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戳你心尖上了吧?”

“浪貨,別胡扯,快說正事!”

“你也用不著急成那個樣子,隻是有人說他夜裏離開學校的時候,正好就是孫大剛老婆出事的那個點,所以就被懷疑上了。”

“是那個糞簍子又犯賤了?這事好亂說嗎?那人一看就很正派,打死也做不出那種事來!”

杏花嘴裏罵著,腦子裏卻又嗡嗡響作一團,範小碩啊範小碩,你咋就這麽背呢?來村裏這才幾天啊,就一次次地被懷疑上,還盡攤上些肮髒人的大事兒。

可畢竟自己跟他交往不深,對他的底細一無所知,也許人家的懷疑也是有道理的。

難道他是個三麵兩刀、善於偽裝的惡人?

……

“嗨,死杏花,你發啥呆呀?”

“沒……沒啥。”杏花嘴上說得輕鬆,可心裏卻悸動不安,她想起一件事來,一件或許與案件有關的大事情。

那就是夜裏她遇見的神秘黑影,憑直觀判斷,她覺得孫大剛老婆被糟蹋的事就是他幹的,時間、地點都基本吻合。

可那究竟是個啥東西?

也怪自己當時被嚇蒙了,不等仔細觀察一番,就扯開嗓子喊開了,把那個像人,又像獸的東西給嚇溜了。

杏花絞盡腦汁回憶著,搜索著與那團黑影有關的印記——雖然看上去身材高大粗壯,但走起路來卻快步如飛,行蹤如風,特別是回眸的某一個瞬間,她似乎也有幾分眼熟的感覺。

難道真的如棗妮說的那樣,那個混賬壞東西就是自己身邊的某一個熟人,是罪該萬死的叔叔李二麻子?

還是令自己魂牽夢繞、難以釋懷的小白臉……

不對,絕對不可能是他們幹的。

特別是範小碩,他一副細高挑的身板,穿著時尚利索,走起路來鏗鏘有力,姿勢透著優雅,與那個黑影相差甚遠,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

杏花坐不住了,對著棗妮說我有事,不跟你瞎扯了,起身就走,直接去了村委會。

她去村委會的目的,無非是想見一見破案的警察,把遇見“鬼影”的事提供給他們,一來或許對案件偵破有所幫助,更重要的是能夠解除他們對範小碩的懷疑。

村委會大院裏靜悄悄的,隻有辦公室的門虛掩著。

杏花輕輕推開門,站在門洞裏,往裏麵覷了一眼,見黃順昌正臥在沙發上犯迷糊。

“嗨,小娘們,是不是又那個啥了?要不要我給撓一撓?”黃順昌眯著一雙狡黠的小眼睛,下流地開著玩笑。

“滾,不要臉!還嫌折騰死得不夠啊,到現在還難受著呢。”

黃順昌爬起來,不懷好意地說:“進來呀,讓我看看難受成啥樣子了,要不,我給……給按摩一下,再為你噴上點風油精,保準你立馬就舒舒服服。”

“該死的老雜碎,你是公驢精托生的吧?那麽一大把年紀了,怎麽就沒完沒了的呢?跟你說,我是來找警察的。”杏花板著臉說。

“找警察幹啥?”

“告你。”

“告我?告我啥?”黃順昌收斂了一臉奸笑,陰沉下來。

“告你強x!”

“我強x誰了?”

“我!”

黃順昌咧嘴笑著,說:“那可是你自己願意的,充其量算是個私通,與強x半點都不搭邊。”

“放屁,誰跟你私通了?誰自己願意了?”

“還不是你自己脫的衣服,還有,還有就是如果你不願意的話,能服服帖帖的嗎

?”

“不是我,是告你禍害孫大剛他老婆,看你還嘴硬不嘴硬!”杏花一本正經地說。

黃順昌嚴肅起來,虎著臉說:“杏花,這種話可不是好隨便說著玩的啊,你可不要胡說八道,現在這個時候,玩笑開不得。”

“瞧把你嚇的,是不是做賊心虛了?”

“我心虛個吊啊!你把我黃順昌看扁了。”

“照鏡子看看吧,你的臉色都變了,變成一張黃表紙了。”

黃順昌哼哧一下鼻息,說“我用得著那麽下賤嗎?在咱們村裏玩個娘們兒還不是小菜一碟,光送上門的都吃不了呢,還用得著爬牆頭來硬的了,你也太小瞧我這個當村長的了。”

“臭不要臉的,看你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得了……得了……不跟你貧了,他們呢?”

“誰啊?”

“破案的警察呀。”

“他們回去了。”

“案子不破了?”

“懷疑幾個人,卻沒一點證據,回去研究對策了。”

“都懷疑誰了?”

黃順昌哼唧一聲,問:“杏花,是不是又擔心你的小白臉了?”

“滾,別胡扯!”

“我跟你說句實話,這一次他可真的是凶多吉少了,真的就被懷疑上了。你說也奇怪啊,他來到咱們桃花嶺後,就連連發生女人被侵害的事情,這不會僅僅是巧合吧?”

“胡說啥呢,人家是大學生,是老師,能幹出那麽肮髒的事情來?”

“那可不一定,興許他就好那一口,是個變態臭流氓呢,我覺得這裏麵一定有文章,沒準就是他!”

