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很快開到D城綜合醫院急診部,車上忍足的屬下剛才已事先聯係了醫院簡單描述了傷者情況,他們剛到,急診門口已經有醫生護士在專門等他們。

受傷時因為場麵比較混亂,不二並未感覺到身體的不適,但剛要下車時,一陣暈眩突然傳來,天旋地轉,他感覺眼前一黑幾乎站不穩。

手塚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驚呼,“周助,你還好吧?”這才發現懷裏的不二麵色慘白,身體無力地在下墜。

這時醫生護士迎上來幫忙,“快把擔車推過來扶傷者上去。”

不二想說沒事,胃裏翻江倒海,他控製不住嘔吐起來。

在醫生的幫忙下,手塚將不二扶到擔床側躺,護工將不二被推進急診室,裏邊傳來醫生的聲音。

“患者神誌清醒,嘔吐,頭部有撞擊傷痕,懷疑腦震**可能,準備血壓,心電圖,CT準備。”

急診室的燈亮起,手塚腦海中隻餘不二躺在**被推進急診室時虛弱的表情,他麵色難看地佇足在門外。

忍足想安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過了一會兒,護士從急診室走出來。門外站的兩人立刻迎了上去。這時大石也趕到,他正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剛好在醫院。

三個人問不二的情況。

“暫時考慮腦震**可能。”說著護士問, “你們不是有兩個傷者麽?還有一個呢?需要檢查下麽?”

手塚緊張不二不想離開,再者他並未有不適。但運動員身體是最何等重要,在忍足和大石的堅持下,手塚被護士帶去急診室簡單檢查詢問情況。

一圈檢查下來,手塚並無受傷,當他回到急診室時,急診室燈已滅,不二被送去了病房。

忍足安排醫院的特需單人套房給不二,裏邊除去先進的醫療設備外,家具和起居用品也一應俱全。

等在門口的大石將手塚拉到一邊,看著他憂心的神色,輕聲說,“不二睡著了,是輕微腦震**,住院觀察兩天沒問題的話回家修養就可以了。”他拍了拍手塚的肩膀,“你別太擔心了,我先回去了,有事打電話給我。”

手塚點頭道謝。

“不二家裏我聯係過了,把情況說了一下,阿姨說有你在她放心,明天再來看不二。”臨走,大石說。

手塚再次道謝,大石還是那麽細心。

靜謐的夜,病**不二安靜的躺著,栗色發絲垂在枕邊,額頭上貼了紗布,呼吸恬靜平緩。

手塚走過去替他掖了掖被子,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從被子地下輕輕握住了不二因打點滴著而冰冷的手。

雖然以前有集訓和合宿,兩人的床鋪也挨著過幾次,但他發現自己竟然還未曾這麽看過他的睡顏。

微弱的夜燈下,不二睡的乖巧安靜,微微泛白的麵色和醫院潔白的被子襯得他分外脆弱和孤寂。

不二總是掛著微笑,讓人如沐春風般的感覺,溫暖的,柔和的,又知道他的內心是那麽倔強的,堅強的。

堅強的讓人好似忘記人人都會有傷痛脆弱的時候,他也需要有人陪伴的時候。

在自己毅然離開的時候,他一個人是怎麽從迷茫和孤單中重新振作起來奮力追趕彼此粗五縹緲的約定的呢?

“呐,手塚,抱歉我不能履行我們的約定了,隻身一人的你,也要不要大意地加油哦。”

病痛將重新振作的他狠狠的打入穀底,從此和長久以來為之奮鬥為之流血流汗,奉為信念的網球運動失之交臂,他一個人在萬念俱灰時,抱著什麽樣的心情,才能反過來安慰他鼓勵他的呢。

然而打著追逐夢想旗號的自己,始終是頭也不回地將他狠心的甩開在身後,越走越遠。

他卻微笑的安慰自己,“這樣也很好呢,就像藍天下的兩棵樹,互相注目,各自成長,總會相映成景。”

然後在幾千個日夜裏,孤孤單單地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