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黑絕會出現在辰之島,其實帶土並不完全意外。

尾獸本來就是曉的目標。白絕的情報網有多厲害,小時候的他曾親眼見識過,既然霧隱的人能發現羽高的藏身之處,沒理由白絕辦不到。曉眼下行動如此高調,把其他四大國招惹個遍,卻唯獨沒動水之國,這本身就說明了一些事情。

讓曉按兵不動的不是羽高,那個男人還沒有這麽大的能量。黑絕的真正目標是他,三尾人柱力宇智波帶土。

但帶土依然嚴重低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看到黑絕的第一時間,從他心頭湧起的憤怒與憎恨。

“火遁·爆風亂舞!”

螺旋的火龍呼嘯著襲來,所過之處摧枯拉朽,將林地破壞得麵目全非。對於帶土的突然攻擊,絕一方早有預料,紛紛躍起閃避。

周圍的樹木在烈焰中燃燒,坑坑窪窪的空地上,水影與曉彼此對峙。在絕身後又多了兩人,都穿著紅雲黑袍;一個是梳著長馬尾的橙發男人,另一個則被衣服包裹得嚴嚴實實,將麵孔掩蓋在兜帽之下。

“長大後你變得性急了。”這一次是黑絕開口,“斑說過的吧?成大事必須要有耐心。看來你把他的教導完全忘記了。”

“教導?我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又多了一個老師。”尖銳的黑色木刺從帶土右手掌心中探出,被他牢牢握住,“別再惺惺作態了,黑絕……斑救我隻是為了利用我,他才沒那麽好心!而我現在想做的也隻有一件事,那就是送你去地下陪他!”

“這麽說可就太薄情了,帶土。雖然你一向如此。”白絕搖搖手指,“當初是誰把你送進霧隱村的?是誰幫你在霧隱站穩腳跟的?在矢倉暴斃後,是誰率先支持你成為五代目水影,替你壓下質疑的聲浪的?是我們。可是你卻突然翻臉,毀了我們在血霧之裏的多年經營,反手將霧隱納入自己囊中。”

黑絕接過話頭:“不過,這些也都不重要了。雖然我們從前有些分歧,但在同一個崇高的目標下,些許摩擦都可以忽略不計你還在追求月之眼計劃,不是嗎?這就對了。循規蹈矩地做水影不適合你。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維護的價值了,你和旗木卡卡西終究不是一路人。”

他向帶土伸出手。“想想琳。多麽可憐的少女啊……就這樣葬送了生命,死在了本該保護她的隊友手裏。你不是說想要創造一個有她的世界嗎?那就到我們這邊來吧,你沒必要單打獨鬥。”

麵具之下,帶土的表情頓時猙獰起來。黑衣的下擺無風自動,開始有赤紅色的氣泡狀查克拉從他的身後湧出,匯聚成尾巴的形狀。

“你說琳?你這雜碎,居然還敢對我提起琳?”宇智波低聲咆哮,“那是斑設下的陰謀,他故意讓我來遲一步看到那一幕,我已經全都知道了!那時你們架空了整個霧隱,連三代目水影都成了傀儡,想要給不明真相的底下人分配這樣一個任務,簡直易如反掌!”

黑絕的手懸停在半空中。片刻,緩緩放下。

“果然如此。”他的語氣也瞬間調轉了一百八十度,不再是剛才故作親近的勸誘口吻,而是變為近乎無恥的泰然,當中還夾雜著一絲輕蔑。“是三尾告訴你的吧?真是個嘴巴不嚴實的畜生,白費了野原琳這顆上好的棋子。”

帶土大怒:“不許侮辱琳!”

“這是事實。”黑絕攤開手,“為了讓你墮入黑暗,她死得其所。如果沒有她的死,又怎麽會發生後來的一係列事情呢?比如……四代目火影夫婦的死亡,新一代九尾人柱力的誕生,以及這件事在木葉高層和宇智波一族之間引起的連鎖反應。”

他露出惡意的微笑。“那個晚上的木葉可真是傑作啊。你不這麽認為嗎?”

