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的人選是我的師妹,喬靈。

喬靈文武雙全,才貌並舉。讓她陪我,能間接地陪襯我的偉岸。她是在天龍公司唯一一個堪與齊夢燕相提並論的重量級美女。

如此料定後,我得先征得喬靈同意。於是打電話給喬靈,客套當中增添了幾分親密感:親愛的師妹,幹什麽呢?

喬靈這丫頭是個鬼精靈,她似是一下子看穿了我的‘陰謀’:哼,師兄,你可是從來沒這麽親切地稱呼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師妹出馬?

我笑道:恭喜你答對了!是有事相求!過兩天陳先生讓我陪他出去一趟,你要不要陪我出去散散心?

喬靈一愣:我沒聽明白。要出去幹什麽?

我道:視察天龍各省市的分部。

喬靈道:這麽好啊?我一直都想,但是陳先生不帶我去。你確定他會讓我去?

我道:基本上確定吧。陳先生說吧,隨行人員讓我自己挑!

喬靈道:那太好了!一共幾個人去?

我道:就我們四個!陳先生,眉姐。我和你。如果你去的話。

喬靈道:怪了!每個人還帶著一個貼身女秘呀!有意思。那我豈不是師兄你的貼身女秘書嘍?

我笑道:怎麽,不願意當?

喬靈道:願意,當然願意!這麽好的工作往哪兒去找啊。不過師兄可要給我開工資哩,不多,一天一百塊大洋,怎麽樣?

我道:一百塊大洋?你殺了我吧,我都沒見過大洋什麽樣。

喬靈道:一百塊大洋,就是一在塊人民幣的意思。

我道:那倒還能接受。不過,你這趁機勒索的作風,讓本師兄有點兒微微的失望。

喬靈嘻嘻笑道:小氣鬼!跟你開玩笑哩。要是你能帶我去,我每天效勞你一百塊我都願意!整天在北京呆著,早就呆煩了,是時候出去散散心了!

我笑道:那好,我們一言為定。

喬靈補充道:駟馬難追!

掛斷電話之後,我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下午兩點鍾,我開車出去買了幾套隨行用的衣服鞋襪,又買了一個小硬皮本,好記性不如濫筆頭,我相信這次出行一定能用得著。隻不過,我心裏仍有憂慮,我擔心陳富生這隻老狐狸會留一手。

沒想到的是,到了下午五點鍾,喬靈突然登門來訪。這丫頭頗懂我的喜好,給我提了兩條好煙,一箱好酒。酒是精品茅台,煙是精品雪茄,估計這丫頭花了不少本錢。

她來,我當然要盡一盡地主之宜,帶著她徑直去了伊士東酒店,準備讓她再領略一下伊士東秀的風采。

在二樓自助餐餐廳坐下,喬靈伸手梳攬了一下頭發,撲散出一陣芳香。這時候秀場還沒開始,餐廳燈光襲人,舞台上空空如也。

招呼侍者過來倒了幾杯咖啡,我們閑聊了片刻後,一齊去要菜。琳琅滿目的菜品實在是多不勝數,我們點了七八個,喬靈頗懂節約地道:“好了,夠吃了,別浪費!”

我對海鮮有著一定的喜好,於是又挑了幾個大螃蟹,和一盤大蝦,才算作罷。

按照喬靈的意見,我們要了兩瓶紅酒,回到餐桌時,卻突然發現我們的桌上已經坐了三個人。

幫助端菜的侍者見狀後衝我和喬靈道:“先生小姐,要不換旁邊的座位吧?”

我皺眉道:“不換!我們還在這個桌上!”

實際上,這三個人剛才是別的桌上的,他們趁我們點菜的工夫,轉移至此,目的應該是一會兒看表演的時候,更清晰。我們選擇的位置處於中間,是整個餐廳最好的觀賞位置之一。

這三個男子都是四十歲左右模樣,看樣子應該是官場上的人。他們見狀後根本沒有一點反應,隻是自顧自地對碰喝酒,嘻笑言談。

喬靈也不是個吃素的角色,見此情景,她伸手指著餐桌上的坤包,道:“這是我們的位置!我的包還在這裏!”

三個男子這才放眼瞧來,其中一個留著小分頭,穿著白襯衣的男子開口道:“你這個女同誌怎麽這麽不講道理?啊,我們坐過來的時候,這個位置是空的!怎麽,你在上麵放個包,這個位置就永遠屬於你了?”

喬靈爭辯道:“你-----你們起來還是不起來?”

白襯衣男子道:“荒唐!日本派了軍隊到釣魚島,釣魚島就是日本的?哼,年輕人不懂規矩!這麽多桌,你們坐不了?”

喬靈與我麵麵相覷,我心裏覺得又好笑又好氣。看的出來,這三人是官場中人無疑了!從他們的舉止和腔調上,透露出了十足的官架兒。

侍者見我們爭座位,自然本著照顧年長者的原則,試圖勸說我和喬靈轉移‘戰場’。但我和喬靈偏偏跟這三個當官的叫上了真兒,很多時候,跟這些恃

權欺人的官員們鬥一鬥,也不失是種樂趣。

我淡然一笑,叼上一支煙,衝白襯衣男子道:“當官兒的,非要和我們搶座位,有意思!”

