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飛頓時啞然,那什麽,要是被軟妹紙知道他把青姐給弄丟了,她會不會直接化身為噴火龍?想到軟妹紙大變身的場景,梁飛不自覺打了個寒顫,“青姐啊,她在忙事,現在沒空,你有什麽話給我說也是一樣,還是說,你就隻關心青姐,一點也不關心我的死活了?”

話到了後邊,愣是多了幾分幽怨和委屈。

隔著聽筒,溫筱柔瞧不見梁飛狐狸般狡黠的笑,還以為自己剛才的話傷到他了,嘴唇立即撅起,有些羞愧,她弱弱的想要解釋:“我……我沒有……哎呀,我不是故意忽略你的。”

聽到她手忙腳亂的聲音,梁飛笑得愈發得意,“好啦,逗你玩的,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溫筱柔很想說是,可話到了嘴邊又被她給咽了回去,她是淑女,才不和惡男鬥。

“那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回來嗎?

這個詞聽得梁飛心跳加速,這種有人在等他回家的感覺,真的好爽。

“很快的,你別擔心我們,有空去醫院陪陪小雪。”梁飛囑咐了幾句,又陪著溫筱柔聊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掛斷了電話。

刑天一直在角落裏聽著他打電話,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電話那頭絕對是個女人,哼,看不出來,這男人的紅顏知己還真多啊,他暗自在心裏為程於青打抱不平,你說,挑上個什麽樣的男人不好,偏偏看上這樣的。

梁飛打完電話,又給薛如雪撥了過去,同樣的安慰了一會兒,之後,又想問問戴思雨學校的情況,刑天急忙在一旁咳嗽,提醒他別太過分。

他這才堪堪止住了打電話報平安的舉動。

“你到底有幾個女人?”刑天咄咄逼人的問道。

“額,你是問我看上的有幾個,還是問有名分的?”梁飛壞笑道,故意刺激著這老頭的神經。

刑天氣得麵頰漲紅,“你!”

“和你說著玩,你真的不知道青姐在哪兒嗎?我給她打電話一直沒打通。”說到正事,他的神色明顯嚴肅了不少,顯然很掛心程於青的下落。

“不清楚,阿青隻說有事情要處理,昨晚就走了。”刑天沒有多問什麽,道上的事,他已經有好些年不曾參與過,一門心思撲在這間地下室上,從那條道上退下來的人,隻想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

梁飛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大,他不間斷的撥打著程於青的電話,總算在半個小時後,接通了。

“青姐?靠,你到底在哪兒?”長時間的等待把他的耐心徹底抹滅,剛接通,他就忍不住爆了粗口。

電話那頭有嘈雜的聲音傳來,沒過多久,又恢複了安靜,程於青略帶疲憊的聲音輕輕響起:“你醒了?身體怎麽樣?”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先告訴我你的下落。”梁飛沒心思和她閑聊,外麵現在有多亂,他清楚得很,就算她再強,也是個女人,沒自己在身邊,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聽著他急不可耐的話語,程於青煩躁的心情詭異的平靜下來,心頭有一股暖流湧動:“梁飛,關心人可不該是這種口氣啊,你放心,我很好,暫時沒出什麽事。”

“青姐,張局叫你去他的辦公室。”她的話音剛落,一個陌生的聲音就從聽筒那邊傳了過來。

程於青迅速掛斷電話,就跟著馬仔前往了局長辦公室。

張局?

梁飛狠狠擰起眉頭,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名字,應該是平海市公安總部局長才有的稱呼,她現在在那兒?心跳猛地加快,他顧不得身上還沒有痊愈的傷勢,立即套上衣服,就要往外衝。

“嘿,小子,你做什麽去?誰允許你走了?”刑天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腕,“阿青說過讓你在這裏好好待著,你別去給她添亂。”

“放手!你知不知道青姐現在在哪兒?我不去,等著她被人給分屍嗎?”黑道大姐出現在局子裏,他怎麽可能不擔心?不親眼去看看她的情況,他根本就冷靜不下來。

“我不知道?看你這副德性就能猜到,阿青她現在肯定是在局子裏,哼,我說的對嗎?”刑天到底是半輩子在腥風血雨中度過的老人,隻看梁飛的神色,就猜中了。

“我現在沒心情和你鬥嘴,讓開。”梁飛心頭的暴虐蠢蠢欲動,說實話,要不是看在他和程於青的關係的份兒上,他可真想撩翻了這老頭,直接衝過去。

“你去了能頂什麽用?放心,以阿青的人脈,那些人想要動她,不可能!比起莽撞的送上門去,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傷給養好,別讓她在裏麵還替你擔心。”刑天說得十分冷酷,幾乎將梁飛說得跟個沒用的廢物一樣。