“其實真正讓琳的死白費了的人是你!”不等帶土說話,黑絕又高聲說,“糊塗一點有什麽不好的?反正所有人都會在無限月讀中重生,何必偏要挖掘真相!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了什麽樣子,與我們決裂,又無法真正融入另外一方,到頭來兩邊不是人!你從來都不敢告訴卡卡西那些事吧……因為你怕他知道琳是因為你才會死的,更怕他知道九尾之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明白你們之間那點靠舊日情誼建立起來的脆弱聯係,在夥伴的鮮血麵前經不起一點打擊!”

他不屑地一揮手。“像你這種優柔寡斷的廢物,注定做什麽都一事無成。最後的結局大概就是被敵我雙方討厭唾棄,無處可去,孤獨悲慘地獨自死掉,咽氣時也不會有任何人感到難過,為你掉一滴眼淚。我現在倒是慶幸,多虧自己留了第二手準備,扶植了曉。”

他的三名同夥走上前來,以扇形陣勢將對手圍住。丟下了羽高的壯漢在左,長馬尾的男人在右;戴著兜帽的那人則來到黑絕身旁,正對帶土。

“乖乖把三尾交出來吧,宇智波帶土。”黑絕向後退去,將戰場交給部下們。隱藏著麵容的曉抬起手,摘下兜帽,橙色的長發在肩頭披散下來。“放心好了……就算沒有你這種無能之輩拖後腿,我們的計劃也永遠都會如期實現。”

看清那張臉的瞬間,帶土駭然瞪大了眼睛。

“是你……”那份震驚很快化作更甚先前的濃烈憎恨。更多暗紅色的查克拉向外溢出,三條尾巴全部成型。麵具碎裂,才剛一露出黑發男人狠戾的神情,便已被查克拉盡數覆蓋。“我要讓你們全都死在這裏!!”

數分鍾前,辰之島另一端。

“帶土出現了。”在樹下休息的卡卡西突然睜開眼睛,“他在四點鍾的方向,那邊是……”

“那不就是之前血腥味傳來的方向嗎?本來還以為可以繞著走躲開麻煩的。”跟在他身旁的帕克歎了口氣。

“至少我們找對了地方,帶土的位置離這裏並不太遠。”卡卡西起身朝目的地趕去,“你回去吧,帕克!後麵的事我自己來就行了。”

“這次可別再吵架了!”帕克不放心地叮囑,消失在白煙當中。

卡卡西在樹林中穿梭。兩人之間的距離已足夠接近,他不必再特地感知,就能確定帶土的方位。宇智波自從現身後便沒有再移動,停留在原地,似乎被什麽事絆住了。

現在是兩點半,比帶土和羽高約定的時間早了半個小時。他會提前過來,是有什麽原因嗎?帕克說血腥氣飄來的地方有人在,他們是敵是友?

轟隆隆!!

巨響毫無預兆地炸開,大地都跟著顫了一顫。意識到那聲響正是從帶土的所在地傳來的,卡卡西不禁心頭一緊,再次加快了速度。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在那個時候和他爭吵,至少應該答應他把六尾的事情處理好後再談。要是帶土因此而遭遇危險……

自責感沉甸甸地壓在胸口。卡卡西不敢再想下去。

……

此時,在戰場上。

被犀牛、分裂犬與鬥牛包圍在當中的,已是一隻通體猩紅、半人半獸的生物。他伏在地上,從喉嚨中發出含混的咆哮,三條尾巴威脅般地高高揚起。周圍的地麵上散落著大量灰白色的珊瑚,其中一簇格外壯觀,將人間道禁錮在當中。

“旗木卡卡西找過來了。”包圍圈外,白絕從畜生道腳邊探出腦袋,“動作快點。”

“看來是時候換人了。”畜生道說,雙手啪地合十,“通靈之術!”

嘭!

困在珊瑚裏的人間道應聲消失。與此同時,又有一人出現在畜生道的身旁;如果卡卡西在這裏,定能認出他正是鼬所說的、曉在明麵上的首領,佩恩。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半尾獸化的人柱力昂起頭,發出淒厲的嘶吼。他將嘴張到最大,又一枚尾獸玉在口中漸漸匯聚生成。

“即使是強大的影級忍者,暴走後也隻會變成僅憑本能戰鬥的野獸……真是可悲。就從你開始感受痛苦吧。”天道注視著陷入瘋狂的帶土,抬起雙手,五指張開,“神羅天征!”

