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公子冷然一笑,道:“索命妖姬你們也太過於小看林宇了,這山崖不過百丈,是絕對摔不死他的,而且他所受之傷,也並沒有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麽嚴重,僅僅隻是一點皮外傷而已。”

索命妖姬聞言,表情立即就僵住了,過了許久才愕然道:“這怎麽可能,我親眼看見了他被東廠的追魂箭射中,而且在來時,我檢查過他的氣息,極為虛弱,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

血公子並沒有直接答話,而是走到了懸崖邊前,冷冷一笑,道:“是不是裝出來的,一會便知。”

獸王虎天嘯和索命妖姬以及絕殺刀客三人,都不再言語,而是靜心屏氣的凝望著懸崖下麵的山穀。

林宇在快要跌落穀底的時候,突然腳踏峭壁,猛地借力,像鳥兒一樣騰空而起,眼睛就像是盤旋在高空中的雄鷹一般銳利,巡視著整個下方山穀。

橫屍遍野,血濺八方,殺紅了眼睛的惡魔,撕心裂肺的哭喊,痛苦呻吟的哀鳴……觸目驚心,就連太陽都不忍見到這樣血腥讓一向冷靜沉穩的林宇,都不禁心生膽寒之意。

突然,他的目光碰到了一個身影,不禁怔住了,表情微微一變,心中稍起一絲喜色,脫口喊道:“清兒,清兒……”

王龍聽到林宇的喊聲,表情在瞬間就石化了,渾身都在直打哆嗦,嘴角微微顫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的追魂箭明明射中了他,他怎麽還活著……”

旁邊一個侍衛這時突然跑來,神情十分慌亂的稟道:“啟稟王統領,這群叛黨逆賊拚死抵抗,我們現在死傷慘重,要不要先撤退,等待大軍到來,再將他們給一舉鏟除。”

王龍這才回過神來,陰鷙一般的眼神掃望了一眼這人間地獄,突然一個紫色的身影進入了他的眼簾,狠狠的咬了咬牙,急聲喝道:“來人,把那個女子給我抓來……”

場麵極其混亂,人人都自顧不暇,柳紫清在混亂拚殺的人群中,就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白兔,兩隻眼睛很是恐慌的凝視著周圍這陌生的一切。

十幾個東廠的鷹爪已經相繼圍了上來,他們就像是十幾個惡魔一樣,血紅的眼睛目露凶光,一步一步的朝柳紫清走去,揚起的刀鋒閃現出刺眼的寒光。

柳紫清嚇得已是心驚膽顫,邊往後退,邊用乞求的眼神看著這群即將撲上來的惡魔,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經開始濕潤了。

這時,柳紫清突然被腳下一物給絆倒了,下意識的瞥了一眼,不禁嚇的是膽顫心驚,隻見一個人滿身是血,正靜靜的躺在那裏,表情猙獰扭曲,甚是嚇人,時不時的還可以聽見他痛苦的呻吟之聲。

十幾個東廠的爪牙,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便有兩人站了出來,各持兵器,朝柳紫清走去。

可是他們還沒有到跟前,就隻感覺自己眼前有一道劍影閃過,等再次睜開眼睛時,突然發現自己的咽喉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血洞。

剩下的幾個東廠爪牙,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拿兵器的手,都在不停的抖動。林宇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便不再去管他們了,而是輕輕地俯下身去,將跌倒在地的柳紫清給扶了起來,輕聲喊道:“清兒,你沒事吧?”

其他的東廠爪牙見林宇身上已經受了傷,膽子也就稍微壯了一些,趁他彎腰去扶起柳紫清之際,個個便都揮舞著兵器,像惡狼一般爪牙舞爪的衝了上來。

林宇嘴角之上撇過一絲冷冷的殺意,將柳紫清輕輕地攬在懷裏,輕聲說道:“清兒,別怕,有我在呢,你乖乖地閉上眼睛,一會就好了。”

柳紫清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如羊白玉一般嫩滑的小手,緊緊的攥住林宇充滿安全的臂膀,小鳥依人般閉上了眼睛。

林宇見懷中的清兒已經閉上了眼睛,剛剛眼神中的溫柔之意,便立刻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閃電一般的目光。

清風劍當空揮出,劍影閃過,血濺當場!僅僅隻是片刻之間,十幾個東廠的爪牙,還未來得及發出痛苦的呻吟之聲,便已經都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王龍見此情景,嚇得渾身都直哆嗦,立即往後退了一步,高聲喊道:“撤!”

隨著王龍的一聲令下,東廠的爪牙以及錦衣衛,全都灰頭土臉的相繼退了出去,時不時的有些門派弟子在進行追趕,不過大部分的門派弟子都沒有動,有的尋找自己的師門,有的像一個木頭一般站在了那裏……

滿地都是屍體,處處都有鮮血,冷風呼呼的刮起,在空曠的山野中回響,就如同萬千冤魂一樣在哭泣。

李九蓮和衝虛道長以及其他門派的長老,都相繼朝林宇這裏走了過來,各式各樣的眼神都有,不過大部分的眼神都不太友好,甚至還有一些人,直接目露凶光,盡是冷冷的殺意。

林宇的表情微微一變,想說些什麽來解釋一下,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是靜靜地呆在那裏,冷冷的看著他們,沒有絲毫的慌亂恐懼之色。

柳紫清緊緊地拽住了林宇的衣角,雖然她現在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可是下意識的已經將麵前的這個人,當做自己的依靠。

林宇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柳紫清的如瀑一般的三千青絲,低聲道:“清兒,別怕,沒事的,一切都有我在呢!”

