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虛天劍碑(二)

通過南宮黛的講解,徐達了解到。這虛天閣中原本就隻有一塊石碑,就是那塊最為高大,周邊人數也最少的矗立在虛天閣末尾的虛天劍碑。

虛天劍碑中,留有虛天祖師的傳承。

虛天祖師武破虛空離開這個星球之前,將自己平生所學的精華留在了這石碑中,並言日後若能有在石碑中悟出虛天劍經的後輩,就可以算他的隔代傳人。

隻是,這石碑中所載的道術劍經極為隱蔽,需要修士擁有龐大的悟性才能獲得。所以,在虛天劍碑樹立了以後的幾百年間,丹劍仙宗中竟無一人能悟出其中的奧秘。日後傳承斷絕,丹劍仙宗式微,從一個一流的大宗派最終變成一個三流的小派。

數百年後,丹劍仙宗中終於出現一個奇才,從這虛天劍碑中悟出了祖師的劍經,從此名揚天下,橫掃同階,他就是宗門中的十天祖師。

十天祖師將宗門的聲名威望帶到了最高,丹劍仙宗又從一個三流宗門重新變成了一流大門派。

可惜,好景不長,十天祖師功參造化,和當年的虛天祖師一樣武破虛空而去。丹劍仙宗的傳承再次斷絕,門派聲名日益下降,再次淪落為三流宗門。

傳承對一個宗門來說至關重要。丹劍仙宗的傳承雖然驚人,但是卻太難以順利交替,這也成了各個時期宗派高層的一塊心病。

後來。有了第二位參悟出虛天劍經的祖師。他沒有急著武破虛空,而是先帶領宗門走向整片大陸的巔峰,而後思索良久。就學著虛天祖師的樣子,也在宗門中立起了一塊石碑。這算是虛天閣的第二塊石碑。

第二塊石碑中記載的是那位祖師的心得和傳承。雖然比起虛天祖師來差了很多,但是他這個法子卻彌補了宗門傳承斷絕的缺陷。

雖然第二塊石碑中的傳承比虛天祖師的傳承要差很多,但是同樣的,也易於理解很多。

那位祖師無疑是一個異常聰明之人,雖然他也有能力留下一座和虛天祖師一樣的虛天劍碑,但是他並沒有這麽做。因為他明白。一個虛天劍碑和兩個虛天劍碑對丹劍仙宗來說沒有什麽區別。丹劍仙宗缺少的是領悟虛天劍碑的人。

既然沒法解決人的問題,他就饒了一個圈子。解決劍經的問題。所以就依據自身的修為特點,留下了一套易於理解的劍碑傳承。

他留下的劍碑傳承,很容易被弟子參悟,雖然威力和虛天祖師留下來的劍經天差地別。但是卻保住了宗門的傳承。

丹劍仙宗的後世之人從他留下的劍碑中受益無窮。後來,越來越多的天資聰穎的弟子領悟到了虛天劍碑中的劍經,也一個個效仿第二個領悟的祖師,在武破虛空之前將自己的傳承留個後人。

所以,徐達今天所看到的虛天閣中,除了虛天祖師留下的最大的劍碑之外,還有一十二塊之多。

“原來還有這段曆史,我還真是不知道。”吳應熊聽完,心向神往。摸了摸自己的頭,拿眼看了看最為高大的那個虛天劍碑,嘿嘿一笑說道:“說起了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就往那最大的一塊石碑下麵座,後來被那個老家夥揍了一頓。”

吳應熊說話間,手指隨便一指。眾人的目光跟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兀自坐在虛天劍碑之下,苦思凝索。

在吳應熊用手指指他的一瞬間。老家夥若有所覺,當即轉過頭。朝幾人的方向淡然的看了一眼,目光悠忽飄過。

就是這悠忽飄過的一瞥,竟然將幾人硬生生的定在了原地。

徐達心中被震驚的無以複加,那老者看似平靜的一個眼光,其中包含了無窮的威勢和劍意,仿佛能刺穿人的心扉一樣。

僅僅是一瞬間,眾人的身體又恢複如常,寧塵喘著氣拍著胸脯說道:“我的媽啊,太嚇人了。還好我們沒說他壞話。”

徐達雙眼微微一眯,剛剛一瞬間的感觸,他幾乎就可以確定老者的修為至少要在四大峰主之上。

應該是宗門的一位前輩,說不定還是我師尊的長輩。徐達心中想著,臉色微微一笑,看著吳應熊說道:“上次他把你揍成了豬頭,應該是最輕的一種懲罰了。”

“奇了怪了。”徐達忽然又側著頭向吳應熊問道:“這虛天祖師留下來的虛天劍碑不是誰都能參悟麽,為什麽你去參悟他就揍你呢?”