三個男子皆是一驚,或許他們並沒有想到,我能看出他們的身份。但這種驚訝之色馬上變為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仍然是白襯衣男子開口道:“小夥子,你告訴我,你是幹什麽的?”

我實話實說:“我是個,保安。”

白襯衣男子一怔,隨即蔑視般地笑了:“這家的保安?”

我道:“這家歸我管!我是隊長!”

三位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的陽光燦爛。或許,剛才他們還有些顧忌,但得知我身份‘低微’之後,皆大歡喜,更是有恃無恐了!

但他們的笑容不失時機地停頓住,白襯衣男子指桑罵槐地衝旁邊一個戴眼睛的男子道:“方局長,這次我們可真是長見識了!保安隊長,你們局的保安有這麽狂妄嗎?”

眼睛男子道:“當然沒有。我們局的保衛科長,都不敢這麽放肆!”

喬靈見狀後俏眉緊皺,似是已經懶的跟他們廢話,她上前一步,下了最後通碟:“你們走還是不走?”

白襯衣男子收斂住冷笑,皺眉反問:“你又是誰?”

喬靈道:“我是誰關你們屁事!讓開,都給我讓開!這是我們的座位!”

白襯衣男子不屑笑道:“口氣不小啊,這個女同誌脾氣不怎麽好,以後嫁了人也是個潑婦!喂,你結婚了沒有?”

喬靈發飆道:“結了,不結婚怎麽生出你這個不孝的兒子?”

這句話一出,不光是三個男子愣住了,就連我也愣了一下。喬靈的潑辣我雖然見識過,但是潑辣到這種程度,實屬罕見。

白襯衣男子徹底被激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沒有修養!看著人模人樣兒的,怎麽這麽沒有修養!”他轉而扭頭望著侍者,強硬地一揮手:“叫你們老板過來!”

侍者支吾道:“我們老板,老板不在!”

白襯衣男子皺眉道:“廢話!金鈴,你們老板不是金鈴嗎,叫她過來,馬上給她打電話!我要當麵問問她,伊士東酒店是不是國際性的大酒店,怎麽什麽人都可以進來嗎?”

我們的衝突,已經引得很多人過來觀瞧。麵對白襯衣男子的蠻橫無理,我一直比較淡定。我最喜歡看這些官員們的醜惡嘴臉,尤其是,當他們這醜惡嘴臉被挨巴掌的時候!他們大抵忘卻了,是人民群眾,一分錢一分錢地供他們吃喝供他們揮霍;是人民群眾,載著他們平安地駛在社會主義的大河裏。但是有不少官員,卻成了人民群眾的災難,所謂的‘為人民服務’,在很多人眼裏,隻不過是一句空洞的口號。

我上前一步,衝白襯衣男子道:“你算老幾,竟然叫金總過來!”

白襯衣男子憤憤地道:“我是XX區商務局副局長!你說我管不管得了金鈴?”

一時激動之下,他竟然自報起了家門!

想拿官號威脅住我和喬靈,他實在是大錯特錯了!

喬靈撲哧一笑,諷刺道:“XX局局長?好大的官啊,是不是啊師兄?”

我豎起大拇指:“夠大!真是人民的好公仆!”

圍瞧的客人們禁不住都笑出聲來,這更是讓三位官員相視尷尬。白襯衣男子憤憤地掏出手機,不知撥通了誰的號碼:“小王,你和小趙上來一趟。二樓,自助餐廳!對了,給孫所長打個招呼,就說在伊士東酒店遇到了挑事兒的小流氓,請他出山來管管!”

我和喬靈相視了一下,我衝他反問:“局長大人,你說誰是小流氓啊?我?”

白襯衣男子冷哼道:“讓孫所長過來審你,我們沒時間跟你這種小混混浪費口舌!”

我笑望著喬靈:“他罵我是小混混?”

喬靈道:“人家是官,說你是小混混,你就是小混混!還有什麽能大得過官?三個貪官,能抵一個美國總統!”

我和喬靈唱起了雙簧:“沒那麽誇張吧?就憑他們,能跟美國總統相比?”

喬靈道:“貪汙啊!你看看他們三位的肚子,個個溜尖兒,不知道喝了人民多少血汗。”

我道:“要論貪汙能力和官架子,恐怕他們一個人,就抵十個美國總統。你看他們,長著典型的貪官之臉,貪官之肚!”

三個官員見我們如此一番侮辱,忍不住都相繼站了起來。仍然是白襯衣男子開場罵道:“滿嘴放炮!一會兒等孫所長過來,再收拾你!”輕輕拂袖間,更是官威十足。

另外兩個男子也是一臉鐵青,似是對這突來的衝突有些抹不開臉。這也難怪,平時多少人將他們奉若神靈,當神仙一樣伺候著,巴結著。我和喬靈,兩個在他們看來沒有絲毫地位的小保

安,給他們較上了真,怎能不讓他們覺得丟失了身份?

