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辛苦,讓眾位遇難的族人入土為安。

木風看著泥土中難以掩去的鮮血,很是感傷。

“他們這一部的族長,前年因為衝擊第十道命門而離世。本來是想著在最近的‘射狼大會’上,請族宗給定下一位族長的,沒想到卻慘遭橫禍。狼妖真是該死!”

同族的兄弟姐妹身死,木風的悲傷金武能夠感受的到,並未催促什麽。隻是看著茂密的草海,心中堅定了信念。

無論妖類是否全部該死,這些膽敢劫殺蒼族人的狼妖,是絕對不能夠放過的!便是不為了借兵,隻是同生為人這一條,就足以了。

草海茫茫。

逃竄出去的狼妖垂頭喪氣,失魂落魄。

他們雖然沒有喪命,但是大頭狼身死,頭狼也死的隻剩下幾位了,而且還在逃離中四散了。整個一衛的妖類,都可以說是盡皆潰散,再不成形。

而眼下這幾頭狼妖,更是膽顫的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隻有三人?你們沒有瞧錯?”四足踏地的銀瞳,在狼妖的身前來回的渡步。

狼妖潰敗,自覺是一條大罪,正在慌亂的時候,遇到了過來的銀瞳,怕被大頭狼降罪,是有問必答。

“兒郎看的十分清楚,隻有三個人。其中有兩個法域極其古怪,萬馬奔騰,滿是烈火的,同尋常的蒼族人大不相同。領著兒郎們的青爪大頭狼因為這個,才會一時不慎,著了他們的道。”

妖狼伏地回稟。

話問得清楚,銀瞳立刻就猜到這幾頭狼妖所遇到的三人裏麵,肯定是有白虎府來人的,八成還就是之前壞了他好事,讓暮蒼老兒保住性命的那家夥。

知道目標就在前麵,銀瞳心中卻未覺得高興。

因為他本來是打算帶著兩位天狼,先去掃了暮蒼老兒的部族,報了大仇,順道取回白虎府來人的頭顱。沒想到對方居然分開了,讓銀瞳畢其功於一役的願望落空。

心中是萬般想要立斃暮蒼老兒,但是銀瞳卻不敢誤了妖主的命令。

擺手讓幾頭慌亂的狼妖離去,銀瞳同附近立著的兩位天狼說道:“依照兒郎們的說法,他們遇到的人,就該是白虎府的來人了。他們區區三人,去能夠擊殺青爪,看來實力比預想的要強,不知…”

“沒什麽好擔心的!”

領命跟來的天狼極為自負,一揮手,打斷了銀瞳的擔憂,“你也說了,此番白虎府來人裏麵,隻有一個是三法皆全的。我三個全都有如此的實力,再憂慮重重,哪還有身為嘯月天狼子孫的尊嚴。”

“想來肯定是青爪輕敵,自覺以多圍少,穩穩能勝,才會被白虎府來人有機可乘,以草海裏少見的手段,才能害了青爪的性命。我們追上去後,至多是小心一些,取起頭顱回去複命,豈有什麽危險。”

天狼自信,銀瞳也不好失了膽氣,而且他心中也覺得此言有些道理。

青爪是個什麽樣的脾氣,同為大頭狼的銀瞳是甚為了解的。若在逆境,還能夠小心謹慎,但若占了上風,立刻就要張狂起來。

被人所乘,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認準方向,三頭狼妖竄入茂密的青草之中,直追上去。

草海後方,部族之後,血魔宮之後。

飄搖的丈高青草,微微發出些簌簌的聲響,看著就像是一些走獸路過,攪動了青草而已。可是在青草底下,卻是有數位黑袍的邪魔竄動。

他們探查清楚四周的情況,就開始往後退去。

茂密的青草下麵,頭生有龍角蚺龍,正在龍輦上等候回稟。

“報蚺王,血魔宮懸停半空,未有一絲移動,而四下也無白虎府弟子出現。或許法王要尋的洪炎,正在血魔宮中?”

聽到手下的回稟,蚺龍搖搖頭,並不這麽認為。

“洪炎其人,現在投了白虎府,隨著長輩入草海,是要同蒼族人借兵的。怎麽會枯坐在血魔宮裏,那樣還不如留在外方山修煉。眼下血魔宮停住,不過是他們覺得前去同主家借兵,不好帶著這樣一件遮天蔽日的重寶罷了。血魔宮裏或是有白虎府的弟子,但洪炎絕不在此。”

蚺龍心思機敏,居然判斷的半點不差,當下他便下令,越過血魔宮,行到前麵肯定會有蒼族人的部族。隻要是尋到了蒼族人,那便能夠尋到洪炎的蹤影了。

邪魔們動作迅速,雖然血魔宮廣大,但他們從草海當中越過去,僅僅隻是多花了兩日的工夫而已。

等他們尋到蒼族人部族的方位時,暮蒼族長帶著後輩子弟們,是才回了部族裏。安排巡哨,防備著狼妖來襲。

藏在暗處,蚺龍注意到了蒼族人的舉動,心下一緊,暗道莫非是風聲走漏,洪炎知道身後有追兵,所以才會交代蒼族人戒備的?若真是這樣,那可就的好好籌備一番了,否則讓洪炎驚覺起來,草海茫茫,還真有可能被其給脫逃了。