砰!

強大的反作用力使天道一連倒退數步。在神羅天征的斥力下,尾獸玉在空中頓住,又朝相反的方向迅速彈回。眼見就要擊中帶土本人,憤怒的人柱力卻已製造出第二枚尾獸玉,同樣發射了出去。

轟!!

煙塵四起,爆炸聲震耳欲聾。尾獸玉相撞形成的龐大氣浪朝四麵八方席卷,將周圍的樹木吹得東倒西歪。帶土倒飛出去,尾與足並用試圖扒住地麵,卻仍在止不住地向後滑行。

而此時已有另一名佩恩如同計算好了一樣,等在他的移動路線上。修羅道從後腰處探出尾巴般的鋒利鋸片,尖端直指向他飛來的水影。

“嗷嗷嗷嗷!”

帶土突然在空中擰轉身體,手部的查克拉暴漲,化作巨爪向修羅道抓來。被碰到的瞬間,修羅道的武器上長出了大片灰白色的珊瑚,並以極快的速度向下蔓延,禁錮住他的身體。人柱力從地麵上躍起,高高揚起那隻爪子,仿佛要在下一擊令目標粉身碎骨。

嗖!

一根黑棒自更高處射來,刺穿了帶土的左肩。八咫鳥在頭頂掠過,畜生道一隻手抓著通靈獸的腳,另一隻手還保持著投擲的姿勢。

巨爪消散了,人柱力從空中重重跌落。他折斷了肩頭的黑棒,掙紮著想要站起,可此時又有另外三根從天而降,兩根瞄準右臂,一根瞄準左腿,將他仰麵釘在了地上。

“呃呃啊啊啊!”被黑棒刺中的部位,尾獸衣如冰雪般消融,傷口中流出血液和詭異的白色物質。

天道手中同樣出現一根黑棒。另一邊的修羅道雖然被珊瑚掌所困,卻並不妨礙他打開頭部的機關,將激光炮對準帶土。兩人一前一後發動襲擊,意圖就此將三尾製服

在黑棒與激光炮命中前的一秒,一枚形狀奇怪的苦無突然從旁邊射來,落在帶土身旁。

下一瞬,青色的巨人驀地出現在戰場中央,成功防禦的同時也占據了所有人的視野。無暇顧及敵人,五代目火影半跪下來,從忍具包裏抽出一枚符紙,貼在人柱力的額頭上。

出發尋找佐助前由自來也交給他、以防鳴人失控的符紙,沒想到竟在這裏派上了用場。萬幸的是,符咒多少起了些作用;尾獸衣退化為氣泡狀的查克拉,重新顯露出帶土的身體。可宇智波仍未完全清醒,放空的瞳孔在不安分地顫動著,仿佛隨時都可能重陷入暴走當中。

看來隻能嚐試用寫輪眼壓製尾獸了……希望時間不會太長,憑我自己可沒法一直維持須佐能乎。卡卡西暗忖,俯下身體,與帶土額頭相抵。

“抱歉,帶土。”他輕聲說,侵入了對方的內心世界。

在血海中落腳的一刹那,卡卡西便認出了麵前的場景取材自哪裏琳死去的那個晚上。

但現在並不是重溫舊日夢魘的時候。奮力驅散腦海中的幻象,卡卡西向前方奔去。不遠處,龐大的黑色木籠將尾獸關在當中,籠外有一個人影跪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帶土!”卡卡西跑過去,彎腰輕輕晃動他的肩膀。帶土充耳不聞,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的地麵,好似失了魂一樣。他的衣服敞開著,腹部浮現出複雜的封印,已開啟了大半,從中正不斷流出黑色的**,混入腳下的血水。

“我們終於見麵了,旗木卡卡西。”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卡卡西猛地抬頭,向籠中的尾獸報以怒視。“三尾?是你把帶土變成這個樣子的?快讓他恢複清醒!”

