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
淩安說到做到，第二天，林程喻依舊是熱搜第一。
不過網友不再繼續罵了，關注點換成全網下架的歌和昨晚幾個年輕創作人聯名發出的律師函，一片的叫好聲。
到中午，林程喻終於出來道歉。
@林程喻V：對不起@淩安，對不起@被我拿走歌的創作者，還有愛我的粉絲，我會真心悔改，不會再犯。
【就這？？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這麽輕飄飄一句道歉就完事了？淩安被罵了一天一夜的名譽損失誰來賠，那些被霸王條款拿走歌的創作者誰來賠？艸。】
【這條微博唯一可以取的，大概就是是他本人發的，不是團隊公關結果。】
【不接受，滾吧。】
【最誠懇的道歉，是直接宣布退圈，你看著辦吧。】
【#林程喻滾出娛樂圈#，刷起來。】
……
淩安沒再去關注林程喻，他該做、要做的都做了，也得到了想要的——屬於他卻被拿走的歌曲全網下架，林程喻的真麵目，被大眾知曉。
他相信不是不報，相信正義公理，林程喻總要為他的所為所為，付出代價，不管是退圈，或者賠償。
其他跟他無關了，也懶得再看。
從上午八點錄到十二點，淩安從錄音室出來，累的不想再說一句話。
鹹魚一樣癱在沙發上，見顧林晗要過來跟他說話，他連忙把臉轉到另一邊，抬起一根手指頭搖了搖，意思是不要打擾他。
太累人了，簡直比他吊著威亞拍打戲還累。
顧林晗拿著手機，走到淩安身邊，“是阿姨的電話。”
“……給我。”淩安拍拍臉頰，坐起來，接過手機放在耳邊，“媽，是我。”
“在工作，給一部動畫電影配音。”
“準備去吃了。”
“您知道了啊？沒事，我很好，已經處理完了。”
淩安轉臉，對顧林晗打個手勢，示意他去趟洗手間。
走進隔間，關上門，聽著電話那頭母親溫柔安慰他的聲線，淩安忽然生出無盡委屈。
“媽，你不安慰我還好，你一說，我就覺得難過了。”
“明明不值得。”
“但想起過去那些付出過的真心，很生氣！”
淩媽媽溫和極了，“要媽媽親親你嗎？像小時候一樣，每次你哭鼻子，就要親親才會笑。”
淩安被逗笑出來。
“媽，我二十幾歲了！”
“那也是媽媽的寶貝。”
淩安低頭，盯著自己腳尖，沉默了會，說：“媽，我真沒事的，我沒對不起他們，問心無愧。”
母子倆又說一會話，直到淩媽媽那邊有人喊她，才結束了通話。
淩安從隔間出來，就見季時騫在洗手台前洗手，從鏡子裏看他一眼，說：“看來不用給你準備紙巾了，我還以為你會哭得眼淚鼻涕掉一堆。”
淩安：“……我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我就是愛做好人好事而已，而且還沒做成。”季時騫說著，轉身，拿張紙巾慢條斯理擦手，“既然不值得，也問心無愧，就不要放在心上，對待陌生人，你為什麽要有情緒反應？”
淩安愣了下，這是安慰自己？
把紙巾丟進垃圾桶，季時騫看他，下巴微微抬了抬，“多一個眼神，都是浪費，懂嗎？”
淩安彎起嘴角，笑了出來。
“謝謝。”真心實意的。
季時騫上下打量淩安，見他神情愉悅，一雙眼睛跟初見時那樣，亮晶晶的，會說話，沒染上半點陰霾，點了點頭，“挺好。”
他大步離開，走到門口，又側身回頭，“那首歌，唱得不錯。”
頓了下，補充：“對了，你不要以為我把你當朋友了，不可能，當然，如果你願意整醜一點，我倒是能勉強勉強。”
淩安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反過來才對，你要是願意整好看點，我不是不能接受你這個朋友。”
季時騫：“滾。”
淩安衝他揮揮手，“下午見。”
回到休息室，顧林晗又抱著電腦，淩安問：“看出花來沒？”
“有，很多花！”顧林晗抬起頭，笑得牙不見眼，雙頰因為興奮，有些泛紅，“你知道你的單曲銷量多少了嗎？”
“多少？”他這兩天沒關注。
顧林晗跳起來，開心到手舞足蹈，“4000萬！破了三年來的單曲銷量紀錄，排進了曆史前二十名！前麵十九位，都是天王天後級別的人物。
而且，還在飛漲，速度特別快，包括你的微博粉絲，500萬了！”
雖然料到了事情過後，會有一波高峰，可他沒料到，兩天不到，就一口氣漲了將近3000萬。
稍微矜持了幾秒，到底偽裝不下去了，淩安原地蹦了半天，捏著拳，笑容很大。
很快，淩安也收到了孟青的報喜。
淩安回複他：[等你來B市開慶功宴。]
孟青很快又回過來：[好啊，不見不散。]
淩安看完，笑了下，正要收手機，就見微信又跳出來一條新消息，是秦宴。
秦宴：[恭喜，新歌破了紀錄。]
淩安：[你知道了？]
秦宴：[破紀錄的海報，看到了。]