片刻工夫,從人群當中擠進來兩個年輕的小夥子,他們都穿著白色襯衣,一看就知道是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而且很可能是這些所謂的大官的司機或者秘書。這兩個小夥子徑直到了三位官員跟前,其中一個小白臉兒率先問道:“方局長,洪局長,邵局長,是誰攪了您的興?”

我愣了一下,三個局長,這陣容,未免也太強大了吧!

白襯衣官員指著我和喬靈,對小白臉兒道:“就是他們!小王小趙,快趕他們出去!”

小白臉兒得令後馬上執行,過來準備推搡我,並開始追罵:“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吧,哪個單位的?走,跟我下去!”

果然是學出了一副好官腔!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給我滾蛋!這裏沒你的事兒!”

小白臉兒一擼袖子,另外一個留著小分頭的小夥子也湊過來,與小白臉兒一起拉開架式。不過小分頭顯得更圓滑一些,他見小白臉兒嚇不倒我們,於是悄悄地湊過耳朵,在我耳邊輕聲道:“哥們兒,這三位都是政府高官,咱惹不起就別惹,到時候惹了麻煩不好對付。兄弟勸你一句,忍忍!”

我笑道:“對不起,我忍不下!他們搶了我的座位!”

正在這時,一陣勁爆的音樂聲響起,自助餐廳的燈光驟然變暗,緊接著更暗。舞台上走出了一男一女的主持人,開始宣布歌舞的序幕。

而這兩位局長的狗腿子,見此情景,馬上自覺地達成一致,趁亂向我和喬靈發動了猛烈的攻擊。但他們根本沒什麽身手,隻是一味地鬥狠,我和喬靈不費吹灰之力,將便二人打倒在地。

三個所謂的高官頓時亂了分寸,也許是他們害怕出醜,白襯衣男子自尋台階道:“今天真是龍困野溝了,咱們不跟這種野夫見識了,咱們走!”

另一個官員道:“走什麽?等孫所長過來!我還不信了,望京的治安有這麽差!”

舞台上的燈光忽明忽暗,一場民族歌舞拉開序幕。但是很多人聚集在我和三位官員周圍,擋住了不少人的視線,引得很多人怨聲載道。沒多時,伊士東酒店保安部何經理也帶人趕到,讓歌舞暫停,開燈察看情況。

見是我,何經理問道:“趙大隊長,這是怎麽回事?”

我一指三位官員:“呶,碰到了三位人民公仆。好大的架子,跟我們搶座位!”

何經理笑問:“就這點兒事?”

我道:“事兒是不大,氣兒,咽不下!”

何經理轉而衝三位官員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白襯衣男子衝何經理追問:“你是幹什麽的?”

何經理自報家門:“我是這裏的保安部經理。”

白襯衣男子道:“你們酒店的保安狀況真好啊,一個保安,不,一對兒保安,在自助餐廳裏挑弄是非,是你手下的保安吧?”

何經理支吾,我趁機道:“給我閉上你的臭嘴!官,是吧?告訴你,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們這種官。你們算什麽官?人民的父母官,還是吸血的貪官?”

喬靈抱著胳膊道:“還用問?人民的父母官,他們也配?”

白襯衣男子憤憤地望著我:“你今天破壞公共秩序,毆打政府工作人員。好,我治不了你,有人能治得了你!”掏出手機,給派出所孫副所長打了電話,催促道:“老孫你怎麽還沒到……什麽,到樓下了?那趕快上來啊……快點兒!”

聽聞孫副所長已至,白襯衣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神情,不屑地在我臉上描了一下,仿佛在說:等著瞧吧,小子!

喬靈和我相視了一下,苦笑道:“今天這頓飯吃的!師兄,還陪他們玩兒不玩兒?”

我堅定地道:“玩兒!為什麽不玩兒?”

片刻工夫,所謂的孫副所長,果真親自帶了五六個民警,徑直進了自助餐廳。

這位孫副所長,是個幹瘦幹瘦的老頭,真不知道這種營養不良的小老頭是怎麽混進警察隊伍的,而且還當上了副所長。莫非是他執法犯法,悄悄地吸食大麻以至身體被吸幹?我在心裏悄悄地想著,但這位孫所長根本不屑瞧我一眼,徑直走到三位官員麵前,畢恭畢敬地打了個招呼。白襯衣男子強勢地伸手指了指我:“就是他們,擾亂公共秩序,還毆打了我的兩個工作人員!麻煩孫所長好好調查調查!”

孫所長這才騰出時間觀瞧了一下我和喬靈,一揚頭,倒背起手,問我:“喂,你是幹什麽的?”

對官,對民,典型的兩種態度。

我淡然一笑:“我是幹什麽的,你也配知道?還是問問你們所長吧!”

孫所長頓時一愣,眉頭一皺之下,顴骨突出,麵相嚇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