“我?我可沒這麽大的能耐。”三尾甩了甩尾巴,語氣挖苦,“是這笨蛋自己被怒火衝昏了頭腦,還差點把我也拖下水。人柱力的陰暗麵影響了尾獸,而不是反過來,也隻有宇智波家的瘋子能做到這一點了。說起來恐怕你的責任都比我大……他這幾天情緒差勁到極點,可都是拜你所賜。”

“……”卡卡西垂下頭,雙拳緊緊攥起。“我該怎麽做?”

“喚醒他,就像他當初把你從月讀的傷害中救出來那樣。”三尾回答,“我得提醒你,必須抓緊時間……敵人的能力很奇怪,那些黑棒會攪亂查克拉,對我形成克製。帶土半尾獸化後無法使用萬花筒寫輪眼,反倒落了下風。”

帶土的肩膀突然微微動了一下。卡卡西迅速轉頭望去,正巧帶土也抬眼看過來,視線與他的對在一處。

“卡卡西……”他用充滿痛苦的嘶啞聲音,輕輕呼喚著銀發火影的名字。

心髒仿佛被利刃洞穿,抽搐著緊縮成一團。卡卡西從未想象過,自己會從成年的帶土臉上看到這樣脆弱的表情。

自重逢起,這個男人就始終是一副說一不二的強勢姿態,與兒時判若兩人。謎團重重的過去就像一座熔爐,將曾經柔軟的黑發男孩淬煉成堅硬的鋼鐵,似乎這世間再沒有任何事物能令他退後半步,皺一下眉頭。

可是現在,在這裏,卡卡西又看到了那個男孩的影子。

卡卡西跪了下來。他張開雙臂,將帶土緊緊抱在懷裏。

“我在這,帶土。”他低聲說,“我們回去吧。”

……

從內心世界回歸現實的瞬間,巨大的疲勞感擊中了卡卡西。他感到全身乏力,頭暈目眩,左眼痛得幾乎要流血。

嘩!須佐能乎化作火焰潰散。

不好……昏沉之中,卡卡西的腦海裏依舊警鈴大作。可惡,為什麽不能再多堅持一陣……

身後傳來呼嘯風聲。強忍疼痛,卡卡西睜開左眼,抽出短刀準備轉身迎敵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抬起,握住了他的手腕。

數枚炮彈毫無阻礙地穿過他的身體,擊中了前方的樹林。卡卡西回過神來,如釋重負:“帶土!”

“……”帶土沒有應聲。他看著卡卡西,神情極度複雜;那束視線很快從卡卡西的身上移開,投向站在不遠處的天道。

“你在附近做了標記吧?”他問,不等回答又說,“結束虛化後把你的刀給我。抽出我腿上的那根黑棒,然後立刻用飛雷神轉移。”

“……好。”看向帶土仍被釘在地上的右臂,卡卡西咬牙點了點頭。

“別想逃!”天道抬起雙手,“神羅天征!”

“快!”帶土喝道。

黑棒在斥力的加持下飛向前方,可惜撲了個空。火影和水影早已不知去向;隻剩下一條被齊肩斬斷的手臂仍留在原地,昭示著剛才發生過的慘烈戰鬥。

(TBC)

祝我親愛的兔兔?@一隻灰毛兔?生日快樂!抱起來轉圈圈~~

私設虛化時帶卡無法進行交換物品等互動,卡也不能騰出手準備忍術,不然太bug了。

堍的戰力>>三尾的戰力。清醒的、能用木遁須佐和神威的堍六個佩恩齊上都難啃(主要是打不到),暴走的、隻能用尾獸招式的堍三個佩恩就夠了。就,挺尷尬的……

半尾獸化是我自由發揮的,部分場景參考原作鳴人爆尾。堍的暴走在黑絕的算計之中,他後麵是故意激怒堍的。論玩戰術我願稱他為本書最髒x

因為沒了堍這個中間商(?),這回長門也吃了月之眼的安利。雖然他本人比起全員做夢依然更鍾愛一袋米扛幾樓,和黑絕也並非完全合拍。後文會解釋為什麽人間道會惹堍發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