他虎目圓瞪,眼底的憤怒幾乎要化作實質。

刑天譏笑一聲:“怎麽,你還想對我動手?有種來啊,讓我教教你們這些後輩,別以為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就非得死在沙灘上。”

對上他冰冷的目光,梁飛心頭的衝動逐漸恢複了平靜,這老頭說得沒錯,他現在衝到局子裏去,幫不了什麽忙,說不定還會讓事情越來越糟。

“我知道了。”他頹敗的垂下頭,第一次痛恨起無權無勢的自己,如果他有足夠的權勢,足夠大的勢力,現在也不用畏首畏尾的躲在這個不見天日的鬼地方,隻能為在乎的女人牽腸掛肚。

他腳步蹣跚著,砰地一聲撞在了冰冷的牆壁上,雙拳黯然握緊,如同一隻畫地為牢的困獸,渾身散發著頹廢的氣息。

刑天搖搖頭,他的樣子年輕時誰沒經曆過?

“小子,想要保護阿青,你還嫩著呢,這個年代,早就不是隻靠一雙拳頭就能打下一片天下的了。”時代在進步,而如他這樣的人,卻是早就被淘汰了,“你也別灰心,先把傷養好,至少等到阿青回來,能夠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你,別沒事給她添亂。”

他相信,這點小困難難不倒程於青,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哪怕再難再苦,她也得咬緊牙關走下去。

梁飛沉默了很久,夕陽西下時,他才緩緩動了,從那昏暗的角落裏走出來,帶著幾分年輕的稚嫩的臉龐,此刻多了幾分深沉,那雙眼,內斂沉著,像是一口古井,深不可測。

刑天算是見過了大風大浪的,可他卻在看到這樣的梁飛時,背脊一寒,他好像一手弄出了一個不得了的人啊。

這氣勢,就算是那些成名多年的大佬,也不過如此吧。

“謝謝你剛才的話,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梁飛扯出一抹笑,那笑帶著帝王般的霸氣。

刑天愣了愣,剛想問他準備怎麽做,眼前的人影忽然消失,速度快得他的眼睛也沒跟得上。

“臥槽!這小子居然逃走了?”一聲怒吼從地下室裏傳出,隻可惜,離開的梁飛是再也聽不到了。

走出貧民窟,四周別說是車,就算是個人也難看見,他掏出手機,根據記憶裏曾見過程於青撥打的電話號碼,撥通了阿天的手機。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奇怪水果的原因,他早就發現自己的記憶變得很古怪,有些像是過目不忘,隻要是他看過的,聽過的,不管過多久,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阿天正帶著手下圍著局子,一大幫馬仔將門外的空地包圍得密不透風,他們沒有搗亂,也沒有尋滋生事,隻是黑壓壓的一片西裝革履的男人,即使什麽也不做就光站在那兒,也足夠讓人心驚肉跳的。

接到梁飛的電話時,阿天嚇了一跳,“飛哥?”

他握著手機走到一旁無人的角落裏,確定安全後,才道:“飛哥,你在哪兒?青姐出事了。”

原本程於青是想帶著手下的馬仔進行掃尾的行動,可誰會想到,在清理被砸毀、燒毀的娛樂場所時,張局親自帶隊,將他們給堵了,而且帶走了程於青,從中午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六個小時,可裏麵是半點風聲也沒傳出來。

梁飛臉色深沉,讓人猜不到他心頭究竟在想什麽,等到阿天說完後,他才道:“那現在那些場子青姐怎麽處理的?”

“都被*給查封了!”阿天想到這事心裏就毛躁,他們腥風血雨的弄了半天,到頭來,卻白白便宜了旁人,這種滋味,讓他很不好受。

“嗬,隻怕他們吃得進去,吐不出來,你先派人開車過來接我。”梁飛意味深長的呢喃了一句,隨後才吩咐道。

阿天雖然猜不到他想要幹嘛,但梁飛的威名,早就在一次次的事情中打了出來,可以說現在除了程於青,在這幫馬仔的心裏,隻他最大。

掛斷電話,梁飛撥通了楊亦文的手機,如果他沒有記錯,在白道,楊亦文的家族還算有幾分分量。

“喲,兄弟,你這是總算把我給想起來了啊。”楊亦文一把推開大腿上的女人,揮揮手,讓她滾出去,自己則靠著娛樂會所包廂的沙發,不陰不陽的諷刺了一句。

“我這邊發生了一點事,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梁飛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得了,你那點事,我還不清楚嗎?不就是帶人掃了曹叔的場子,現在麵臨道上大佬們的猜疑,還有*的追捕麽。”楊亦文老早就把梁飛在外麵發生的一切調查得一清二楚,調查這種事,對他來說,根本是小兒科,再說了,他身邊還有一個同樣擔心梁飛處境的女黑客在,簡直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