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迫隱忍

“您好,是1906號病房病患蔚雅的家屬嗎?她現在情緒有些不穩,請您盡快趕到醫院,協助醫生安撫病患情緒。”優美動人的嗓音不帶一絲急切的說著話,叫任憐冷靜了下來,狠狠地擦掉了眼淚,拿起小背包就想去醫院,卻在即將開門前,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播放器,咬咬牙,竟是跑過去狠狠地踩了一腳,又把播放器拆得七零八落,放到馬桶裏衝掉,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跡。

做完這些,任憐有些腿軟,不得不停下來緩口氣,等她恢複了力氣,這才跑出家門,趕往醫院。任憐趕到醫院的時候,蔚雅已經冷靜下來了,看見任憐,卻掙紮著下床,抱住了任憐,哭道:“媽媽你去哪了?我以為,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任憐心底一酸,扶著蔚雅回到**,在她躺下來的時候,輕聲道:“媽媽不會不要你的,媽媽隻有你了啊,又怎麽會不要你,倒是你,你要為媽媽好好保重自己,不要丟下媽媽一個人,像這樣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的行為不能再有了。”

蔚雅點點頭,在任憐的照顧下,安心的睡了過去,她現在已經有些振作了,因為她要為了任憐和孩子活下去,她不能那麽自私,不管任憐和孩子。任憐撫摸著蔚雅的臉,想起自己毀掉播放器的行為,卻半點都不後悔,因為那樣的“證據”留在手裏,不是她能為古擎討回公道的利器,而是她和蔚雅的催命符。古哲颺遇刺,古擎身死,這般緊張的時刻,卻有人好心的送證據到她手裏,怎麽想都不能叫她相信這人是真的好心,且她孤女寡母的,有這樣的證據,隻會招來殺機。

能得到古擎的戰鬥視頻,這人要麽是同在戰場上廝殺的士兵,要麽是坐鎮大營的軍官。而士兵對抗星獸時往往難以抽身,若不是碰上星獸自爆,金發男子絕對沒有機會算計古擎,坐鎮大營的軍官指揮全局,便是能分出精神算計古擎,卻又為什麽把證據送到她手上?她一個平民,就是獲得了絕對證據,又能起多大作用?錄製這段視頻的人,應該具有一定的品階,能夠在戰場上獲得一些自由。

且他錄下古擎被人算計致死的視頻,卻不公之於眾,也不交給古家人,反倒是想辦法送到她手上,目的很可能是想借助她這個喪夫又喪子的寡婦的手,最大限度的激怒古家,讓因家主受傷而人心大亂的古家再添一層麻煩。因為她一無所有,想要給兒子報仇,除了借助古家的力量,以權勢壓迫權勢,還能依靠誰呢?

便是她不求古家,這事一旦鬧出來,古家不聾不啞,又怎會收不到消息?

這人的目的不是為古擎鳴不平,而是想要算計古家,讓古家四麵楚歌。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這人並無惡意,隻是湊巧知道了真相,卻又害怕擔當責任,卷入不必要的旋渦中,這才想出了這樣的辦法來告訴她真相。

但懷著惡意如何,不懷惡意又如何,她和蔚雅,一個寡婦,一個孕婦,兩個弱質女流帶著這樣的證據是自尋死路。且蔚雅情緒不穩,又動了胎氣,不能再受刺激,若讓蔚雅知道古擎死得那麽淒慘,一定會承受不住的。是以,任憐當機立斷的毀掉了視頻,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假裝她拿到的隻是一個普通的骨灰盒。

也不去猜錄製視頻的人是誰,是和金發男子一起送骨灰盒的人,還是另有其人,更不去想金發男子這個殺人凶手。但這不表示她就不想為古擎報仇了,等蔚雅平安生下孩子,等古家度過危機,她是一定要找古哲颺給古擎主持公道的。

“丫丫,媽媽隻有你和你肚子裏的小寶貝了,你們可千萬不能出事啊。”任憐喂蔚雅喝藥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滿是懇求的說道。蔚雅鄭重的點點頭,道:“媽媽,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和孩子的,這是我和哥哥的孩子,我絕不會叫人欺負了他。對不起,這段時間我讓媽媽擔心了,你放心,我不會再這樣下去的。”

“好,媽媽知道丫丫最乖了。”任憐說著,繼續給蔚雅喂藥,一向討厭喝藥的蔚雅卻喝了個幹幹淨淨,隻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不再任性,也不再胡鬧。

把古擎死前戰鬥視頻揉進遺言視頻裏的人自然是古擎的上級,他的主子,陳家想借任憐的手把證據送到古家人手上,讓古家和顧家爭個你死我活,最好把古哲颺氣死,也就為陳家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卻不知任憐有這樣的警覺性,竟當機立斷的毀掉了證據,隱瞞此事,顧家的手也伸得夠快,殺人滅口,掃清痕跡。

古哲颺重傷臥床,力有不逮,古家上下一心,一致對外,暫時抽不出空去管散落在外的古家血脈,顧家又被古擎的大伯死死盯著,也就沒法再去理會任憐和蔚雅這兩個女人。古家和顧家鬥得跟烏眼雞似的,哪裏想得到有人在背後伺機而動,還把主意打到了任憐身上,畢竟不被人重視的女人發起狠來往往是致命的。

隻是陳家人低估了任憐,更小看了能得到古嵐真心的女人的能耐,白叫他們等待了一段時間。見任憐遲遲未有動作,陳家人不禁懷疑那段視頻到底有沒有送到任憐手上,若是送到了,她是絕無可能隱忍至今的,喪子之痛如何能忍?

但任憐不動,不表示他們沒有辦法讓任憐動,也不表示他們沒有辦法讓古家注意到任憐。這不,任憐在給蔚雅送煲好的雞湯的時候,就被人襲擊了,來人似乎是想從她身上找什麽東西,沒找到,氣不過就揍了她一頓,卻不敢殺了她,留下她一個人在巷子裏煎熬。路過的人發現了任憐,就把任憐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任憐恢複意識後,慶幸她把視頻毀了,卻在想她和蔚雅不能再待在蘭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