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怪蘿莉

我回頭見那躺在我鄰床的女孩子依然沉睡未醒,便向醫生簡單打聽了一下她的情況。

醫生說,這女孩兒似乎被人用迷藥迷暈過,具體情況不知道,但是沒啥大事,睡一陣子就醒了。

我一聽沒啥大事,自己又不認識這女孩,便讓護士等她醒來後把剩下的醫療費給她就成了。然後我看了一眼我進醫院到現在的費用,琢磨著這應該是公孫白給墊付的,於是出醫院門之後,便直接往公孫白的診所而去。

路上,路演給我打電話,問晚上去哪兒了咋夜不歸宿是不是約炮去了。臥槽我說約泥煤呢,現在趕著去見心理醫生回頭再說。路演一見我沒有放棄治療也就放心了,妥妥滴掛斷電話。

等到了公孫白的診所門外之後,果不其然地又遭遇到擋駕。白悠悠這神出鬼沒的怪蘿莉照舊給我擋了回去:“不行,公孫醫生今天有別的病人,正在進行催眠治療,你不能進去。”

“那我在外麵等著,他有空見我的時候我再進去。”我說道。

白悠悠見趕我幾次也沒用,幹脆翻了翻白眼將我晾在原地,自己不知忙什麽去了。我走到二樓走廊,見辦公室關著門,看不出公孫白是否在裏麵,於是估摸著是不是怪蘿莉又在騙我。

但過了一會兒,門一開,果然有個陌生姑娘從裏麵出來,手上抱著一隻皮包。姑娘看了我一眼,匆匆忙忙下樓去了。那匆忙一瞥中,我見她年紀不大,卻神色憔悴,臉色一片蒼白。

真有客人?我見門開著,便走過去往裏探了探頭,見公孫白正坐在辦公桌前整理資料。

我盯著他看,窗外陽光落到他的大辦公桌上,被光芒籠罩的一小半桌麵於是跟反光板一樣將公孫白的臉映出一種柔和的神彩。

這貨恢複了白天時的溫文爾雅和滿身正能量。仿佛昨晚見到的另一個人似的。公孫白注意到我,抬頭對我笑了笑,說道:“你怎麽不進來?”

我走進辦公室,對他歎道:“這得問問您那助手,死活不讓我進門。”我盯著他的神色,問道:“昨晚是你把我送醫院的?”

“昨晚?”公孫白愕然道:“昨晚我很早就睡了。你怎麽去了醫院?生病了麽?”

我端詳著他認真的表情,覺得這貨真不像是在撒謊。眼神兒那叫一個清澈見底。如果真是對我裝傻,那簡直是奧斯卡影帝。

“你不記得了?”我又問了一次。公孫白一臉茫然,正要說話,我卻聽到身後那怪蘿莉的聲音傳來:“黑醜搓,你幹什麽呢?!”

一聲斷喝嚇我一跳,回頭一看,白悠悠殺人般的眼神丟了過來,我頓覺心口一陣寒意。

公孫白皺了皺眉,神色不悅:“悠悠,不要這麽沒禮貌!”

怪蘿莉辯解道:“今天又沒給他預約……”聲音氣勢卻弱了下來。

公孫白對我說道:“真抱歉,可能今天沒什麽時間幫你。明天你再來怎麽樣?今天約了別人,一直想安排你的預約,但是這幾天忙忘了。”

忘了還是累了?我盯著他心中叫囂道。白天當醫生,晚上當蝙蝠俠,夠忙的啊。

但人家既然下逐客令了,我也隻好離開。下樓的時候,白悠悠跟在我身後,生怕我再回來似的。

“我說怪蘿莉,你要不要這麽絕情?”我歎道:“我不明白你幹嗎就看我不順眼。”

“因為你長得醜。”蘿莉再度補刀。

我突然想起童梁的那個女兒。臥槽這蘿莉是不是跟童梁的女兒有親戚關係?

