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把你手裏的東西交出來

“把你手裏的東西交出來!“傅冷琛用從未用過的目光看著她。

文清歌仰頭看他,眼睛慢慢地濕潤,嫵媚傾城的臉蛋微微透白,“冷琛,什麽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竟然要開始討論信任這個問題了?”

“是要我搶還是你自己主動交出來?”傅冷琛很不耐煩,他不是傻子,顧沫突然出現在文子濤身邊肯定是有原因的。

文清歌把東西甩在他胸膛上,轉身抹著眼淚決絕而去。今夏冷笑著,覺得她那樣子做得挺逼真。

傅冷琛打開手機按了一陣,突然變了臉色,他懊惱地抓了抓頭發,“操蛋!我真誤會她了。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今夏抓住他的手,他回頭,她的表情很怪,五味陳雜,沒有眼淚卻比哭還難看,她輕輕地對他說,“不要再第無數次拋下我。”

傅冷琛神情一震,渾身僵硬。她沒說第一次,第二次,第幾十次,她直接說了第無數次。

這句話的分量很重,如果他當時不是著急文清歌,肯定可以想明白。但他隻是蹙眉,說的很快,“聽話,去車上等我。”

被淚水扭曲的視線中,她隻覺得他的背影讓她厭惡到了極點。這麽多年,她最恨的不是他的怒氣相向,她唯一受不住的是他的背影,像他一貫的風格,幹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可這樣的背影,卻是無數把利刃,將她的眼睛,她的心,她的呼吸,一遍一遍重複刺穿。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別墅,空坐一個晚上,眼淚流到幹淨,等天放出了光,樓下還是沒有動靜。

他沒回來。她第無數次明白了,她遍布的傷口,滿身的委屈,絕望的心情當真還不如文清歌的一滴假惺惺的眼淚。

一大早淚瞳就跑過來攔住剛進院門的今夏。給她看報紙的娛樂版。

“傅冷琛這混蛋!老娘真恨不得抽他的筋剝他的皮!今夏,你死忍著幹什麽呀,和他鬧啊,大不了離了唄!”

今夏苦笑,其實這種事兒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經不在乎了。

報紙上大標題寫著:著名影星顧沫夜會墨鏡男。

照片上的男子隻剪了一個側影,休閑西裝,超大墨鏡,正和顧沫要上車,隻要認識傅冷琛的人都知道是他。

他的側麵很有個性,棱角分明,鼻梁精致。今夏再度看了一眼,笑而不語,提著包往住院部走。

“今夏你怎麽回事兒?哎喲!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她不是不生氣,但從那天晚上他對顧沫的態度來看,照片上的不是密會,傅冷琛大概是去和顧沫談判的。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今夏長歎一口氣。上次的顳葉腫瘤患者的家屬一直不肯罷休,不願接受妻子腦死亡的現實,提起了上訴,被法院駁回,他找了律師去院長那裏鬧,今夏也被叫住,上午的手術都推掉了,就為了解決這次醫療糾紛。

但她沒錯,所有治療程序都在法律允許範圍之內,器官捐贈協議書也是他在清醒的狀態下簽署的。

剛要回到辦公室,助手就進來通報有位小姐要見她,沒有預約。今夏覺得是顧沫,便推掉了。

下午做完手術出來,助手又說那位小姐還在大堂等待,今夏便換了衣服從醫院後門出去,回了家。

這樣連續幾天,顧沫都在醫院蹲點兒,今夏每次都從側門上下班,一天排滿了手術,顧沫沒等到她。

這天晚上今夏回家,剛坐下就接到了電話,打來的人正是顧沫。今夏想,自然會有些人給顧沫她家的電話號碼。

電話裏,顧沫態度很強硬,一定要跟她見麵。今夏含糊地應著,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實際上,她已經猜到顧沫要說什麽了。

到了第二天,今夏總是心神不寧的,被這事兒牽著,她沒法專心工作,快到約定的時間,她還是請了假,驅車往星巴克趕去。

路上她特意打了個電話給傅冷琛。

傅冷琛有些意外,那天他追著清歌出去一夜未歸,其實是清歌的病情又複發的跡象,他沒敢離開,照顧了她一晚上。

但之後再打電話給今夏想要解釋,她都不接。每天回家也見不著她人,每次都是他睡著了她才偷偷溜回客房,早上趁他還沒起床就去上班了。

今夏自然是知道傅冷琛心有愧疚的,她說,“你待會有時間吧?”

傅冷琛很高興,就算是沒時間也得擠出時間,“有。一下午都空著。”

“那你打電話給文清歌,讓她和你一起回一趟傅家大宅,在那裏等我,我稍後就到,有點事情和你們說。”

傅冷琛皺眉了,不能怪他多心,可她和清歌一向不對盤,三個人一起,還是當著老爺子老太太的麵,幹嘛?

“有清歌什麽事兒?”傅冷琛的語氣正經起來。

今夏頓住,一提到他的清歌就這麽緊張!她故意放緩呼吸,裝作不經意,“老爺子說的。”

“老爺子?為什麽會扯上清歌?”

“我怎麽知道!你到底照不照辦?“今夏語氣硬了不少。

傅冷琛覺著先前的事兒挺對不住她的,而且聽她語氣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他當下不好拒絕,就答應了。

今夏放下電話,嘴角露出笑容。她能這麽放過文清歌和他?才怪!文清歌,顧沫,他,這仨放一塊解決好了。

但是今天過後傅冷琛會怎麽對她,今夏心裏沒底了。

到了星巴克,今夏提著包走進去,客人不多,稀稀鬆鬆地坐著。顧沫戴著大墨鏡,坐在一角,看到她來了,正襟危坐,目光很銳利。

“顧小姐,喝點什麽?”

“有事請講,我沒多少時間。”今夏淡淡的,不偏不倚地看著她。

顧沫突然奇怪的咧嘴,“顧小姐還是慢慢來得來,我怕你消化不了。”

今夏眉目順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起身,“顧沫小姐,不介意我打個電話給助手交代一聲吧?”

顧沫沒想那麽多,她全部心思都放在後麵,隨即點頭。今夏往洗手間走。她直接撥通了大宅客廳的座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