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伸手剛剛要抓到,笛子那隻攥緊駱駝絨毛的手時,那駱駝身上的絨毛直接被他抓了下來,疼的身下駱駝嗷嗷直叫,然後“呼”的一下,笛子就被吹向了後方!我的手什麽都沒抓到。

風沙推著笛子就向後方去了,眨眼間,就筆直的被就吹到了龍哥駱駝的身上,駱駝被笛子猛然砸到半跪在地上,龍哥從駱駝上也摔了下來。然後龍哥翻身馬上用一隻手,抓住了連接駱駝的繩索,另外一隻手麻利的將,滾落在地上的笛子抱在了懷裏,就這樣被我的駱駝拖著走著。龍哥那匹駱駝看樣是不行了,頭垂在地上一動不動,四條腿軟綿綿的攤在地上,身體側倒任憑前麵的駱駝拖動著。

龍哥剛剛他從落地到抓住繩索,再到抱起笛子,幾乎就是一氣嗬成,頂多用了一秒的時間,龍哥動作反應之快,讓人驚歎不已。不過在這麽大的風力下,笛子撞到了駱駝的身上,連強壯的駱駝都不行了,估計笛子也是凶多吉少了。學過物理的都知道,從高速行駛的火車上丟下一個饅頭,都能將人砸成腦震**,更不用說在風力如此之大的沙暴下了。想到這,我心裏又急又慌,笛子萬一有一個三長兩短我們都不好交代。雖然接觸時間比較短,但是笛子的單純樸實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她要是這樣死了,我自己估計就要內疚一輩子。畢竟剛剛是我沒有抓住她,她才從駱駝上被刮了下去。現在還連累了龍哥也落入了危險之下。我的心裏異常的難受。

我身下的駱駝這時也發瘋一般,開始劇烈的扭動了起來。好像要衝斷連在它身上的繩索一樣。頭來回的向兩邊甩動,我差點被他從駝峰上甩下來。他這樣一動,扯得我前麵的carl李的駱駝也跟著搖擺了起來,整個駝隊的速度馬上就降低了。夏夏和alma陳也看到了現在的情況,不斷的向前看向鄂媽,看樣子是想通知鄂媽後麵出了情況了。

lma陳又掏出了腰間的槍,然後衝黑沙暴裏開了一槍,這一槍很悶,好像打到了黑沙暴裏的什麽東西一樣。但是鄂媽所在的距離絕對聽得到槍響。可是鄂媽還是沒有回頭,一直駕著自己的駱駝再最前麵疾奔。lma陳忍不住又壓低槍管,衝一側的黑沙暴放了幾槍,槍槍都是悶響,但是聲音足夠傳到她身前的鄂媽耳中。鄂媽依然是我行我素,絲毫不理會這一槍又一槍的槍聲。

我的駱駝已經越來越難控製了,我拉緊韁繩, 它還是不停的向四周衝,完全不停我的指揮,可能是剛才笛子從它身上,拔下了那一撮毛,使駱駝受驚的緣故。我身下的駱駝劇烈晃動,現在已經對前麵的駝隊開始產生影響了,carl李的駱駝從剛才的搖擺狀態,到現在幹脆就往一側猛衝,完全不顧繩索的聯係,carl李險些從駱駝上摔下來。前麵的駱駝也都依次出現了這種連鎖的反應。我們的行進速度明顯的被降低了,縱使鄂媽在前麵駕駱駝飛奔,但也是徒勞了,一匹駱駝現在不可能拉動,後麵五匹將要發瘋的駱駝。駝隊被這些駱駝從剛剛的筆直前景,到這時已經開始“之”字形移動了,這下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發生了,繩索連在一起的弊端顯露無疑。但是現在又不能切斷繩索,一旦切斷繩索,不僅會斷開和鄂媽的聯係,這些已經不受管製的駱駝,如果偏偏要衝進黑沙暴,後果更是很難想象。

我現在騎得就已經感覺不像是駱駝了,倒有些像公牛,而這頭“公牛”現在卻像拚命的把我從他的背上甩下去。這裏是在大漠,而且兩側都是黑沙暴,我又沒有龍哥那樣的快速反應能力,一旦被摔下去,毫無生還可能。我轉過頭,看到龍哥還在後麵緊緊的抓住繩索,揚起的沙子幾乎將他的頭蓋住。我試著想抓住後麵的繩索,看看能不能將龍哥拉上來。但是事實證明我的這種想法太過於幼稚了,風力這麽大拉起一個人太困難,何況現在是要拉起兩人。我身下的駱駝劇烈扭動的身子,使我的手根本夠不到繩索,我自己稍微一不留神,也會被從駝背上甩到地上。