寧塵噗嗤笑出聲來,咳咳兩聲有恢複如常,說道:“這個我回頭再告訴你,這裏不方便說話。”

徐達看了一眼同樣忍俊不禁的安靖虜和一臉漲得通紅的吳應熊,微微一笑。

南宮黛輕輕走了幾步,目光在幾個劍碑上瀏覽了一下說道:“這些劍碑下麵的座次順序,都是根據弟子榜上麵的排名來的。排名靠前的弟子就坐在石碑最近處,排名靠後的弟子依次接上,沒有排名的弟子都隻能坐在石碑的最末尾。”

南宮說完,看了看幾人,又道:“所以,我們隻能坐在最外圍的一圈。”

徐達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弟子榜的事情他是知道一些的。根據宗門的規定,每年都會舉行一次五峰弟子會武,參加的弟子按照實力排名,總結得出了一個弟子榜。當然了,棒上的排名是根據戰鬥力的高低,而不是修為的高低進行排序的。

寧塵、吳應熊和安靖虜三人迫不及待的各自選了個人數較少的石碑,就地在最外圍一圈打坐,參悟起來。

徐達沒有急著選擇。而是在虛天閣中先轉了一圈,看了看大致的情況,熟悉一下宗門的修士。期間碰到幾個熟人。各自打了幾個招呼。

不出意外,他同樣碰到了葉不凡、龍空、龍五等和他略有些仇恨的人物。讓徐達驚奇的是,龍五堂堂築基大圓滿假丹境界的修為,仍然隻能坐在石碑的第二位。在他的前麵,還有一名修士。

“看來,這丹劍仙宗的內門弟子也是不容小覷啊。”徐達心中暗自歎了一句。龍五隻能在石碑的第二位打坐,那豈不是說。他在弟子榜上麵的排名至少要排在第十二名開外。因為坐在第一位的就有十二個弟子。

南宮黛也沒急著選取石碑參悟,其實說實話。第一次來的弟子根本不用選取。因為你也不知道哪個石碑會悟出來什麽東西。看上去所有的石碑都是一個樣子,隨便選擇一個坐下就可以了。事實上大部分的弟子也都是這樣做的,這次悟不出來大不了下次換個位置而已。

等十二個石碑轉了一圈之後,徐達的目光就落在了最後一塊石碑上。虛天劍碑。

南宮黛亦步亦趨。跟在徐達身後,在眾人看來宛然就是徐達的伴侶。

“這虛天劍碑下麵參悟的修士,排名不分先後,誰都可以在此參悟。可能是由於太難的緣故,所以真正過來參悟的弟子寥寥無幾。能在這裏呆著的,不是宗門奇才,就是宗門的耄耋之輩。”南宮低聲和徐達傳音,柔聲解釋道。

“嗯。”徐達不置可否,也不落座。皺著眉慢慢體悟這虛天劍碑。

“不過在這裏參悟,最好別打擾到幾位前輩。”南宮黛微微一笑,潔白的俏臉上頓現兩個淺淺的梨渦。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繼續說道:“我估計吳應熊就是打擾到了那位前輩,才被揍成了豬頭。”

說到這裏,南宮黛微微一笑,猶如梨花初綻,嬌羞中略帶靦腆。靦腆中還有一絲落落大方。高貴折人的氣質,美如桃花的容顏。一縷若有若無的體香浸**在徐達周身。

徐達隻覺得這一瞬間的風情,就想像是隨時會破碎的幻境那樣,迷離而又虛幻。

“呼。。。”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慢慢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收回剛剛有些略略發呆的眼神。徐達緩緩的低下頭,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對南宮的態度,到底是應該曖昧,還是應該避而遠之。他總覺得,南宮黛猶如一顆帶毒的玫瑰,一旦沾染,贏便會贏得刻骨銘心,輸也輸的殘傷遍體。