有了如此一層的考慮,力求穩妥的蚺龍便沒有直接殺入部族,而是命手下伺機抓幾個蒼族人回來,問明情況之後再做打算。

部族裏麵,由於暮蒼族長帶回來的消息,已經受傷的子弟,此刻正顯得有些氣氛緊迫。

原本會隔三差五在草海裏巡行,狩獵小獸的年輕族人,也都被暮蒼族長給嚴禁在部族中。一群年輕人是圍坐在草帳裏,是愁眉苦臉的。他們倒不敢對族長的命令嚴奉陰違,隻是覺得部族有難,自己等人卻幫不上什麽忙,是多有氣惱。

“啊!啊!苦修近二百年,結果是什麽用處都沒有,實在是煩悶!”有年輕人抱著酒甕,是喊了幾聲。

他的幾聲呼喊,正是這些年輕蒼族人的心思。

若是沒有踏足奪壽境界,百年時光自然是人的一生,可在打開命門的修煉者看來,區區百年,也確實是說得上年輕。無論是暮蒼族長,還是那些厲害的狼妖,哪個修煉的年月,不是以千載來計算的?

他們現在隻恨自己生得晚了,要是早生個千年,有足夠的時間修煉,那麽眼下肯定能夠幫得上忙,不至於傻愣愣的待在草帳裏的。

“其實我等修煉的時間不算短了,要說歲數,木風隻比我要年長一歲,他卻已經是練出了法域。”

帶著悶氣一道回了部族的牧野,望著碧綠的草酒,是眼光遊曆

,一邊說著木風,一邊又想到了金武的身上。“還有那白虎府來的洪炎衛長,更是隻有二十餘歲,卻實力極強。若是我等以前苦心練功,眼下說不準也能夠幫上忙的。”

牧野的話,雖沒有人附和,但其實他們心中都很明白。

要是從出世明事時起,就能夠日日苦修,未曾懈怠的話,到了現在就算是不能有什麽驚天動地的修為,也定然是練出了法域。可以和狼妖一戰,真正幫著部族出力了。

砰!

忽然,牧野重重的將酒甕棄置在地,搖晃的草酒使得黑陶甕子站立不穩,傾倒過來,流淌出碧綠的酒漿。而牧野卻對這個視之不見,飛快的奔出了草帳。

“牧野妹子,你幹什麽去?”

有同伴疑惑詢問,牧野也是不答。

過了一會,就聽到腳步聲響,牧野又跑回了草帳當中。隻是她的手上多了一物,是她一直用來狩獵的弓箭。

舉著弓箭,牧野看著在場的眾多同伴,帶著些興奮的嗓音,“我以前一直以為老祖先傳下來的東西,就得好好保存著。這弓箭狩獵的手藝,怎麽都該荒廢了的。但我現在清楚了,人要先前看,我們所有的蒼族人都要向前看。”

“從今往後,我牧野再不會把工夫,浪費在這弓箭上了。一定要苦心修煉,為我蒼族出力,壓製狼妖!大夥,都是見證,若我牧野有違背的地方,就猶如此弓!”

咯嘣!

說話間,牧野竟然運上力道,直接將她一直小心使用的大弓,給徹底的折斷,以明其誌。

“好!牧野你能這麽做,那我也能下苦心!我等現在輕易不能離開部族,那就苦心修煉,真到我們上陣拚殺的時候,定不會叫狼妖好過的!”眾人是盡皆認同。

實力較低的後輩,被留在了部族裏,出去在四周巡哨的,都是有一定實力,練出法域來的蒼族人。為了防備狼妖暗中下手,他們都是三五成群,結伴巡哨,但凡是有異動出現,立刻就是長嘯呼喝,給部族示警。

這樣的防備,無法真正阻攔狼妖大舉進犯,但是卻能夠給部族裏有準備的時間,所以巡哨的族人是極為小心。既是為了自己的性命,也是為了不讓部族遭難。

隻是眼前,他們的敵人還不止是狼妖而已。

呼!

一聲輕微的響動,正結伴巡哨的四位蒼族人隻感到眼前一暗,霎那間就是天地變色,不再是茂密的草海,而成了碧波萬頃的湖底。

“不好,是被罩入法寶了!”

蒼族人擁有法寶的不多,但是他們對於法寶同樣是有一定的了解,瞧見眼前的情形,立刻就反應過來。同時,他們也大感震驚。

他們四人的修為,都是練出了法域,對方能夠在不知不覺之間,用法寶將他們盡數罩住,一點多餘的動靜都沒有鬧出來。這法寶的品級,還有對手的修為,必然都是極為驚人的,恐怕要遠超他們的預料。

“誰!是誰!我們是蒼族之人,與你該無什麽仇怨的。”四人之中,一位反應較快的,看著碧波湖水,也隨即猜出來動手的並非狼妖,怕是其他不相幹的修煉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