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漁已經將藥箱放在床邊,聞言纖白的手一頓,“答應保護你,我不會違諾。”

不管她和明嬌有多少恩怨,她都不會放任對方有危險置之不理,這不單單是因為不想讓明家人為失去她難過,也是原則的問題。

明嬌當然知道以她的性格答應就會做到,而且會全力以赴的做,不過她現在更好奇這個藥箱。

原主剛被趕出來沒多久,藥箱之類的細碎所需還沒置辦,所以這個藥箱不太可能是唐曉漁從房子裏找到的。

既然不是在房子裏找到的,難道是叫外賣小哥送過來的?

不過等唐曉漁從藥箱裏拿出紗布還有一些陌生藥劑,她就把這個不靠譜的猜測丟開了。

係統適時的發表見解,【宿主,這個藥箱應該是主角隨身攜帶的。】

沒等明嬌猜這麽大的藥箱,唐曉漁藏在哪兒,它就又說,【我猜測主角可能擁有空間係異能。】

明嬌對這樣的能力實名表示羨慕,她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和係統進行心靈溝通,【我聽說這樣的異能配備美容養顏包治百病的靈泉,還能種田蓋房養小動物。】

係統沉默半晌才艱難的問,【你聽誰說的?】

明嬌,【ennn,別的小說主角告訴我的。】

係統:好了宿主,我知道你這麽懂行的原因了,一看就是重度小說發燒友。

唐曉漁將藥箱打開,見明嬌一副神遊天外不知在想什麽的模樣,開口,“好了,將衣服脫下。”

明嬌羞澀的對係統說,【脫衣服啊,這麽快就到以身相許的環節了嗎?太快了,我還沒準備好。】

係統無語,【宿主你好調皮呀!】

人家擺明就是想給你看看傷,不過宿主顯然也就敢和它嘴一下,在主角麵前還很正經。

明嬌點點頭將連衣裙上的紐扣解開,也幸虧她這件裙子不是套頭穿的,否則還真要拿把剪刀剪開。

唐曉漁迅速瞄了一眼傷口,果然見到本該猙獰巨大的傷口愈合的像條細線,否則對方也不該還這麽有精神。

隻是傷口好的這麽快,絕不會隻是因為她的出手。

唐曉漁烏黑的眸子裏閃過沉思,卻並不追問。這一晚上發生的事讓她斷定明嬌身上有秘密,但現在並不適合探索,明嬌也不可能老老實實告訴她。

她視線轉移觸到明嬌光潔白皙皮膚上染得大片淺色血跡,恍若看到極地冰雪上盛開紅花,有種淒豔的美。

唐曉漁忽然就生出幾分不自在,連已經搭在明嬌肩頭的指尖都發燙起來。

她迅速收回手,重新站直身體。

眼見明嬌正用那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注視她,仿佛是很奇怪,立刻定神,“我去打盆水。”

明嬌笑了一下,“好,麻煩你了。”

·

等到水打回來,唐曉漁心中那幾分來的莫名的不自在已經消散,她垂眼將幹淨的毛巾打濕,輕輕將明嬌身上血跡拭去。

明嬌感受著溫水觸上皮膚的舒適感,又對係統感歎,【對討厭的人也照顧得這麽細心,她真是個絕世大好人。】

係統,【是啊,所以宿主你就不要恩將仇報,換個報恩的思路吧。】

這就說以身相許什麽的,打咩!

明嬌差點笑出聲,趕緊轉移注意力盯起唐曉漁那張宛若白瓷的精致麵孔。

這眼罩果然好神奇,她和唐曉漁挨得這麽近,在知道她是誰的情況下,依舊找不出半分熟悉。

唐曉漁很快幫她將身上的血跡擦幹,又拿出藥和紗布幫她包紮傷口,那攏在鬥篷裏的長發隨著幾番動作,散出幾縷落在她的肩側。

明嬌忍著挑起一縷看看的衝動,隻覺得那海藻般美麗柔順的長發蹭得她肩頭發癢,就連心頭也莫名癢了起來。

她正與這莫名的癢意抗衡,就聽唐曉漁淡淡的聲音在耳側響起,“你的傷勢恢複的很快,但我還是建議你去醫院看看。”

話落,包紮已經完成,她重新退出不遠不近的距離。

事實上那一刀肯定傷到內髒了,如果不是唐曉漁救援及時,係統這個外掛覺醒的也快,她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

明嬌有轉瞬的失落那溫度與馨香的離開,感覺已經關上窗的房間依舊有些冷,定定神,小心起身從衣櫃裏挑了件寬鬆的衣裙重新換上。

“區區致命傷,不足掛齒。”隨手將壓在衣服裏的淩亂長發挑出,她懶懶一笑,風姿無限,隻是在唐曉漁投過來的視線變得更加冰冷之前又填上一句,“你要是不放心我明天就往醫院走一走。”

