風劍平冷聲喝道:“怎麽,你不相信我是大師兄嘛?”

風劍平的話音還未落下,便直接其突然又拔出來了劍,直接刺向小雙,還未等小雙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變隻感覺自己手中的劍已然脫手而出,在落在他的眼前時,兩把劍交擊出來的火花,映現出一個人影,一個像幽靈一般的人影。

小雙被嚇得連退了數步,由於沒注意到腳下,突然被一個不明物給絆倒了,待他去摸時,直接摸到了一團黏糊糊的東西,等他仔細去摸時,頓時間嚇得他是麵如死灰,差點直接暈死過去,那是一個血淋林的人頭。

風劍平冷聲一笑,道:“小雙,你見到大師兄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了嗎?”

小雙嚇得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渾身都在打顫,嘴角顫抖的極為厲害,半天隻重複隻一句話:“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風劍平像一個死神一樣的笑了,道:“你是我的小師弟,我為何要殺你?”

小雙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來,神情惶恐的垂拉著頭,就如同一個殺人犯在等待著判決一樣。

風劍平用劍指了指地上的一堆冰冷的屍體,聲音變得有些緩和的說道:“小雙,你不用害怕,他們都是東廠派來的奸細,我殺了他們是為了我們華山劍派,為了整個中原武林,那你是無辜的我怎麽可能會殺你呢!”

小雙這才惶惶恐恐的抬起頭來,眼神裏依舊充滿著恐慌和害怕,就像是黑夜中迷失路途的羔羊,在風雨夜中瑟瑟的發抖。

“前麵好像有人,我們快去看看!”黑夜中死一般的寂靜被一陣雜亂的喊聲給打破了。

小雙好像聽到了救星一樣,可是他剛想喊些什麽,就突然隻感覺有一把冰冷的劍鋒已經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風劍平陰鷙般的眼神中閃過冷冷的殺意,輕聲喝道:“小雙,若是不想死的話,你知道該怎麽去說,這個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小雙像小雞啄米一般的點了點頭,急忙連聲應道:“這個我明白,我明白。”

風劍平冷然一笑,道:“明白就好!”說完,又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一道飛鏢,狠狠地紮在自己的左臂上,佯裝被飛鏢射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