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球場上的爭端

我一早上都沒再回教室,一直和宿管大伯聊著。他嘴上說大華哥的事沒啥好講的,但話題卻又一直沒離開過他。從他進校的第一次打架,到最後突然出麵收拾了當時的李副校長,再到後來與陳校長的決裂,以及他如何鎮住全校師生、在學校主持正義……

其實直到我向宿管大伯告辭,他也沒有提醒我任何東西,但我覺得這一上午的交淡,比昨天傍晚與大華哥和孫天的談話收獲更大。如果說大華哥給我安排了一條路,那宿管大伯的話無疑是在教我應該怎樣走下去!

於是,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和往常一樣,平日多呆在宿舍很少外出,就教室宿舍食堂三點一線,也很少過問兄弟們的事,最大的樂趣要麽是和兄弟們在宿舍下棋、要麽是和來串門的劉允諾、鹿嘉嘉等人吹牛聊天……

但要說一點改變沒有也不是,最大的變化就是我出門的時候,遇到的大多數人都會主動跟我的聲招呼,很多人還會叫一聲“二哥”,那些人甭管認識不認識、曾經有恩還是有怨,我都會耐心地友好寒暄!

不但如此,我的兄弟們也明顯感到了地位的不一樣,連我們宿舍自認為最卑微的兄弟宋波,據說出門也都沒有人再對他抱以輕視的眼光了。

大華哥曾提醒我,說讓我“高冷”一點,不然顯示不出自己的霸氣,我沒有解釋,隻跟他玩笑說我不是他,我需要一個不同的大哥大形象。大華哥沒說什麽,反正他是支持我的,隻要我能得到同學們的敬畏,那目的也就達到了。

孫天也是說到做到,就我和大爺談話的第二天,他便前來召喚王豪東、木代和田小龍了,讓他們跟他去學習散打。我雖然受了傷,但孫天說有些東西不能丟,我的身體抗打擊能力好不容易有了長進,但後來養傷的時間太長後,怕把以前積累的東西荒廢了,所以也跟著他一塊去繼續“挨打”。

田小龍對此很高興,直言沾了我的光,讓自己有機會提升身手。

木代本來是有些不願意的,這個景頗老表是他們寨子未來的族長,有時還是有些清高的,他說自己的身手一向由老族長和村裏其他的大祭司傳授,但在我的勸說下最終還是他還是同意了,同意的另外一個原因還有孫天跟他比試了一場,孫天單手對木代的戶撒刀……

王豪東倒沒說什麽,對孫天主動找上門來“收弟子”沒有任何感覺,他跟著去是因為我安排。

最讓我放心的是,自那天起,陳校長沒再來讓我幫他辦什麽事,也沒有讓我單獨去找他什麽的,我都很少見到他了。

本來我想把學校裏的一切再向周叔作個匯報,但後來想想也就算了!這個老軍官從來不給我布置任務,頭幾次去見他的時候除了給我一遝子錢外,連請示的事也沒個明確的答複,他的態度很明確,唯一的任務就是我想幹啥就幹啥,他會安排人暗中配合。所以我隻是寫了封短信寄往市01002信箱,把近期發生的事以及我打算混成學校大哥大的想法告訴了他,而他仍舊如石沉大海,除了從郵政上給我匯來一筆錢外,再無任何指示。

流逝的是時間,變的是他人,不變的是我!我沒有改變自己的任何一點,硬要說改變的話,就隻那天和被大華哥說動後,到第二天早上與宿管大伯聊天的那不到一天的時間內,之後便回複正常了。

宿管大伯給我講的那些事讓我明白一個道理:隻有像大華哥一樣不忘初心地走上金字塔頂端,才能像他那樣在上麵穩穩地坐著。所以說他雖然沒有直接提醒我,但其實我還是知道他要提醒什麽了!他不想讓我太得意忘形,隨時隨地保持自己的本色。

所以我沒有改變自己,包括我原有的憂傷!在周末的時候,我還是會借幫張大娘的幫那個眾人都知道靠不住腳的借口,去女生公寓門口等著,看能不能找機會和楚芸她們遇上後,能再一起說說話,可每次總還是失望而歸。不是沒有遇見過,而是她們這次真的很絕,見到我後便如遇到鬼怪一般避之不及。

其實如果我的生活就這樣下去的話也不錯,但我敢肯定,這樣下去我永遠不可能當上什麽大哥大,所以我也還是在尋求機會的。

那是差不多十二月底了,學校決定召開兩年一屆的冬季運動會。因為學期的課程已經上完,加上還有一周就到新年了,搞完運動會便是三天假期,然後考試放假,所以全校學生都比較興奮。

我們兄弟也不例外,這可是進職校一年半以來的第一次運動會呢!