不過人家小乖起碼一身陽光氣,這蘿莉怎麽看都覺得陰森森的,尤其劉海下的一雙眼睛。

“不服?”蘿莉突然笑道:“黑夜本想跟你黑色的雙眼,卻一不小心按了全選。抱歉我對長得黑的天生反感。”

跟她說話也是生氣,我幹脆不說了,走出大門口的時候,白悠悠叫住我:“昨晚上你看到什麽了?”

我回頭看著她,這才明白白悠悠這貨什麽都知道。“我看到公孫白去了塘沽區一個小村子,救下一個女孩。”我冷然道:“你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就看到這個?”白悠悠似乎暗中鬆了口氣。

“聽你這意思,公孫白這夜間活動另有隱情?”我好奇地問道。

白悠悠怪笑一聲,說道:“總之不該是你打聽的事最好再也別提起,否則——”說著,白悠悠突然彎腰下去,從花壇邊兒摸出一塊板磚。

否則拍死我?我立即跳到一旁,說道:“淡定淡定,我什麽都不知道。”

正說著,但見白悠悠居然沒將板磚丟向我,而是衝著自己的身上砸了過去。臥槽,胸口碎大石?

這一下過去,我明明沒瞧見板磚碰到她的身體,也隻是在虛空裏一晃,卻突然變成了粉末和碎塊,紛紛揚揚地落到地上去。

捏碎了?我吃了一驚,心想妹子難道天生神力內功深厚?

我驚悚地看著白悠悠,但是那蘿莉居然淡定地拍了拍手上的泥灰:“多嘴的話,我就這樣弄死你,然後埋到花叢裏當花肥。”

我立即點頭如搗蒜:“明白明白,小的明白。”原來這倆人都身懷絕技,形跡可疑!

我逃也似地跑出這小巷子,見怪蘿莉沒有追來,這才鬆了口氣,差點兒嚇尿。

就在我回憶她捏板磚那一刻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摸出手機一看,見是童梁打來的電話。

“你在哪兒呢?”童梁直截了當地問道。

“五大道。”我擦了擦額頭冷汗:“怎麽?”

“到警局來一趟,有件事要問你。”童梁說道。

又去警局?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我也許可以跟童梁說說這些怪事,讓他查查看這倆怪異的心理醫生和助手到底什麽來曆。

想到這裏,我立即打車去了警局。到了童梁辦公室之後,見裏麵坐著一個姑娘。我仔細一瞧,這姑娘有些麵熟:好像是昨晚公孫白救下的女孩。

“這是?”我問童梁。

女孩子抬頭看著我,一臉感激:“是你救我的麽?”

“不是不是。”我趕緊擺手道。

童梁說道:“這姑娘今天一早來報案,說前天自己被一輛黑出租車給載到了荒郊野外被人下了迷藥,關在一處小黑屋裏,一直昏昏沉沉。但是昨天晚上似乎在失去意識的時候被人救走了。早上醒來在醫院,想起前天的事情就來報案了。同時從醫生那裏找到你的名字和電話,就一並告訴我。”

我立即擺手道:“雖然我沒救這姑娘,但是這事兒也不是我幹的。”

童梁說道:“我知道。”我立即給他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竟然這麽信任我。

結果,童梁立即補充道:“你沒這個膽子。”

“好吧,那你找我過來是?”我問道。

“說說你怎麽會跟莫……什麽沫一起被送到醫院門口?”童梁問道:“昨晚你去哪兒了?”

“莫小沫!”姑娘有點鬱悶:“警官,都一上午過去了,我重複了我的名字不下二十次,你還沒有記住啊??”

我嗬嗬笑道:“三個字及以上,他都記不住。”

童梁打斷道:“少廢話,趕緊交代。”

我看了看姑娘,於是將童梁拽到一旁,低聲將昨晚看到的怪事跟童梁說了一遍。

“你是說那個給你看病的心理醫生有問題?”童梁有些訝然。

“也不是這麽說的,總之身份可疑。他應該不是綁架迷暈姑娘的元凶,但是肯定跟那些人有關聯,否則他怎麽能知道那些綁架姑娘的人會出現在塘沽區?”

“半夜不睡覺去當俠客?”童梁摸了摸滿是胡髭的下巴:“有點兒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