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新人初學乍練,主要是熟悉動作,比比劃劃一個小時,都能擺出似模似樣的拳架子,今天任務也就基本結束了。冷凝雪將眾人叫到一起,進行最後的總結。

她先講述用力與用勁的區別,告訴方羽白和楚緋紅,練拳時用勁兒不用力,打的時候用力少用勁兒。之後又對眾人講解武功修行上的前六個境界,再次強調提高戰鬥力不是目的,透過拳術掌控身體,才是修行的目標,尤其是方羽白和何蓮要時刻記住這一點。

夜已深,眾人各回房間休息,方羽白苦於無法進入一階練體境,躺著睡不著覺,索性敞開雙耳,去傾聽外麵的世界。

傾盆大雨聽在普通人耳中,不過是無規律的嘩嘩聲,可方羽白卻能聽清雨水落地濺起的水花聲,能聽到風吹雨滴相互對撞聲,甚至用心凝神,還能夠分清雨水落在房頂、馬路、水窪、路燈、車身等處的不同聲音。

這種聽聲音的能力說不上什麽美妙,卻很奇特,方羽白每當睡不著覺時候,就喜歡敞開耳朵去聽,大自然的嘈雜,會讓他的心靈趨於寧靜。

正當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如果不是他敞開聽力,普通人很難在暴雨中聽到。

他以為是小區保安,沒太在意,過了三兩分鍾再次快睡著了,又聽到“哢”的一聲響,然後又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遠去。

前後的腳步聲幅度一樣,讓方羽白心中一抖,“這人不是保安,剛剛在樓外停留了!”

他翻身拉起窗簾看向外麵,大雨如瀑根本看不清楚,隻感覺有個人影直奔小區高高的圍牆。凝神細聽,那人在圍牆上踏出三步,輕輕在牆頭一按,翻身躍出,嘭的一聲落在地上,然後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聽力之外。

“好高明的身法!是幹什麽的呢?”方羽白這一陣得罪過的人太多,就連吃飯都害怕被下毒,此時遇到這個有些詭異的人,疑神疑鬼的放不下,上樓敲響了冷凝雪的房門。

“冷姐,有沒有什麽高威力武器,放下不大的一顆就能把整個別墅夷平!”

冷凝雪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說的那是核彈,又想什麽幺蛾子了。我明天還要去基地一趟,你讓我好好睡一會吧!”

“沒啥,你睡吧!”

方羽白撓著頭下了樓,拿著手電走到前門沒敢開門,心想剛剛那個神秘人就在前麵停留,可別給放個一拉響,直接把我崩飛了。

轉頭從後門出了房子,繞到前門把門口、路磚、草叢、兩輛常開的汽車都看了個遍,沒有發現被動過的痕跡,隻得悻悻回去,擔心自己是不是神經衰弱了。

第二天早上雨已經停了,何家姐妹應冷凝雪邀請,準備回家取一些必要的東西,來這裏常住練武。方羽白駕照已經辦下來了,他車技好,力量大,自然是司機兼搬運工的最佳人選。

男人穿鞋向來比女人快,何況還是兩個女人!

方羽白先出來啟車,見兩個穿著黃色工作服的人往這邊走

來,一人指著拐角處的路燈道:“估計問題不大,昨天雨太大了,可能進水短路了。”

方羽白心中一動,對著二人道:“什麽短路了?”

“沒什麽,昨天大雨,小區裏好多攝像頭都失靈了,我們調一下就好。”

“攝像頭失靈、神秘人,這是巧合嗎!”方羽白揉著鼻子思考,何蓮已經當先跑了出來,“搶劫犯,上車啊!”

她拍了方羽白肩頭一下,拉開後車門就要上車。

方羽白猛然間眉心冰涼刺骨,一把將何蓮抱在懷裏,朝著正跑過來的何清奔去。

一步,兩步,三步,他已經感覺到了身後蓬勃爆發的氣機,右手摟住了何清。

“轟!”

那輛巨無霸猛士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氣浪和汽車碎片四射而出,方羽白隻覺一股大力推來,整個人騰空而起,激射的碎片如子彈般射入後背。

他左臂摟著何蓮緊貼在胸口,右臂抱住住何清在最前方,盡量將她們護在自己的懷裏,被氣浪震飛六米多遠,撞在了別墅正門上。

失去意識前,他恍惚看到了何蓮如花的微笑。

方羽白睜開眼時,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也不知是何清還是何蓮,伏在他的床邊睡著了。

他摘下氧氣罩,仔細感應身體狀況,發現後背被爆炸射的千瘡百孔,大小傷口不下二十處,兩處肋骨斷裂,最嚴重的是有一道傷口從後背穿過右肺,從前胸穿了出來,醫生為了縫合,又從他腹部開了一刀!

