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陽像個頑皮的孩童從海平麵處緩緩升起時,沐浴著陽光的鎮守府已經熱鬧了起來。早在鎮守府還停留在圖紙上時,王誌就大手一揮在綜合樓旁的海灘處劃定了一個區域當作訓練場。盡管遭遇了這樣那樣的意外,專為艦娘們準備的訓練場還是按原定計劃竣工了。

 作為依賴艦裝與深海戰鬥的特殊存在,艦娘們的訓練自然不可能是舉啞鈴或者做俯臥撐。更快用艦炮鎖定目標、更熟練地裝彈與補給燃料、操作艦裝進行閃避機動、與隊友的陣型保持...所有的項目,都隻為一個目的:如何在消滅敵人的同時,活下來。

 近有外海遊弋的深海與重櫻無人艦隊,遠有蟄伏於黑暗中蠢蠢欲動的塞壬與野心勃勃的穿越者。事關自己與提督的生死,大多數艦娘都無法等閑視之。所以天才剛亮,訓練場裏就幾乎匯聚了王誌麾下所有的艦娘。

 因為沒有指定教官,大多數人隻能憑個人喜好聚在一起交流經驗。注意到眼前之人身體的僵硬,舉止優雅的貝爾法斯特櫻唇輕啟半開玩笑道:“別那麽緊張,鮑曼小姐。我和吳小冉不同,我是異性戀。”

 沒想到平素有些嚴格的皇家女仆居然會拿不在場的事務官開涮,忍俊不禁的法蘭黛莉卡立刻感覺對方的自己的距離拉進了許多。“呃...是這樣的。”想了想機會難得,她幹脆厚著臉皮把話挑明。“我希望貝爾法斯特小姐教我如何在水上活動與戰鬥。”

 咦?聽到對方請求的瞬間,貝爾法斯特甚至懷疑對方是在講一個不好笑的笑話。“鮑曼小姐--”看著對方那鮮紅的眼眸以及蒼白到有些病態的肌膚,她不解地歪過頭。“你所說的技巧,難道不是深海天生就會的嗎?”

 貝爾法斯特不開口還好,她這一反問立馬引得法蘭黛莉卡大吐苦水。“貝爾法斯特小姐你是不知道,北方大人根本就不會教人遊泳。我以前在羅茲瓦爾家的時候連海都沒見過幾次,她倒好,二話不說就把我往海裏扔,還美其名曰深海就是這麽教育的......”

 對方的抱怨裏有很多槽點,但貝爾法斯特很快注意到了某個細節。“等會,鮑曼小姐。”打斷對方的發言,皇家的女仆長疑惑道:“你出身時不是深海嗎?”

 “當然不是。我是人類,有四分之一的亞人血統。”看到對方還是一頭霧水,反應過來這個世界沒有亞人的法蘭黛莉卡急中生智道:“就是混血兒啦,我是不久前才變成深海的。”

 發出哦的感歎聲,貝爾法斯特望著對方的視線裏多了幾分同情與關切。在善良的皇家艦娘看來,對方很可能是‘大潰退’時期出生並患有‘深海侵蝕症’的孩子。自行腦補了對方這些年的淒慘遭遇,她主動牽起對方的手來到海邊。“賭上皇家女傭隊的名義,我一定要教會你馳騁於大海上的技術!”具現出自己的艦裝,貝爾法斯特提起裙擺往前一邁穩穩地立足於海麵上。“首先,我們要學會把自己當成是大海的一部分......”

 在有的人眼裏,清晨的訓練場是她們彌補短板不斷提升的地方。可在另一些人看來,訓練場的作用隻有一個:實戰演練。或者說,決鬥。

 驅動著身下的艦裝,維內托與一道手腕粗細的光束擦肩而過。看著不遠處那串由水下升起的氣泡,她半是生氣半是好笑地品了口手中的咖啡。“連這都有,U96到底教了她什麽啊?”

 在從守望先鋒的世界歸來後,已經和王誌滾過床單的維內托就成了喔醬的宿敵。不甘心的深海空母隻要逮住機會,就會和秘書艦小姐來場‘訓練’。而在訓練場完工後,她更是變本加厲每天都要和維內托打上一場。

 如果正麵對擼,可以通過技能‘過裝填’來增加彈藥射程和威力的意大利戰列艦完全可以把深海空母揍得找不著北。所以在幾次失敗後,總結經驗教訓的喔醬發明了一種頗為奇葩的戰術:平時躲在水麵下COS潛艇,這樣就可以拉近與對手的距離而不必顧慮她的火炮。等距離足夠接近後,再上浮到接近水麵的位置投放深海攻擊機或是使用光束攻擊。

 不得不承認,這種和傳說中潛水母艦一樣的攻擊手段讓維內托有些老虎咬刺蝟--無處下口。381mm口徑火炮的威力再驚人,也不可能當反潛深水炸彈使。偏偏對方和最近剛加入艦隊的U96私交不錯,學了不少U型潛艇的戰法。就比如剛才那串氣泡,如果維內托以為喔醬就在那而貿然攻擊,那麽背後突如其來的光束肯定會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有些氣急敗壞望著遠處破水而出的幾架深海攻擊機,維內托腦中突然浮起一個她自己都有些可笑的念頭:要不要找明石,讓她給自己安裝一個深水炸彈投放裝置?不過想到某人床第間曾經半開玩笑的那句‘VV你作為驅逐艦居然不能反潛,真是太失敗了’,她又趕忙晃晃頭把這個念頭趕走。如果真裝了那玩意,估計身材貧瘠的她一輩子都甩不掉對方給自己的外號了。“反正你也沒有魚雷,我就不信你永遠躲在深海!”冷哼一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維內托眯起雙眼開始尋找喔醬的蹤跡。

 既然有人刻苦‘鍛煉’,必然有人渾水摸魚。用有些尖銳的石頭在沙子上劃了條線,螢火蟲拍著手上的砂礫示意對方先來。“說好咯,誰命中目標的次數多誰就勝利。勝者可以享用敗者的冰激淩,有異議嗎?”

 一邊發出噗咕的叫聲,北方一邊搖晃著腦袋。體型嬌小的深海棲姬從地上拿起一塊石頭,放在手中掂量著。“喂,等等!”遠處的海麵上,傳來了有些慌亂的叫聲。“螢火蟲同誌,當初你可沒說石頭有這麽大啊!”被綁在移動靶上的果敢看到那塊足有自己半個腦袋大小的石塊,整張臉變得蒼白如紙。螢火蟲見狀豎起大拇指,臉上是爽朗的笑容。“我們會克製力度的~~~”

 這是已經默認會砸到自己了嗎?果敢聽到她的回答,更加用力扭動起來。似乎把對方的行為當成是增加命中難度的挑戰,北方噗咕了兩聲把石頭舉過頭頂。但就在她瞄準果敢頭頂的蘋果準備丟出石頭時,從旁伸過的纖纖玉手阻止了深海棲姬的‘鍛煉’。“別胡鬧了,沒看果敢都快哭出來了嗎。”聲望揉著對方的小腦袋,麵帶微笑道:“今天到此為止,主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