就在大家都束手無策之際,在鄂媽身前的阿力,忽然回頭朝他身後的這些駱駝,發出一陣嚎叫,聲音低沉卻清晰可辨,那聲音完全不像狗的叫聲。我身下的這匹駱駝聽到阿力的聲音之後,竟然不在像剛剛發瘋一樣的扭動身體,而是低下頭開始像正常一樣,向前邁開了步子跟著前麵的駱駝。前麵的駝隊也逐漸走回了“1”字形的路線。

這阿力還有訓導駱駝的本事?一聲嚎叫竟然能使混亂的駝隊再次整齊,這阿力還是不是狗?我在心裏驚歎道。民間有種說法叫“雞無三載,狗無六旬。”以前總聽老人說過“六旬犬君”的事情,意思就是說如果一隻狗同人生活的時間超過6年,那就要小心你養的這條狗了。因為在民間有一種說法,六年是狗的一個陰期,狗是極有靈性的動物,陰期之後狗就能模仿人的各種動作和神態,有的狗還能模仿人的語言。被稱為“六旬犬君”。犬君從來不會在相識的人的麵前表現出來。有的靈性高的狗,甚至還能號令一些動物。如果六年以來一直善待這狗,在狗成為犬君之後,就會保護主人家免受陰氣的侵擾逢凶化吉,有的地方甚至把這種“六旬犬君”當做是活著的貔貅進行供養。這就是為什麽有的家裏的老犬突然暴斃,主人都會將其安葬妥當,便不再馬上繼續飼養新犬。因為這犬可能為家裏遮擋了大災禍。但是也有另外一種情況,就是犬君在六年之內經常被主人打罵,甚至是殘害,那麽在六年之後,犬君就會將那人吃掉,然後再變成原來主人的模樣,繼續“替”他生活。所以很多人才說要善待自己所養的狗。難不成這六旬犬君的事情是真的?這阿力就是傳說中的犬君?

這時,幾道刺眼的陽光從周圍照射了進來,一道道陽光就像一根根光柱一般煞是耀眼。不久越來越多的“光柱”從四周射進,黑沙暴的風力明顯的降低。身後的龍哥已經抱著笛子,挪到了那隻死駱駝的身上。眨眼的工夫,周圍便再次陽光普照了。從來沒有什麽時候,讓我覺得對太陽光如此的親切。我趴在駝背上,貪婪的享受著陽光,甚至都忘記了嘴裏、耳朵裏都是沙子,周圍的黑沙暴也已經不見了。不過,我們任然在全速前進,鄂媽看樣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回頭望去,那一大團黑沙暴,就像一個巨大的蘑菇雲一樣,籠罩在後麵。我們和它的距離漸行漸遠。龍哥已經開始在後麵照料笛子了。

我忙吐了吐嘴裏的沙子,對龍哥說“笛子怎麽樣了?”我的心裏其實做了最壞的打算,連駱駝都被砸死了,這麽一個小孩必定凶多吉少。

龍哥衝我點了點頭,回答說“沒事,一切還好。”我苦笑著看著龍哥,還有她懷裏的笛子,怎麽可能沒事呢,就算不死笛子也肯定殘疾了。夏夏和alma陳也回頭注視著我們的情況。夏夏給我打了一個手勢,問我情況如何,我苦笑著做了一個一切OK的手勢。鄂媽這時也回頭看了看,臉上的表情很淡然。隨後她拉動了一下韁繩,前麵的駱駝停了下來。我們各自也都將駱駝拉住停在了原地。夏夏、alma陳馬上下了駱駝就往我們這跑,我的胳膊還是活動不便,身體也異常的僵硬,於是情急之下,我趕緊身體一歪,從駱駝上摔了下來。夏夏趕過來將我扶起,攙著我往龍哥哪走。“情況怎麽樣?”夏夏焦急的問道。

龍哥麵色有的疑惑,說“除了身體有點淤青之外,沒有任何的問題。現在隻是昏迷而已,那麽猛烈的撞擊下,她身體竟然連骨折都沒有,簡直是奇跡了。”

當我們幾個人驚訝的瞠目結舌時,從身後那巨大蘑菇雲似的黑沙暴內,竟然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