“你這是鑽牛角,是亂猜疑。他肯定不是那種人,我敢打包票,百分百地不是他!”

“可有人給警察提供情報了,說那個小白臉就是出事的那段時間離開學校的。”

“誰說的?得有證據啊。”

“誰說的不能告訴你,這是機密。再說了,他那個時間的確是走出了學校,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校長發酒瘋瞎鬧騰的時候,別人家都在勸校長,小白臉就不見了。”

“你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得到,一定就是那個可惡的校長借機報複人家了,真可惡!”

“嗬,杏花,這可是你說的啊,不是我黃順昌告訴你的,傳出去與我無關。”村長說到這兒,往前探了探身子,接著說,“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到了,吳校長這人是不咋樣,早就看出他不像個好人,其實你分析的也對,他肯定是想借機把那個小白臉給毀了,即便是弄不進大牢裏去,也要把人家搞得身敗名裂,操!心眼壞著呢!”

“那個挨千刀的熊玩意兒!算個啥校長,心太黑了,依我看,說不定還是他幹的呢!”

“你可別這樣說,讓他聽到可不好,那人心眼小著呢,說不定他又會把你男人看女孩子撒尿的事給提溜出來呢,那檔子事可不是好鬧著玩的,他手頭可是有證據的。”

“啥證據?”

“他錄像了呀,你想想看,隻要他把錄像交給警察,你家男人不坐大牢才怪呢。也不知你杏花是造了啥孽?狗曰的校長就是跟你過不去。”

“跟我過去?啥意思?”

“是啊,想想看,你家男人,還有你那個相好的,就是小白臉,不都栽在他手裏了嗎?至少都有把柄攥在他手上吧。”

杏花腦袋嗡地大了起來,心裏跟著噪亂不安,她二話不說,扭頭便走,朝著學校的方向奔去。

村長在後麵喊著:“杏花……杏花……你幹嘛去?可別

感情用事瞎胡鬧啊,你一個女人家,折騰不起啊!”

杏花頭也不回,加快了腳步。

進了校園大門,杏花卻又遲疑起來,本來是想找校長好好談談,求他放過李金剛一馬,不要再提偷看女廁所的事了,現在村子裏亂騰騰的,出了那麽多怪事,萬一全都懷疑到自己男人身上,可就麻煩大了。

其實最讓她不踏實的,還是村長剛剛告訴她的,說校長手中的那盤錄像帶,隻要他能把錄像帶交給自己,或者給徹底抹掉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沒了證據,空口無憑,以後也就用不著擔驚受怕的了,要不然,頭頂總像懸著一顆炸彈,說不定啥時就會爆了。

站在那兒呆想了一陣子,杏花突然又意識到自己好像莽撞了些,心裏沒有半點底兒,這時候見到校長該說些啥?

怎麽樣才能說服他?

……

正苦思冥想著,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那不是杏花嗎?站在那兒發啥呆呀?”

杏花一激靈,順著話音望去,心裏咯噔一下,正是吳校長遠遠盯著自己,一時竟沒了話。

“你找我有事嗎?”

杏花點了點頭。

“啥事?”

“很重要的事兒。”

“那好吧,如果不方便在外麵說的話,就到我屋裏來吧。”吳校長說完,轉身朝著他的住處走去。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一回杏花有點兒打怵,心裏麵直打鼓,她知道自己一旦進了他的屋會意味著什麽,那就等於入了狼虎之穴。

憑著自己的直覺,這個老色鬼早就盯上了自己,並且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上次就險些讓他得逞,多虧了範小碩的及時出現,才得以脫身。

可轉念一想,豁不上孩子套不著狼,如果自己裝作順應著他,讓他迷亂抓狂,就可以乘機要挾他,讓他放過自家男人,放過小白臉範小碩。

那樣的話,也就算值了,不就是裝裝樣子嘛,又不跟他來真的,半點損失都沒有。

想到這兒,杏花緊隨其後,快步朝著校長的屋子走去。

進得屋來,吳校長一改往日上躥下跳急吼吼的模樣,變得端莊規矩起來,他竟然起身倒了一杯熱水,規規矩矩地放到了杏花跟前的桌子上。

然後走到對麵,坐了下來,自己點燃了一支煙,用力吸幾口,悠然地吞雲吐霧。

這樣一來,杏花心裏反倒沒了底兒,坐在那兒,望著校長一張在煙霧中若隱若現的臉,局促起來。

直到吸透了手中的煙,他才扔掉煙頭,歎一口氣,問杏花:“大妹子,我問你,你是不是打心眼裏就覺得我是個流氓,是個無賴呀?”

此言一出,杏花更是如墜雲霧,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隻是懵懵懂懂地搖了搖頭。

校長接著說:“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其實我也是被逼的,一來是尋找心理平衡,二來也算是一種報複。”

“報複?你還有啥好報複的?”

“報複男人!報複女人!報複所有該報複的人!”校長咬牙切齒地說。

杏花心中一震,禁不住問:“您是國家人員,又是領導幹部,哪有那麽多的仇人呀?”

“杏花,我指的是男人和女人,直白了說吧,全都是為了男女之間的那些騷事兒。”

杏花眉頭一蹙,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想聽嗎?”

杏花點點頭。

“那好,就算是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杏花表情呆僵,直直盯著吳校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