糟了,方羽白想到當時緊緊抱著何蓮,自己的右胸豈不正是何蓮的心髒!他急的推醒床邊人,急道:“清兒,蓮兒怎麽樣,她怎麽不在這!”

“你終於醒了!”床邊人站了起來,雙眼腫的跟核桃似的,右臂打著石膏吊在胸前,笑道:“搶劫犯,我就是蓮兒!你可擔心死我了!”

搶劫犯是何蓮對他的專屬稱呼,方羽白見她沒事兒,心裏鬆了一口氣,在何蓮臉上沒看到失去親人的悲傷,料想何清應該無礙。

他拽下了插在胳膊上的針頭,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問道:“何清呢,她們去哪了,你沒事兒吧?”

何蓮道:“冷師姐去燕京,姐姐和她一起走了,楚師姐和劉鎮遠一起查案,馬青羽買飯去了,我隻是左臂斷裂了,十幾天就能拆石膏了。”

方羽白疑道:“去了燕京?我昏迷了多久?劉鎮遠是誰?”

何蓮道:“你已經昏迷三天兩夜了,現在是周一晚上。劉鎮遠就是周五和咱們吃飯的那個小劉,他現在負責你的案子。”

方羽白笑道:“真沒想到時間過的如此快,眼一閉一睜三天就過去了,要是一閉沒睜,豈不是一輩子就過去了。”

何蓮被他說哭了,捂著他的嘴不讓他胡說,方羽白朝她擠了下眼睛,神神秘秘道:“別擔心,我有不死之身!先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胳膊。”

他拿著針頭在手指上劃個大口子,捏住何蓮的左手,閉目凝神,激發丹

田內的長生真氣,一道道真氣帶著蓬勃的生命力湧入身體,奔向方羽白身上所有傷口。

其中一道真氣順著手指進入何蓮左臂,讓她癢的咯咯直笑,待二十多分鍾過去,方羽白身體表麵已經看不到明顯的傷口,隻是肺部還未完全愈合。

經曆了一次爆炸事件,方羽白不敢將保命真氣全部用盡,暫時收手,等待真氣徹底回滿,再進行治愈。

治療的過程,他一直握著何蓮的手,用盜術天賦“看”到了何蓮左臂斷裂處已經長好。屈指在石膏各個薄弱節點一陣敲,最終用力在上麵一彈,石膏啪的一聲碎裂開來,露出完好無損的胳膊。

何蓮看著完好的左臂突然哽咽起來,用力抱住了方羽白,慟哭的喘不過氣來,嘴裏喃喃不知說些什麽,方羽白聽了半天沒聽清,隻能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兒。

過了好半響,何蓮才從哭泣中恢複過來,她沒像往常一樣嘰嘰喳喳的主動說話,而是拿著刀給方羽白削蘋果,情緒有些低落。

方羽白不疑有他,隻當她還沒從剛剛的哭泣中緩過勁兒,下床活動活動筋骨,狠聲問道:“你知道案子進展情況嗎?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

“我一定會殺了他!”何蓮突然接了這句,冰冷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

方羽白幹笑了兩聲,心道小丫頭咋這麽大煞氣,女人若是發飆,實在太可怕了!

這時候病房門開了,馬青羽拎著保溫飯盒站在門外,看到方羽白在地上踢腿揮拳,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見果然沒看錯,雙眼一紅,跑進來噗通跪在方羽白身前,“師傅,你終於醒了!”

“起來,別膝蓋軟的動不動就跪,像是哭喪似的,我又沒死!”方羽白伸手拉起了馬青羽,卻止不住他的嚎哭。

“哭什麽哭,去辦理出院,咱們回家!”方羽白一腳把他踢了出去,心裏卻覺得怪怪的。

馬青羽被踢到走廊裏,撥電話給楚緋紅,哽咽道:“楚師叔,師傅醒了,身上的傷都好了,他要出院。”

楚緋紅問道:“他看出來了嗎?”

馬青羽說:“看他的樣子好像沒看出來。”

楚緋紅道:“先辦理出院吧,我和劉警官正在往亞軒碧樹走,一切等回家再說。”

出院後馬青羽開車,何蓮靠在方羽白的肩頭,雙目卻失神般直勾勾的看著前麵,讓馬青羽感覺如芒在背,車開的戰戰兢兢。

楚緋紅和劉鎮遠已經先回來了,炸碎的猛士已經被處理,震碎的別墅玻璃也都換上了新的。楚緋紅拉著方羽白說要還原案情,讓馬青羽扶著何蓮進屋休息。

待二人進屋後,方羽白沉聲問道:“何蓮這是怎麽了?何清為什麽要和冷姐去燕京。”

楚緋紅哭著摟住了方羽白,她本以為自己有勇氣說出來,但話到嘴邊卻嗚咽的說不出,隻能抱著方羽白痛哭。

“是何清出事兒了嗎?”方羽白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看向穿著破舊黑色風衣的劉鎮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