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女人的天性
不一會兒，肖玉珠便跟著管家過來，明顯特意打扮過顯得妝容精致，臉如滿月唇如點朱，舉手投足都十分得體可見是大戶人家出生，身邊還有四個婢女，兩個小廝，架子倒是做足了。
對煜王殿下行了禮，順勢便坐到煜王身邊，肖玉珠打量了一遍莫失語，慢悠悠笑道：“這位便是莫姑娘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麵，早就聽聞黃龍城出了一個女神醫，想不到如此年輕呢。”
“王妃也覺得我年輕啊，看來今天的妝沒有白畫呢，不枉費我為倒騰那些化妝品費了那麽大力氣，哈哈哈哈。”莫失語摸了摸臉，居然從袖子中掏出一麵小鏡子照了照，連連點頭。
原本大夫都是年紀越大越值錢的，肖玉珠本意是貶低一下她，沒想到莫失語順勢居然誇上自己了，一口氣憋差點嗆到，心中對莫失語的評價又低了幾分，這貨難不成沒腦子，都聽不出來自己是諷刺她的？
“嗬嗬，莫姑娘的確是年輕，本王妃聽聞好的大夫要學有所成，至少要有三四十年的行醫經驗方才入道，不知莫你學醫多久了？”
“靠時間堆積出來的，隻能叫經驗而已，乃是醫者下下者也。”莫失語一臉高人狀得笑笑，指了指自己得意洋洋道：“而神醫，靠得是天賦，學一而知百，不可以年紀來衡量的，比如我！”
這下子肖玉珠也忍不住了，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臉皮厚的，委婉諷刺根本就行不通，冷笑一聲道：“莫姑娘倒是有自信，隻是不知這經驗堆出來的大夫，和靠著天賦的神醫之間，要如何區分？”
“很簡單，區別就在創新啊，如果那些靠著經驗做大夫的是量變，那靠著天賦做神醫的便是質變！”莫失語一拍桌子，一臉興奮道：“就比如剛才王妃覺得我年輕，那因為我有獨特的保養技巧，王妃請看！”
伸手往衣袖裏掏了掏，莫失語笑嘻嘻從袖中拿出一個精致華麗的琉璃盒子，一臉得意晃了晃。
話題轉的太快，肖玉珠一下子有些沒反應過來，不由就開口道：“這是？”
“這邊是肌膚年輕的秘密！”莫失語笑著打開之後，琉璃盒子裏麵便是透明的果凍一般的東西，取了一點抹在手背上，湊到肖玉珠麵前流利安利道：“我獨家秘製的千花潤膚鎖水凝露，乃是用了一千種不同的花瓣蒸餾調製，可以深層滋養肌膚，改善膚質祛黃美白，香味更是香而不濃持久不散，長期使用更是能恢複肌齡，最起碼可以年輕十歲，配著我獨門調製的爽膚祛斑睡眠滋養水使用更是效果極佳哦！”
唉，怎麽覺得畫風不對！
可不管什麽時候，女人對化妝品總是沒有抵抗力的，肖玉珠一下子也懵了，都忘了自己剛才諷刺挖苦的事情，湊上前盯著莫失語的手背看了看，果然見那擦過凝露的一塊皮膚看起來滋潤許多，但是又絲毫不顯得油膩，而且一股淡淡的香味也比自己用過的香膏都好上許多，不由得心動了起來。
“這個是，你自製的？”肖玉珠之前覺得莫失語是無能草包，眼下對她能拿出這樣神奇的香膏自然也心存懷疑，可看莫失語表情興奮，又不像是假裝的，一時也是拿捏不定。
“是啊，誰說醫術隻能用在治病救人上麵，女人這張臉便是女人的心病，多少妹子都因為長得醜而喪失信心渾噩度日隻能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遠去，這可比斷手斷腳痛苦多了是不是！”
“嗯……”
“所以啊，身為一個醫術高超的女人，我覺得我有責任來救治妹子的愛美之心！”莫失語一臉大義凜然的樣子，繼續忽悠道：“其實這個隻是基礎保養的東西而已，您看我這臉上是不是特別光滑？吼吼吼，其實啊，我昨天吃了辣椒，今天臉上起了好多痘，簡直都沒臉見人呢！不過幸好我有自製的完美無瑕膏，隻要輕輕一抹就能貼合肌膚，那些痘痘啊雀斑啊全都遮住了，是不是完全看不出來！”
“是……”
“嘖嘖，這個都是小意思啦，最神奇的是這個！萬能修容粉！什麽鼻子不夠高啊，臉太大啊，其實啊隻要用這個打點陰影，大餅臉也能變瓜子臉，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臉太大了有木有！”
莫失語嘰裏呱啦得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名字也全都是各種高大上一聽就死貴死貴的特能唬人，不過每一樣的效用都是讓人眼前一亮，比起古代的胭脂水粉，現代的化妝品簡直分分鍾秒殺的節奏。
隻是，等莫失語展示完之後，居然將琉璃盒子收回了懷裏，一拍腦袋害羞道：“抱歉，我都忘了，煜王殿下名下最大的產業便是胭脂水粉，連宮裏用的都是煜王殿下供的，想必王妃您平日用的比這些好我自己搗鼓的東西好千百倍，這可真是班門弄斧了，嘿嘿嘿。”
嗬嗬，還能再虛偽一點麽，是人都看出來你丫的化妝品特別牛好麽！