唐曉漁將視線從她明豔的笑容裏移開,望向漸漸黯淡的月色,“命是你自己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不知不覺大半個晚上過去,天很快就要亮了。

係統忍不住插話,【宿主,我怎麽覺得你老是在撩撥主角。】

【有嗎?】明嬌沉思一會兒才說,【或許這就是救命之恩的魅力吧,所以我總是情難自禁。】

係統,【……】

·

明嬌換好衣服也沒躺回**,同樣走向窗邊,“從這裏看風景還挺美,就是有個人半夜從窗口跳進來,也怪驚悚的。”

唐曉漁轉過臉,燈影下她的容顏因為黑紗眼罩更添幾分神秘美感。

明嬌又說,“現在能講一講異能,還有這個世界的另一麵了嗎?”

唐曉漁很奇怪,“你不累。”

明嬌歪頭沉思了一下,“有一點,不過疼的睡不著。”

她轉過身靠在窗邊,“你累了吧,客房隨你住。我也該換個房間,明天鍾點工阿姨來,讓她看見說不定以為我殺人了。”

這棟房子雖然隻有她住,但外麵配備的安保力量十分齊全,並不能因為人家沒防住超能力者就冤枉人家不行。

這也是明家人的體貼和心軟之處,都已經對原主很失望了,將她趕出家門還不忘給她找一個既能遮風擋雨又舒服的窩。

唐曉漁輕輕嗯了一聲,轉身向房間外走去,衣擺紛飛劃出利落的弧度。

明嬌看著她的背影,“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麽?”

她猜唐曉漁不會將真名告訴她,為了各種意義上的避免麻煩,但兩個人相處總要有個稱呼。

果然唐曉漁清清冷冷的聲音飄來,“夜鶯。”

聽起來像個代號

“我叫明嬌。”

這是她的名字,也是我真正的名字。

明嬌輕聲說,“今晚的事,我真的很感謝你。”

唐曉漁握在門把手上的雪白指尖微頓,再沒說什麽。

她一走,整個房間還沒完全消散的血腥氣仿佛又全數回歸。

明嬌側過臉,望向若隱若現的月影,忽而輕輕一笑,真是個漫長的夜晚,好在天馬上就要亮了。

·

明嬌換了間客房休息,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中午。她是被噩夢驚醒的,黑衣男人擰笑著將刀捅進她的心口,再毫不留情的拔出那瞬裏皮‘肉被冰冷利刃來回拉鋸的痛感幾乎令人毛骨悚然。

她伸手想掙紮著反抗,手指穿過空氣時猛然驚醒。

【宿主你還好吧?】係統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撥散噩夢回歸現實的安定感。

【我沒事。】明嬌坐起身,相比昨天冰冷無力整個人渾身劇痛好像被泡在冰水裏,現在她感覺好多了。

雖然做了噩夢,但休息的不算太差,因此她的精神也很好。

【都中午了。】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唐曉漁應該早就起來了吧。】

明嬌將淩亂的長發攏了攏,打算出去看看,說起來唐曉漁一個晚上都不回家,明家人不會擔心嗎?他們知道她的隱藏身份嗎?

她想了想也沒什麽頭緒,就聽係統說,【早就起來了,鍾點工阿姨都來了一趟又走了。】

明嬌心裏立刻慶幸自己昨晚將出事的房間鎖好,不過有唐曉漁在她也會幫忙把事情掩蓋過去吧,就是不知道阿姨看到她那身打扮會不會覺得很奇怪。

她簡單洗漱一下,很快在一樓見到唐曉漁就知道自己剛剛想多了。

唐曉漁的那套製服將外麵的鬥篷脫去,看起來就像一套特別精致的小西裝。

她將鬥篷脫去後,頗具神秘色彩的黑沙眼罩也換成一隻銀絲邊的眼鏡,海藻般的長發被紮成低馬尾,多了幾分知性優雅的美。

不過眼鏡顯然和眼罩功能類似,明嬌看到的唐曉漁依舊與記憶裏沒有半點相似。

唐曉漁坐在餐桌旁翻著一本硬皮書,聽到腳步聲也知道是誰,緩緩抬頭,“午飯我已經做好了,你醒的正好。”

明嬌還穿著昨晚換上的寬鬆睡裙,走在光影交錯的樓階上,較之以往像紅薔薇般的明豔動人的臉,今天倒更像白薔薇,有清新雅麗之餘,還多了點令人心憐的病弱感。

她視線無意間掃過那雪□□致的鎖骨,又不動聲色轉開目光。

明嬌則忍不住對係統傾訴自己的感動,【係統,她居然還給我做飯!】

係統已經學會捧哏,【她真是個絕世大好人。】

明嬌忍不住輕笑,【恭喜你都會搶答了。】

係統無言,【宿主,我是人工智能,不是人工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