淩安：[你上微博了？記得別再像上次那樣，不然還會被攻擊的。]
秦宴的電話打過來，“沒有。”
淩安迅速反應過來，笑著說：“沒有就好，你回來了嗎？對了，我待會把地址發給你，你有什麽忌口嗎？”
“西藍花，胡蘿卜。”從說話的語氣裏，就能感受到的厭惡。
淩安覺得他的口吻像極了小朋友。
忍不住把秦宴跟幼兒園的小朋友們放在一起，想象了下他們大聲說不喜歡，搖頭拒絕的畫麵，噗嗤一聲笑出來。
“嗯？”
“我想到很有趣的畫麵，”淩安笑吟吟，“好的，我記住了，那喜歡吃什麽？魚？”
他記得上次，秦宴好像挺愛吃魚？還順手幫他剔了魚刺。
“不。”
秦宴認真說，“今天不想吃。”
淩安沒意見，要請客，當然要主隨客便，“好吧，那就不做，換別的。”
聊了幾分鍾，大概問清秦宴的口味後，淩安就掛了電話，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安排。
—
下午三點，淩安結束了今天的配音工作。
顧林晗吃過午飯，就被他打發回去幫忙搬家，總要有人看著。
跟季時騫打個招呼，淩安離開，開車到家附近的超市，買了菜，結完賬要走，剛順手把地上的紙張撿起來丟進垃圾桶，轉身就看見一個話筒伸到他麵前。
“你好，我們在做一檔讀書欄目，能耽誤你一兩分鍾的時間，請問你幾個問題嗎？”主持人說。
淩安抬了抬帽子，露出一張漂亮的臉，眼睛微彎，幹淨又透亮，“可以啊。”
主持人被驚豔到，覺得這張臉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哪裏見過，便沒放在心上，回過神來把話筒往前遞了遞，“你平時看書嗎？”
“會看。”重生回來的這幾個月，他時間很多，把上輩子丟下的讀書習慣，又撿了回來。
“都看些什麽書呢？”
“很雜，小說、散文、詩歌、專業書籍都會看。”午後窩在沙發裏，捧一本書，嗅著書香，很愜意。
“你覺得多看書有用嗎？”
“當然有用，”淩安笑了，梨渦淺淺，如沐春風，“知識是最寶貴的財富，養成良好的讀書習慣受益無窮。”
主持人收起話筒，“好的，謝謝你。”
淩安聽完，點點頭，提著東西離開，並沒有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
回到家，顧林晗已經幫忙都收拾好了，很幹淨，淩安道了謝，就挽起袖子，提著食材進廚房，準備做晚餐。
顧林晗進來幫忙。
他一邊摘青菜，一邊說：“下午，有幾家經紀公司給我打電話，想跟你簽約，你的想法呢？”
“有哪幾家？”淩安興趣不高。
顧林晗報了公司名字，淩安有些驚訝，“東影？是我了解的那個東影嗎？”
顧林晗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就是它，我看了他們發過來的經紀約，A類經紀約，條款也合理。”
淩安安靜一會，“你晚點把合同給我看看，我考慮考慮。”
顧林晗點頭，“好。”
晚上七點半，淩安的菜做好了，五菜一湯，三個人足夠吃了。
與此同時，門鈴也響起來。
淩安去開門，見秦宴提著蛋糕站在門外，邀請他進來，從鞋櫃裏找到新的拖鞋，讓他換。
接過秦宴帶來的蛋糕，又問了一句：“你怎麽進來的？我剛準備下去接你。”
這個小區安保嚴格，非小區車輛和外來人員，保安室都會打電話向業主確認了，才放人進來，可他沒接到電話，而且格局是一梯一戶，進電梯要刷門卡的。
秦宴遲疑一瞬，說：“我住這裏，上麵一層。”
！！
淩安快速眨了幾下眼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呆呆跟秦宴對視。
秦宴疑惑地“嗯”了一聲。
聲音猶如大提琴般優雅好聽。
“好巧，”淩安又說一遍，“太巧了。”
秦宴頷首，神色在暖色的燈光下，顯得柔和，周身也沒有那種生人勿進的凜冽氣息。
“先不說了，你去洗手，可以開飯了。”淩安把蛋糕放進冰箱，請秦宴坐下，給他盛了一碗湯，“我燉了兩個小時，先喝點，潤潤胃。”
秦宴舀一口喝，淩安托著下巴，期待問：“怎麽樣？鹹淡可以嗎？”
秦宴抬起頭，純黑的瞳底，印著淩安的笑臉，神色越發溫軟，“嗯，剛好。”
淩安開心的比了剪刀手，“那就好，其他也試試，我就不給你夾了，你自己來，不用客氣。”
“好。”唇角有很不明顯的弧度。
淩安注意到了，可並不知道有多難得，隻是想，秦宴的心情很不錯，這頓飯沒有白請。
賓主盡歡的晚餐過後，淩安切了秦宴帶來的慕斯蛋糕。
秦宴目不轉睛注視他，呼吸微滯，“好吃嗎？”
“很好吃！”淩安含著湯匙，滿足地眯起眼。
“那就好。”一個下午的時間，沒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