越是如此，肖玉珠便越是想要了，剛要繼續開口想著讓莫失語送給自己，一旁煜王輕咳兩聲，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明明是來治不孕不育的，到底是怎麽突然就聊到化妝品上麵去了？
不過比起肖玉珠惦記這點化妝品，煜王在一旁安靜聽兩個女人聊了半天化妝品，可不是因為他有君子風度，而是因為他一眼就看出來，莫失語的價值比自己之前想的，還大得多！
不管什麽時候，女人的錢是最好賺的，即便是最窮的女人，為了獲得男人的疼愛，也寧願餓著肚子省錢去買一瓶香膏。
如莫失語所說，煜王手下最大的產業便是胭脂水粉，但是也因為其中暴利，其中競爭十分激烈，煜王一直都想找到獨吞這塊餅的辦法，隻是如今胭脂水粉的技藝大同小異，差別不過是原料的好壞罷了。
而眼前，便是那契機，因為這些化妝品明顯是用完全不同的工藝製作的！
隻是這莫失語到底是誤打誤撞，還是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管如何，煜王都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畢竟要成大業除了要苦心經營各種關係之外，最根本的便是自己需要很多很多的錢，若是之前想要得到莫失語隻是為了神醫令，那現在就是真的想要這個人了。
突然之間，煜王想到了詡依白，一向孤傲乖戾的詡依白，獨獨會選這麽一個女人，絕不會是如外界猜測的一般鬼迷心竅，而是他早就發現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與眾不同，看中了她那獨一無二的才能。
莫失語顯擺完，果然看到煜王眼中閃出的火花，雖然臉上依舊是一副傻白甜的樣子，不過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果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隻要魚兒肯吃餌，就注定他翻不出多大浪了。
當著肖玉珠的麵，煜王自然還是記得自己找莫失語來的借口，雖然心裏已經急於搞到莫失語手上的配方，麵上還是一臉淡定，清了清嗓子道：“莫姑娘，打扮的事情且不提，不若還是先給王妃治療吧。”
“哎呦，你看我，一言不合就歪樓，這是病，得治！”莫失語恍然醒悟一般，笑著點頭掰回了話題，伸手拿出一個脈枕擱在桌上，看著煜王笑眯眯道：“那就先請煜王殿下將手伸出來，我先給你把個脈。”
煜王愣了一下，然後勉強笑道：“莫姑娘是不是弄錯了，應該是給王妃診脈吧。”
“生孩子可不是一個人的事兒，自然是兩個人都要檢查。”莫失語立馬恢複嚴肅臉，一本正經道：“話說煜王殿下身邊美人應該不少，卻一直都未有人受孕，我覺得還是先從您開始檢查比較好。”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地沒問題那就是種子出了問題唄。
可想而知，是個男人都無法容忍別人質疑自己傳宗接代的能力，煜王聽到這話的時候那臉瞬間就綠了。倒是肖玉珠聽了眼睛一亮，雖然麵上不動神色，可是心裏卻也有了狐疑。
自己嫁給煜王之後，煜王雖然名麵上還算規矩，但是私下卻從不忌諱男女之事，便是暖床的丫鬟都有四個，更不要提那些旁人贈送的伶人美女之類，卻從未聽過有人懷上身孕的，雖說可能是煜王防範的嚴，可嚴實過了頭也可疑。
而煜王聽了這話，看莫失語的眼神不由得一暗，轉瞬間便想了許多。如今太子之位懸而未決，可不管皇上最後選誰，若是在生育上麵有不足的話，就鐵定失去了競爭的資格，這絕對是大忌。
喝了一杯酒壓了壓心中的火氣，才盯著莫失語冷著臉緩緩開口道：“你可知，就你剛才的話，本王便可判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若是盡為醫者的本份也有罪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了。”莫失語卻是毫無懼色，坦然看著煜王一臉淡定道：“若是患者諱疾忌醫，那醫者醫術再高明也無用，要麽按我的法子來，要麽煜王殿下就另請高明吧。”
兩人對視，一個打量一個坦然。
沉默片刻之後，煜王想起查到的資料裏麵說了莫失語此人行事癲狂不按常理，會說出這般大膽的話也不奇怪，可她也不是信口開河的草包，甚至說醫術雖然詭異卻極為高明，難道說真的是自己的身體有問題？
可即便是心中有些狐疑，卻不能答應，想到莫失語與詡依白的關係，即便是自己要查，也不可能讓她來查。
“莫姑娘說得有理，不止有醫術更有醫德，本王佩服。”煜王盯著莫失語良久，然後突然笑了笑，語氣緩和道：“隻是今日本王喝了酒，隻怕不適合檢查身體，不若還請莫姑娘先回，改日再談吧。”
目的達成，於是莫失語順勢點點頭，就決定改日再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