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瘟疫（15）
韓離軒也說道：“嶽父大人曾查驗過患者飲用的水，沒有問題。”
顧向黎摸索手中的空茶杯，再次深思起來。
其實，他手下人也將類似的發現，稟告給了他，他還想找個時間轉告給童冬月，沒想到童冬月本人已經察覺到這一現象。
可是，童冬月也在此止步，陷入思維困境，這就相當棘手了。
就在三人保持迷之沉默時，一個小廝匆匆忙忙跑了過來，低頭垂手道：“城主不好了，二少爺得病了！”
這段時間，能讓人如此驚慌的，隻有瘟疫一樣蔓延而且無法康複的詭異風寒。
聞言，顧向黎臉色微變，問道：“怎麽回事？”
他明明記得，昨天還出門會友，晚上回來的時候也還好好得，怎麽突然就得病了？
小廝說道：“具體小的也不清楚，隻是二少爺今天早上高燒不退，或許或許就是平常的風寒吧。”
或許，在當下看來，等同於可能性為零。
顧向黎劍眉倒豎，麵色凝重：“知道了，我稍後就去看他。”
“是，小的告退。”小廝後退三步，轉身跑著離開了。
韓離軒既擔憂又困惑：“向陽怎麽也生病了？”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聽說過痊愈的案例，死亡的人倒是不少，顧向陽這一病，豈不是也就……
不敢細想。
顧向黎思索片刻，目光一次掃過韓離軒和童冬月，說道：“阿軒、童姑娘，陪我去看看如何？”
“好！”韓離軒不假思索地應道。
而不說顧韓兩家世代交好，單純作為顧向黎的好友，他於情於理，都有必要去看望一頭。童冬月知道顧向黎的用意，自然也不會推辭。
於是乎，一行三人趕去顧向陽所在的東廂房。
顧向陽房間裏，除了大夫、丫鬟和小廝，還有顧向陽的生母白茉莉，以及戚蘅芳。
顧向陽生病，整個顧府的重要人物都緊張起來。
整個明城，恐怕隻有顧府，會如此看重中一個小妾生的庶子。
白茉莉一身素衣，模樣婉約柔弱，雖然年近半百，但保養得宜，看起來三十出頭，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此時，她正一臉憂色地站在大夫左後方，無聲落淚。
見大夫診完了脈，白茉莉立即問道：“大夫，小兒病情如何？”
大夫神情略顯為難，看脈象，就是尋常的風寒之症，但大家心知肚明，這段時間的風寒，基本上沒有醫好的可能性，這跟得了絕症沒兩樣。
白茉莉一瞧大夫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隻怕就是最壞的打算，腦子嗡的一聲響，險些當場暈厥，此時眼淚也在抑製不住，嘩啦啦地往下流。
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麽一個兒子，老天爺又要將兒子從她身邊剝奪嗎？
她好恨！
戚蘅芳的戚哀和憂急，不比白茉莉少，但她比白茉莉鎮定許多，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說道：“張大夫，無論病情如何，請先按照正常的法子醫治。”
實在醫不好，再另說吧。
張大夫歎氣點頭：“好，小人謹遵老夫人吩咐。”
戚蘅芳點頭，對身旁的小廝說道：“領張大夫去賬房取診金。”
張大夫躬身：“受之有愧了。”
戚蘅芳微笑搖頭：“張大夫言重，理所應當。”
張大夫前腳剛出門，後腳顧向黎攜同童冬月和韓離軒進屋。
顧向黎徑直走到戚蘅芳麵前，問道：“向陽情況如何？”
戚蘅芳凝重搖頭。
顧向黎心領神會。
白茉莉被丫鬟攙扶著，回頭看向進門的三人，目光依次從顧向黎和韓離軒身上掠過，最後在童冬月身上停留片刻才收回。！！！
戚蘅芳對白茉莉介紹道：“茉莉，這位是童冬月童姑娘，童姑娘是一位捉妖師。”
白茉莉眸光一亮，眼中忽然間浮現異常的神采，喃喃癡念道：“捉…妖…師？”
戚蘅芳幾不可聞地輕聲一歎，神情頗為微妙，側頭看向童冬月，目光殷切道：“童姑娘可有辦法救向陽？”
童冬月搖頭：“抱歉。”
戚蘅芳露出淒苦笑容：“生死有命，隻能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不行！”聽戚蘅芳這樣說，看似弱不禁風的白茉莉，忽然用力揮開攙扶自己的丫鬟，撲向童冬月，雙手緊緊抓住童冬月的手臂，猩紅著雙眼，咬牙切齒地說道，“必須救他！你可以救他！”
童冬月猝不及防，被白茉莉的舉動驚了一下，她試圖掙脫雙臂，但白茉莉竟然捏住了她手臂內側的穴位，讓她完全使不上力。
見狀，顧向黎麵色一沉，當即走到童冬月身側，抬手一揮，將白茉莉的手揮開。
白茉莉被勁風拂開，連著後退兩步，穩住身形後，神色驚恐的望著顧向黎。
顧向黎暗中冷笑，他可沒錯過白茉莉眼中，一閃即逝的怨恨，冷冰冰開口：“二夫人稍安勿躁，童姑娘自會想辦法救向陽。”
童冬月定了定心神，說道：“顧城主抬舉我了，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就衝剛才顧向黎替她解圍，她也不會故意跟對方唱反調，這番話，實打實的心裏話。
話雖如此，她還是上前看了看顧向陽的情況，跟她之前走訪過的病人相比，沒有本質上的差別。
顧向陽現在正處在高燒時期，整個人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旁邊有丫鬟不斷用毛巾給他額頭降溫。
童冬月退回來，對顧向黎搖頭，目光打量屋內的人，似乎在尋找什麽。
顧向黎似乎猜透她的心思，看向站在角落裏的小廝身上，問道：“昨天誰跟著二少爺的？”
兩個小廝感覺顧向黎目光犀利如刀，落在身上，心驚肉跳，其中一個個頭稍矮的小廝，戰戰兢兢走出來，哆嗦道：“回回城主，是是是小的。”
見小廝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顧向黎莫名火大，語氣不自覺地嚴肅起來：“抬起頭來，大聲說話。”
小廝一激靈，抬頭挺胸高聲道：“是！”
顧向黎終於感覺順眼了些，臉色也隨之好看了些，冷聲問道：“昨天二少爺都幹了些什麽，一五一十地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