我的這次異世之旅,隻想平平靜靜快快樂樂的過完,不要給我太重的負擔,太多的牽掛。徐達心中泛起了一絲疲倦。

南宮黛看到徐達呆呆的目光,知道他並非鐵石心腸,終究是在自己的美貌下有些徘徊了,心中忍不住有了一絲得意。但忽然又想到之前在鐵索橋上的那一幕,她投懷送抱,竟然被徐達麵容冰冷的推開。

南宮黛的心,和徐達何其相似,也看不透徹,想不明白了。

巨大的虛天劍碑,從遠處看起來僅僅是比其餘的十二塊石碑高大一些。但是離近了以後,才能感受到它的威嚴氣勢。

古樸的石碑,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歲月,上麵的石紋都有些難以辨認。碑的周身,一層石皮已經被歲月剝蝕而下,掉在石碑的腳步,成了一圈塵土。但是哪怕隻這石碑上麵剝蝕下來的塵土,也沒有人敢挪動分毫。

這一塊巨大的石碑,是整個丹劍仙宗的根本,傳承之源。南峰山除了黃龍道人之外,還有三個護山神獸、十二名元嬰聖境的長老、三名耄耋年紀的宗門老者守護。

三名宗門長者,庚壽已然不多。餘生無趣,隻在這虛天閣中度過了,若是在生命的最後關頭能夠悟出石碑中的虛天劍經,就能平步突破當前的境界,進入到化神之境。到那時候,就會又多了幾個甲子的壽元,也可以將宗門光大。

就算是不能悟出虛天劍經,那麽就在這虛天閣中做一名守護人,也可以為後世子弟做一些微末貢獻了。這是三名耄耋老者的心聲。

虛天劍碑下麵,除了三名打坐的耄耋老者之外,還有幾名身著不同顏色衣服的青年人。他們都是各峰的天才弟子,自以為悟性高人一籌,才敢勉強過來虛天劍碑下參悟。

徐達就這麽直立在虛天劍碑之下,眼光平平淡淡的盯著石碑觀看

不知道為什麽,在觀看者石碑的時候,他能從內心深處感受到一股平靜、清寧的意境,還有石碑本身古樸滄桑的韻味。剛才還在胡思亂想的心,一瞬間也靜如止水。

但是,除此之外,他卻是沒能更多的感悟出什麽。

“南宮師姐,我想在這石碑下靜一會,你先不用陪我了。”徐達閉上眼,微微的舒了一口氣,心中清明無比。

南宮黛飄然離去。

偌大的一個虛天閣內,滿滿坐著數以千計的弟子,隻有徐達筆直的站在虛天劍碑下,雙手自然下垂,閉目靜思。

說不出來為什麽,徐達很是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站在虛天劍碑下,就有一種難以言表的灑脫心境。

忘卻萬物、忘卻本我、忘卻一切。我是我、我非我、天下無我。徐達清靜的頭腦中,突然傳來幾聲低沉的聲音。

睜開眼睛,卻看到石碑下的一名耄耋老者突然開口,最終喃喃自語。

“以大虛之境,迎而擊實易;以實有之境,避而擊虛難。虛實相生,或謂有焉,實虛相衡,道之存焉。。。”

徐達嚇了一跳,看那老者口中念念有詞,以為他發了什麽神經。又恐怕自己站在這虛天劍碑下有所不妥,打擾了前輩的修行,便抽身而退,一瞬間便後退了幾十丈的距離。

說來也是奇怪,等徐達抽身後退以後,那老者口中的詞語戛然而止。他的腦海中再也沒有了半點感悟。

“嗯?”老者轉過頭來,淩厲的目光掃過,幾乎有一陣風升起。徐達又嚇了一跳,心說難道我真的打擾到了前輩的修習。

“你過來!”正在胡斯亂想的徐達,突然聽那老者開口。

“我?”徐達疑惑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剛剛是你站在我後麵?”老者低沉的聲音嗡嗡直響,對著徐達籠罩而來。而場上正在參悟的其他人,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難道他們都聽不見?這老家夥的實力,嘖嘖。。。

徐達心中暗讚,口中卻不敢停歇,恭恭敬敬的對那老者回答道:“正是晚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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