雖然我自認為體育也不是很差,但在報名參賽時卻什麽項目都沒選,隻是充當本班的拉拉隊員為健兒們加油助威。

那是運動會的第二天上午,球場的跑道上在進行一二年級組跑步男子4乘100米接力預選賽,球場內則在開展三四年級女子鉛球、標槍等項目的初賽。

雖然有我們班的隊員在跑步,但我坐在看台上,眼球卻被球場內吸引,因為我看見楚芸了,她在參加女子鉛球比賽。盡管知道她感覺不到,但我仍在心頭為她加油呐喊。

看著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曾經的點點滴滴又湧上心頭,我都感覺抑製了很多天的情感快要爆發了的時候,卻被球場外跑道上的一陣激烈吵鬧聲給壓了下去。

順著聲音看去,隻見跑道上有兩人打了起來,隨後便是雙方的隊友加入戰團,接著更有多人從看台躍下,場麵頓時便混亂起來,直把所有的比賽都給逼了暫停。

我看清楚鬥毆的雙方並無我們班的人,又見坐在主席台上觀戰的陳校長等幾個校領導對此無動於衷,最可氣的是現場維持秩序的保安包括豺狼哥、李田宇等都視而不見,於是忍不住了,對身邊的田小龍、木代等兄弟招呼了一聲,帶著他們就衝下看台直奔現場。

我們下去的時候雙方已經被各自的班主任暫時拉開了,有三人躺在地上呻吟、另有多人被自己的同伴扶著。一個帶頭的人大聲向對方叫囂:“說,這事怎麽處理?不給個合理的說法,老子們兄弟就算拚死也要把你們班全部滅了!”

那人我認識,是三年級儀表財會班的,名叫趙豔東,我認識他是因為他也是學校裏的一個混混頭子,以前跟著個四年級的老大混,可能也是比較凶悍,原來的老大畢業後他就成了頭目。不過這人跟我沒有過交集,所以也就僅僅是認識。

“趙豔東,你講不講理?體育競技是公平公正的比賽,他這樣對我們班的人使小動作還要臉嗎?再說又不是你們班的,你管什麽閑事?”對方的班主任回了一句。他們是個新生班,班主餘老師是個男老師,這餘老師在學校雖不出名,但我也認識,因為他是我們班數學課的任課老師。

我帶著兄弟們到現場後,看到這一幕也有些奇怪,趙豔東是三年級的,跟我們一二年級不是一個組呀,他出現在這裏當帶頭人,多半是為了他手下的兄弟出氣。

不過我沒有出聲,隻和兄弟們圍在那人群中看熱鬧。觀眾都被圈內的人吸引,也沒有人留意我們。

趙豔東冷笑了一聲,對餘老師毫無尊敬之意地回了句:“姓餘的,你不認識我趙豔東是吧?不知道小馮是我的兄弟呀?要再多一句嘴,信不信老子當著校長的麵打爛你的嘴!”

餘老師顯然是認識趙豔東的,聽了他的話後氣得身子直發抖,平常上課時口齒伶俐的嘴動了兩下卻發不出聲。而他們班上圍著的學生也是隻有氣憤之色,卻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趙豔東見狀更得意了,接著衝餘老師說道:“識相的話讓你們班的選手自動退賽,再讓他們在這當著所有人的麵給我齊聲道歉,那我就勸勸我這兄弟,當是被狗白咬了!”

餘老師更氣了,臉色變得鐵青,好一會後才回道:“你等著,我打電話給大華!”

“哈哈哈……”

餘老師話音才落,趙豔東這邊的人便齊聲大笑,有一個男生還大聲說道:“你狗日的平常不聽廣播吧!大華哥早就宣布不再管學校裏的所有事情了。再說要他在,我們會那麽不長眼來找你們的樂子?”

看著餘老師氣急語塞,我再也忍不住了,用低沉的聲音大聲說了句:“大華哥不在學校,難道就可以為所欲為啦?除了大華哥,就沒人管得了學校的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