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姐妹異心

說完這些,榮貴妃十分得意地帶著隨侍離開。

看著榮貴妃的背影,安羽琪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這下可嚇壞了小碟,連帶著也心疼自己的主子,小碟的聲音也帶起了哭腔:“娘娘,您怎麽樣?哪裏不舒服,奴婢這就去給您叫太醫去。”

小碟正要轉身,安羽琪卻是一把抓住了她,輕輕說道:“不用去了。身體有病,太醫治得,可是這心裏如果是病了,就怕是大羅仙丹也救不了。”

隻要一想到自己還在宮外的時候,齊冰竟然和別的女人發生了關係,安羽琪心裏就忍不住的在滴血。曾經以為自己會忽略齊冰皇帝的身份,可以忘記他的那些特權。甚至,安羽琪也曾經天真的以為能夠接受齊冰這個皇帝會有著大大小小環肥燕瘦的各種美女老婆。可是當這些事情真的擺在眼前的時候,安羽琪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很在意這些事情,尤其是一想到齊冰的嘴唇被各種女人親吻過,甚至是他的那裏,也在不同的女人身體裏駐紮過,安羽琪就覺得無比的惡心,越想這樣個感覺就越強烈,最後竟然是忍不住的“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小碟嚇壞了。趕緊把守在外麵的胖丫和平兒叫了進來,又趕緊吩咐了人去請太醫。三個壓抑七手八腳的把安羽琪弄到了**,小碟這才發現剛才安羽琪的臉色還是紅潤潤的,現在居然白得像紙一樣!

“平兒,你快去請皇上過來,就說皇貴妃身體不適。”小碟剛說完,就被安羽琪製止了:“不準去!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小碟還以為安羽琪隻是怕驚擾了齊王,於是安慰道:“娘娘,您現在身子不適,必須得讓皇上知道,就算有什麽事情,也好拿個主意啊。”

“我自己的身子,不用他拿主意!”

話說從翊秀宮出來的榮貴妃,一想到剛才安羽琪的臉色就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榮貴妃在一旁等了一會兒,見有個小太監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榮貴妃就猜想定是自己的話起作用了。一臉得意的榮貴妃這才放心的離去,等著“好消息”的到來。

禦花園裏一派盎然的秋意美景,一角的涼亭裏,杜皇後正手裏握著一本棋譜,對著一盤殘局,隻是眼睛卻是遠遠的看向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有多長時間,自己都沒有這麽好好的靜一靜,去欣賞一些事物了?

杜憐月的眼睛裏倒映著茫然的神色。

很久了,自己都不曾仔細感覺過天氣悄然的變化,也沒有觀察過第一片樹葉的飄落。那一片片的樹葉在眼前飄**,像蝴蝶一般在天空飛舞,輕盈的動作,猶如是窈窕的舞姬盡情的旋轉。

隻是,不知道是花匠的特意培養,還是這禦花園裏的花兒好象不知道深秋已經來了,依舊竟香開放,依舊用它那芳香吸引著隻隻蜜蜂在辛勤的忙碌,全然不顧偶爾吹來的清清涼風。

從樹上落下來的幾片黃葉悄然飄到了杜憐月的棋盤上,杜憐月伸手拿了一片起來,卻仿佛是看到了冥牙,看到了那日在冰室裏,自己緊緊的依靠在冥牙的懷抱。

“姐姐真是好興致,竟然還能在這裏欣賞落葉。”

這熟悉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杜憐月瞬間又變成了那個端莊卻是冰冷的皇後娘娘。似乎是根本沒有要搭理來者的意思。

杜熙月走緊了杜皇後身邊,彎腰道了一個福禮:“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

立即就有皇後身邊的小宮女又給杜熙月請了禮:“奴婢給熙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一番客套的禮節過後,杜熙月也不等著杜皇後發話,就直接坐到了她對麵的石凳上,看著杜皇後似乎是專心於眼前的這一盤殘局,杜熙月笑語:“姐姐如今是越來越有氣場了,人家都踩到姐姐臉上了,可姐姐還有功夫在這裏打殘局,難道就不怕自己的殘局沒有人來收拾嗎?”

杜皇後似乎是根本沒有聽進去杜熙月的話,隻是照著棋譜上的擺位,輕輕的落下了一個子,卻聽了杜熙月又說道:“過兩日,太後娘娘就要接母親大人進宮來了。”

這一語,讓杜憐月驚得丟了手裏的棋子,問道:“可是真的?”

“太後娘娘親口跟我說的。”

杜皇後想了想,又恢複了平靜,手上又拾起了剛才的那枚棋子,一番心思又放到了棋盤上。

“原來姐姐也不是傳言中的孝順,母親大人就要進宮來了,姐姐還是這樣穩如泰山。”

麵對杜熙月的一番奚落,杜憐月並不惱怒,隻是淡淡說道:“太後娘娘要母親進宮,想來也是有什麽事情,本宮何必要緊張……”

“姐姐這話說的,可是言不由衷啊。”

杜憐月抬眼看了看杜熙月,怎麽看也覺得眼前的這個熙妃不像是自己那個溫柔順從的小妹妹。杜憐月看了看周圍,發現杜熙月並沒有隨身帶了宮女伺候,於是跟著身邊候著的隨侍說道:“本宮要和熙妃娘娘說些體己話,你們在眼前反倒礙眼,都遠遠的候著吧。”

“是。”

宮女們聽話的退到了一丈以外,給皇後杜憐月和熙妃杜熙月留下了足夠的私密空間。

“有什麽話就說罷,現在沒有外人了。”杜皇後的眼神依舊不離開棋盤,隻是淡淡說道。

看著杜憐月的這幅態度,杜熙月也不惱火,反而更是平靜。她倒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想來,姐姐也是知道太後娘娘為什麽要讓母親大人進宮來吧?”

“本宮又不是太後娘娘肚子裏的蟲,怎麽知道太後娘娘能想些什麽。”

杜熙月嘴角掛上了一絲玩味,笑道:“反正,太後娘娘總不會是讓母親大人進宮來欣賞一副活春宮圖吧……”

“啪!”

杜憐月把手裏執著的棋子狠狠地摔在玉製的棋盤上,發出冰冷清脆的聲音。她狠狠的盯著杜熙月,眼神裏權勢怒火:“你這是什麽意思!”

“嗬嗬嗬,姐姐可千萬別生氣,妹妹就是隨便說說……姐姐可千萬別當真。”

杜熙月的眼裏閃著壞笑,她總能準確的刺痛杜憐月心底最經不得傷害的地方。因為,她們都曾經天真的以為她們的父親大人,當朝的太師杜俊恒是和自己的母親最為恩愛的。可是,當年幼的杜熙月知道自己的親娘不過是被父親**的一件玩物,當她杜熙月知道那個所謂的嫡母李氏是怎樣殘害自己的親娘的時候,杜熙月就知道,父親的那種對自己親娘的不屑,將會是自己內心裏最經不得提起的事情,而這也成了她要為親娘複仇的唯一理由。

同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杜憐月身上,隻怕她這個從小在各種寵愛下長大的嫡長女,最是受不了自己父親對母親的背叛。

所以,盡管杜熙月自己也十分的痛恨父親杜俊恒和太後的苟且之事,可是她卻知道,隻要杜憐月知道了,那麽在她的心裏將會是更加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