衝虛道長等人很是驚愕的打量了一下林宇,剛才在擂台之上明明受了那麽重的傷,可這轉眼之間,又跟沒事人似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不過他也沒想那麽多,僅僅隻是把這一切的功勞都歸結於那師兄衝靈道長煉製的那顆丹藥上了。

李九蓮貴為一派掌門,就算是想對林宇示好,可是也不好直接表達,畢竟剛剛與東廠鷹爪進行一場血腥的廝殺,各大江湖勢力對東廠以及林宇都沒有什麽好感,這華山論劍是他華山劍派主持,前些時日也是他華山劍派出麵懸賞五十萬兩黃金,來取林宇的性命。這要是突然對林宇示好,恐怕會引起眾怒,一著不慎,都會使華山劍派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公孫夫人很顯然已經看出來她丈夫的為難之色,急忙笑著站了出來,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林少俠武功蓋世,實在是讓我等佩服,剛剛又替我等擊退東廠鷹爪,我就鬥膽帶江湖中各大門派替林少俠表達謝意。”

公孫夫人這麽說,在場的各門派長老甚至掌門,都不會有任何異議,甚至還會感覺很是榮幸,這不單單因為她公孫夫人是華山劍派掌門李九蓮的妻子,還更因為她是西蜀第一世家公孫家族組長公孫大俠的女兒。

林宇心裏很是清楚這個公孫夫人在江湖中的地位,在很多人眼裏,她的話甚至比華山掌門李九蓮的話,還要顯得有分量的多。如今公孫夫人她主動向自己示好,也就是代表整個中原武林在向自己示好,他自然也就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即拱手一禮,輕聲道:“公孫夫人嚴重了,在下也僅僅隻是盡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罷了。”

衝虛道長見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了很多,急忙站了出來,對著大家高聲喊道:“諸位英雄,請聽老道我一言,我們和林少俠之間,可能存在一些誤會,剛剛你們也看見了,林少俠不顧個人安危,重傷之軀依舊幫助我們擊殺東廠鷹爪,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而且我剛剛和林少俠在擂台之上,交手的時候,發現林少俠並不是三個月前在傲林山莊出現的那個林宇,這其中必定存在很深的誤會,還請各位英雄先把個人恩怨放下,我們一起團結一致,共度麵前的難關。”

眾人聞言,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時而交頭接耳小聲議論,時而點頭附和,以示同意。

畢竟衝虛道長在江湖上的地位非一般人能及,而且它背後代表的是武林中的泰山北鬥武當派,既然他都這麽說了,一些對林宇不太友好的人,也不敢有什麽異議。

李九蓮見此情景,這時轉身對少林寺的了凡和尚,說道:“依大師之意,應當如何?”

此時所有人把注意力又轉移到了凡大師身上,都想看看他們少林對此事如何表態。

了凡大師不緊不慢的站了出來,道:“阿彌陀佛,依貧僧隻見,林少俠也不是惡貫滿盈之人,我想這其中應該就如衝虛道長所言,存在這一些誤會,我們還是調查清楚為好,以免冤枉了林少俠,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少林,武當,華山,三大門派都對此表了態,那麽事情就成了定局,其他門派的人即使有不同的意見也不會說出來自討沒趣,都相繼的附和道:“一切就依大師所言!”

李九蓮見眾人都表示同意,隨即笑著對林宇,說道:“林少俠,不如先在我華山劍派小住幾日,待查明事情真相,若這其中真有什麽誤會,我定親自當著諸位英雄好漢的麵,給林少俠你致歉。”

林宇清然一笑,道:“既然李掌門都如此說了,晚輩焉有推辭之理,而且晚輩也想討回來一個公道。”

公孫夫人見事情算是解決了,心中稍喜,雖然她華山劍派今日死傷慘重,可是若得林宇,就算今天她華山劍派數百年基業毀於一旦,隻要有林宇在,就足以讓華山劍派,在江湖上揚名,在武林中稱霸。

可是當她看到林宇懷中的柳紫清的時候,心中剛剛有的一絲喜色,就立刻煙消雲散了。林宇不顧性命闖華山為了就是這個女子,想讓他安心的娶嫣兒,這個柳紫清不得不除,不然很難留他在華山之上,更別說他能一心一意的對嫣兒了。

李九蓮突然有高聲喝道:“既然大家都無異議,從現在起,直到查明真相之前,誰要是再敢找林少俠的麻煩,就是與我華山劍派過不去。我已經安排了房間給各位住下,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我們應該團結一致,想辦法如何將東廠的鷹爪擊退。”

“誰說都無異議,我就有異議!”李九蓮話音剛剛落下,便隻聽一人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